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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跟母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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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節,淵帝體恤宗室子弟,在宮中設了宴,三品大員及家眷也在設宴單裡。其中就有溫卿蘭的丈夫徐懷玉,酉時不到,溫卿蘭接了宮中皇后娘娘口諭,跟著傳口諭的嬤嬤進了宮,溫卿蘭一身流彩暗花雲錦宮裝,外披一灰黑皮裘。青絲高高挽了個單螺髻、一根步搖釵子,因著上元喜慶,耳部戴了對瑪瑙耳環。溫卿蘭不似母親趙琳琅,梅花那般的孤傲冷豔,溫卿蘭似蓮花,優雅清新,她的美不張揚,不顯山水,猶如一道清泉,讓人心生歡喜!因著溫卿蘭懷有身孕,特傳轎輦行到皇后棲梧宮外。趙皇后見了溫卿蘭上下打量一番:

“嗯,沒瘦,待你生產,阿姊回京我也好交代了。”

溫卿蘭惶恐,準備行了跪拜禮,卻被趙皇后攔下來

:“欸~今兒個是家宴,我不是大淵國母,我只是蘭兒的姨母,趁著現在宮婦沒來見禮,你就鬆快些吧。”

這話頭剛落下,門外響起了衛瀾的聲音:“惠蘭啊姊,你可算進了宮了,母后唸叨了許久,我看看惠蘭啊姊肚子裡的侄兒乖不乖。”

溫卿蘭小字惠蘭,這衛瀾私下裡都稱溫卿蘭小字。

溫卿蘭:“公主怎麼斷定裡面的是個小子,我倒是希望是個女兒,不用到處奔波。”

趙皇后心裡知道溫卿蘭這句話的意思,能在她跟前抱怨父兄,應是把剛剛囑咐她的話聽進去了。

寬慰到:“蘭兒不必憂心,安心待產,待卿華任滿,陛下會下旨調他回京都完婚,屆時就好了,你父親心不在朝堂,你母親這些年跟著他,在外守著我們,我跟陛下也感激,卻也對你父親不住。”

溫卿蘭聞言,怕是趙皇后又因太后的母族在朝堂上彈劾溫闕在北境四州威望已過聖人,功高蓋主後必會反為由,請陛下收回溫闕兵符。先帝在位時揚文抑武,導致甘州失了三座城池,現都還未收回,北境四州現已收復,朝中武將能用的人都用上了,甘州要職還是空缺許多。淵帝因韓家帶頭彈劾發了好一通火!

酉時,宮宴起,淵帝口諭,太子冠禮已行,上元宴由太子祝詞。太子衛延宣讀完祝詞後又開口道

:“今,我大淵已復四州,爾等能在京都高枕無憂,彈劾在外拼命換來安寧的將士,爾等有這些心思,不若用這份心思去琢磨怎麼奪回甘州失守城池、開宴罷,承蒙父皇開恩,爾等不必拘束。”

韓夫人耷拉著臉,看向眼神跟隨太子的女兒,悶悶嘆了氣,心裡有了為女兒相看的主意,看這太子的意思,心裡本就不會有任何位置給別的女人。老爺上月末彈劾的溫闕,太子就借這宮宴敲打了許多人。這位太子殿下,看著心冷得很,對男女情愛應是不看重的,年幼時又有了婚約,皇家又有男子而立才迎側妃的祖訓,啊妤這份心思怕是要早早掐斷了,免得越限越深。

淵帝跟趙皇后對著眾人舉杯

:“各愛卿,今晚暢飲,暢談,不必拘束。”衛瀾跟衛淺檸坐一起,

交耳道:“皇兄也忒兇了些,往年妍姐姐在時,皇兄就算再生氣嘴角也是帶著笑的。”

衛淺檸回道:“人人都道是啊妍離太子哥哥不得。”

其實不然,太子哥哥對啊妍才熱烈,啊妍那補湯,真的一言難盡,可太子哥哥還甘之如飴,喝完還問,還有沒有,再來一碗。一朝太子的衣衫,手帕,都繡得有朵梧桐花。換作別的男子應是早就厭了,煩了。也不知啊妍在順州吃得好不好、可會孤獨!

