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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 章 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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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關外已過去三日,溫卿妍看著一望無際,曠闊無垠的北荒,遠處有牧人放牧,這片土地,用了整整十年,大淵才收復。現下踏在這片土上,溫卿妍內裡瘋狂叫囂澎湃,一人策馬飛奔而去。嚴靳一行人遠遠的看著策馬的女郎,她應不止對這北荒歡喜,在東疆時,趙桓每日嘴不離他家中兄弟姊妹,就這個最小的妹妹讓嚴靳產生了好奇。趙桓說“我溫家小妹,不是拘在京都的金絲雀,她長大了會像雄鷹一樣,去關外更遠的地方盤旋。”現在這隻幼鳥已長成,那人為了她,或為了自己,或為大淵,會收復祖上丟的城池吧。

溫卿妍跑了一圈馬回來,眾人已把火架了起來,夜裡需用到的帳篷,也支撐起來。

溫卿妍:“兄長,我們也可以牧羊到這塊來的吧?”

嚴靳:“現在還未可,待上元鮮卑大汗上書京都,開春他們使臣會往京都去,待陛下定奪。”

溫卿妍忘了這事,高煥說要帶溫卿妍去獵兔子。北荒上有兩人匍匐著在草地上,輕聲細語,生怕下著什麼東西。

高煥:“妹子,看著了嗎,前面有幾隻,等著哥哥給你抓活的。”

高煥來之前綁了個布口袋,聽說溫卿妍要獵兔子,以為她喜歡兔子,所以想給自己這個妹子抓兩隻灰兔回去給她養。其實,是溫女郎愛食兔肉,烤著吃,紅燒,亦或者煲草藥湯……溫卿妍聽大鬍子說要抓活的,一臉期待看著高煥。

溫卿妍:“大鬍子,你要是能給我抓著,我去跟嚴靳說,讓嫂嫂來看你,如何?”

高煥一聽到能讓自己婆娘來北地看自己,更來勁了,今天這兔子得抓一窩。

快夜幕時二人才回到紮營的地方,三隻成年兔,四隻半大兔子。溫卿妍都分好了,兩隻半大兔子送去給外甥,兩隻送去給老谷主,老谷主那白毛玉兔,沒這兔子大。其餘一隻溫卿妍要拿回去煲湯,剩餘兩隻麼,不可說,吱吱冒油事撒點鹽~

北荒的兔,頭與身體背面呈淡棕色和沙棕色,前額和背部有些尖毛呈棕黑色,有棕黑色波紋,耳朵長長的,向前摺疊可達兔鼻部後方,比其他兔子略大些。

北荒的蒼穹似要離人近些,溫卿妍在火堆旁啃著兔肉,喝著酒,看著閃爍的星辰,賦詩一首。

溫卿妍:“玉宇無塵白榆伴,望舒身下伴君行。”

輕語看著溫卿妍不太雅觀的吃相,又想提醒,又不敢擾了她這副放鬆的模樣,在京都時,每日都端著,也只有在自己院裡時溫卿妍才偶爾鬆快,在京都一日日的應付各貴女們,想想也是夠自家女郎累的,分明都不喜對方,還一口一個啊姊,妹妹的。這喝酒吃肉的才是她真正的女郎。

高煥:“什麼意思啊妹子?”

胡晟在一旁笑了起來,這莽夫,這是溫家女郎看著這蒼穹滿星,賦詩一首給京都的人了。

溫卿妍:“大鬍子,倘若有一天我來不得這北荒,你要替我去看更遠的地方。”

高煥:“妹子想來就來,如今這北境,除了趙都督,不都是頭兒一句話的事麼……”

不是誰一句話的事,是溫卿妍怕辜負北荒的景,也怕辜負自己。看著這入目無垠的北荒,自己憶起往昔歲月,那四方天裡,困住的人,多她一個溫卿妍興許會發生變化,這遼遼北荒,怕多十個溫卿妍也改變不了什麼,命運隨河流奔赴,從未停歇,在京都時,時常感到孤寂,有時會一夜未眠。面對衛延的一往情深,這份情深深幾許,未可知,這讓溫卿妍陷入矛盾裡。如今經歷了幽州戰,看著這漫無邊際的北荒,溫卿妍是想衛延了!

轉眼進入冬月,京都的人,生辰將至了,輕語端著羊乳進來,跟溫卿妍說外頭落雪了。來這北境已有一年了,子仲兄長應是要回京覆命了,趙慬來信說過不了兩日防城完工。應是要到府裡來的跟溫卿妍道別的,人還未起,在榻上吩咐著輕語備著菜食,等趙慬來。

溫卿妍:“院子裡的柿子今年結得多,你讓秦娘子做果脯。”

輕語:“已做了些許,姑娘快起來洗漱,把羊乳喝了,一會兒涼了更腥。”

溫卿妍拖拖拉拉起身,洗漱完看著這碗羊乳久久不動彈。

午後溫卿妍在書房裡畫畫寫寫,下著雪,她想去看看麥鬥去不成,那人生辰又快了。書信一封去京,安了他的心。他一月派兩輛馬車送補身藥材,吃食來,她也適當的放下自身驕傲,去迎迎他的情深。

趙慬從幽州到順州時已冬月初八,雖未落雪,但道路泥濘,趕路十分不便。回順州去看了溫卿妍的麥,都很好,現階段的麥處於越冬,不長了,要等明年開春,冬雪化盡,氣溫轉暖後麥才長。時日還長,慢慢來吧,麥苗要經過一冬的抗寒,才能茁壯生長,而後迎著暖光,出穗,跟人有何區別呢。

趙慬:“我已跟幽州刺史說了,你這麥明年能收成,幽州的地也種上,就按照你種的方法下地。”

溫卿蘭:“可真?”

趙 慬:“懷疑誰不好,懷疑你兄長。”

真如趙慬所言的話,以後她的麥不止要種這四州,她貪心,她想種滿祖上的燕雲十六州……在宮裡伴公主讀時,太傅就解讀了“王者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溫卿妍自那時起就默默做了許多打算的,奈何宮中不放人,她亦出不得京都。

溫卿妍:“我給嫂嫂們備了禮,兄長給我帶回去,哦,喻嫂嫂的你親自去給,如何?”

趙 慬:“怕了你了……”

趙慬怎麼不知她的用意,只是自己對家中那人,談不上厭煩,也不談有情,只擔了份丈夫職責。有他在,她韓家若出事,他保她安平,她想合離,自己也會蓋了章印給她。可如今,那人除了成婚那日,喚了聲“夫君”後,就各自不見面,她不問,他亦不說,僵持著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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