順州,因公外出的溫闕到門前下馬時,離著幾步遠的馬車簾子也被掀開來,溫闕過去攙扶著將要下馬車的趙琳琅,夫妻二人相視一笑進了府中。此時,溫卿妍小口小口的喝著秦娘子端來的羊肉湯,也不知是這北境的羊好,還是水好,燉出來的這羊肉湯就特別鮮美。剛將碗放下,輕語就過來

:“姑娘,您別喝了,將軍跟夫人回府了。”溫卿妍起身提裙向秦娘子吩咐:

“爹爹跟啊娘已回府了,秦娘子先端兩碗熱湯來。”

溫卿妍吩咐完要回廳裡,正轉頭之際,便看到攜手進二院的二人,趙琳琅眼睛帶淚向溫卿妍看,身後溫闕輕輕安撫

:“岳母跟嫂嫂們把妍兒教養的很好。”

趙琳琅:“宮裡娘娘教養得更多些。”溫卿蘭看著父母二人邊走還邊說著話,相互攙扶著,心裡有一顆種子悄悄發了芽了!溫卿妍提裙向二人走去

:“爹爹,啊娘。”

趙琳琅拉著么女的手,暖暖的:“今天摘柿子了?你未來時,那柿子結的滿樹,如今星星點點才幾個。”

溫卿妍心裡心虛,趙琳琅帶輕鸞出府,溫卿妍午後習字久了,肩背痠痛,在廊上走了走,前幾日摘的脆柿已食完,就想著去打幾個,之後見了冰吊,玩心大起。趙琳琅不在府中,溫卿妍盡了興,回了房中才覺雙手已凍僵。幸而,秦娘子的羊肉湯已燉好,溫卿妍連用了兩碗下肚,暖氣才上來,不然現下這樣被趙琳琅這樣拉著手,早就露了餡。

:“啊娘是覺得女兒吃得多了?真怪摳搜的,待兩年後王家啊姊跟哥哥完婚、您豈不是更不讓女兒吃了,王家啊姊也愛食這脆柿的。”

趙琳琅無奈,明明是怕這小鬼頭又染風寒,奈何被倒打一耙。溫闕在前走著,吩咐了秦娘子擺膳,這才終了這母女二人談話。

因著府裡才三個主子,趙琳琅又仁愛,便主僕一起都在正廳裡了用了晚膳,秦娘子未去過京都,輕鸞輕語耐心說著,說到有趣的事是把一屋子的人都逗樂了起來。這夫婦二人至留京那五年能與兒女過上元,這八年都是輾轉各州與軍中將士們同過的,這小女兒一來,如今也算圓滿了。只擔心京裡懷有孕的長女,與千里外的兒子!用了上元膳,溫闕回了書房,開了春,北境剩下的殘部想是會結盟,如今人人道這彪騎將軍守住了四州,百姓得於安寧,只有溫闕心裡知道,這北方勢力若做不到讓其俯首稱臣,怕有一天總會打來。他為了讓兒女能在京中安穩,只得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的巡查邊地重要的哨崗。這廂,趙琳琅陪著溫卿妍守著歲,撫著溫卿妍的頭

:“妍兒在京時都跟祖母怎麼過上元,跟兄弟姊妹們相處都好麼?”

溫卿妍心裡咯噔一下,這是明知顧問了,自從父母受了皇命出征,這八年溫卿蘭都是在宮裡過的上元。

:“阿孃明知故問、是想聽女兒對不對你說實話吧?這些年兩位舅母及祖母身邊的人,往幽州送的信還少嗎。”

頓了會兒才假意用絹帕擦了擦眼角:“唉~真真傷了女兒的心。”

趙琳琅看著跟前的女兒,伸手點了下溫卿妍額頭:“嘖嘖嘖,你啊,性子隨了誰了,在京都時戲園去不少罷。”

溫卿妍駁道:“哪有,都是在宮裡貴妃娘娘處看的戲。承蒙皇后娘娘跟陛下抬愛,每年上元都會傳人來接女兒去宮裡過上元。”

溫卿妍斟酌了番又開口道:“每每看了上元煙花後,貴妃娘娘就會讓身邊嬤嬤來接女兒去陪著看看戲。”

趙琳琅也疑惑,這貴妃怎會讓女兒去陪著看戲。皇家自太祖起,男兒而立後才能納妾,這貴妃在宮中也無半個兒女,想來是覺得宮中日子難熬才宣小女兒去陪吧。

:“你在皇后娘娘身邊時,見太子殿下的日子可多?”

溫卿妍:“殿下很少往後宮來,來請安也是匆匆走了。阿孃想問什麼直接問罷,這拐彎抹角的什麼時候才能問到我是不是……”

趙琳琅連忙打住:“不知羞,小女兒家的,還沒及笄呢,談什麼心屬不屬!”溫卿妍俯在趙琳琅懷裡

:“啊娘,殿下是有抱負之人,女兒不能全心交付,倘若哪天殿下遇上了比女兒更好之人,女兒脫身也容易,現下就過好眼下日子吧。”

雖然很早趙老夫人就教了溫卿妍,也叫溫卿妍明白,皇家媳是沒那麼容易當的,何況一朝國母。得體大方,給丈夫納妾,延綿皇家子嗣。溫卿妍也想過,倘若真有那麼一天,不知她能不能做得跟趙皇后一樣好。

:“所以,啊娘,那退婚書他不給就罷了、我也想留在你跟爹爹跟前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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