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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你這未來的醫生，可不得好好給自己看好病了。自己都看不好，又怎麼給別人看？”
石慧英苦笑：“想不到我的姐姐，沒上幾天學，懂得還挺多。比我這個專業醫學生還上進。看來我學醫是學對了。這麼說來，這也算是捷徑。”
“姐，你還別說，我哥這開摩托車，是真有點本事。”一回想第一回坐摩托車是這樣的感受，石慧英有點遺憾。
“這天是真冷，差點沒給我凍在半路上。萬一摔到溝裡，小命就嗚呼了。”
石慧英寫累了，放下紙筆。
“你呀，就是白吃饃饃，嫌分量輕。不管怎麼說，你二哥能買一個摩托車已經很不錯了，你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剛才怎麼不說？你二哥走了你才敢說，這我可得收拾你。”
石秀英數落她。
“嘿嘿。我就是開個玩笑嘛，別當真。”石慧英傻呵呵一樂，“姐，你說哥咋一結婚突然就有錢買摩托車了呢？”
“要麼說人家說，這男人是賺錢的耙子，女人是存錢的匣子呢。”
“還真是。”
石秀英心裡很清楚，平英結婚前大部分錢都是交給母親的，自己只拿很少的一部分生活費。
他平時也沒什麼愛好？錢多半都是省下來的，這結婚以後，家裡的裡裡外外的開銷都需要他和秋果自己負責。
礦上，兩個人的工資不低，攢起錢來還是很快的。
秋果家裡沒什麼親戚，也只能跟石家人走得近。
秋果有好幾次都想來找秀英說心裡話，被平英攔住了。
姐那麼忙，又要顧家裡，又要顧照相館，還要顧孩子。咱有啥事就別讓大姐操心了。
秋果是在秀英的幫助下，才和平英走到一起的。這份情，她始終記著。但凡家裡有什麼事，一定都先想著她。秀英說什麼，她都聽。
快到中午了，許多病人家屬都去給家裡人拿飯，病房裡人少了很多。
大廳裡，還有一些住院病人進進出出。
石秀英喊護士換藥時，看見秋果和平英一起來了。
“二嫂，你怎麼也來了。”一看見秋果，慧英忙問。
“昂，聽你了的事，擔心就來看看。”秋果微笑著說。
石平英臉突然一下子就紅了，.就像是幹了什麼壞事，被人發現了一樣。
石秀英半開玩笑地說：“我們石家，就屬你最羞澀。和爸最像了。沒說什麼呢，臉紅什麼？”
石平英低著頭，眼皮微微抬了幾次，支支吾吾半天，才說：“你二嫂懷孕了，已經三個月了。”
石秀英大驚，輕輕打了他肩膀一下。
“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有沒有做產檢？前三個月最危險。”
石平英點點頭，“做了，大夫說都好著。等熬過這個月就穩定了。”
當時，石平英幫大姐蓋房子，就親眼見過大姐小產，心疼之餘也算是攢了一點經驗。
到了秋果懷孕，就很小心，生怕有什麼意外。
“大姐，不用說他。平時，在家都是他乾重活，小活輕活我來幹。我們倆平時也沒什麼花銷，攢了一點錢。你們別嫌少。”秋果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交給慧英。
“住院開銷多，有啥需要幫忙的吱聲。”
“你們快收著吧。這有我呢。懷孕了更要多花錢，吃點好的營養品。”石秀英退回去，秋果不讓。
“姐，你就收下吧。我現在也是石家人。妹妹受了傷，我這當嫂嫂的不出力，不是讓人笑話麼？”
石秀英推脫不了，只好看了看慧英，見她也不反對，安心收下了。
秋果講起平英來，臉上都帶著笑。
慧英來了興致，想聽。石平英不讓，秋果卻寵著這個小姑子，不由自主地講起來。太
太陽照進來，慧英又開始疼了。
石秀英連忙去叫了醫生，檢查一番，覺得還是得做手術。
剛剛溫馨的畫面，又變得低沉起來。
秀英擔心醫院裡病菌傳染給秋果，再影響孩子。讓他們先回去了。千叮嚀萬囑咐，讓石平英一定慢點騎車。
於淑珍在心裡著急，一聽說要手術，更是哭得不得了。
石建英照常休息回家，一進門見老媽這樣，好說歹說哄好了。
於淑珍讓石建英去醫院看妹妹，他卻半天都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後果，於淑珍明白過來了，起身從大東廂裡掏出一點錢給了他當路費。
“給你妹妹買點水果牛奶啥的。”
“哎。謝謝媽。”石建英拿著錢就跑了。
那個時候，市面上剛剛有了袋裝牛奶，因為擔心品質和價格問題。於淑珍自己都捨不得買一箱。只是偶爾會訂一點散裝牛奶。現下女兒住院了，也只能買袋裝了。
只是讓於淑珍想不到的是，石建英出了石家的院門，就往後面張四家去了。
石平英瞅著不對勁兒，跟過去，卻還是被石建英甩掉了。
石平英氣呼呼地回來，秋果還問了他好半天。
“你這是怎麼了？剛才不還好好的麼？”
“別管我。正生氣呢！”
飯桌上，於淑珍還是看出點意思，反覆問：“咋了？這是？慧英情況不好？”
於淑珍瞅了瞅屋裡的電話，甚至懷疑自己耳朵背了，一上午也沒接到個電話。
擔心她想多，心臟病再犯了，石平英終究還是自己吞嚥下所有的懷疑，安靜吃飯。
秋果還沒吃兩口，心裡就犯了噁心，去外面吐。
於淑珍打量她半天，遲疑了半天才問：“吃壞肚子了？”
秋果偷笑，臉頰一紅，輕輕搖頭。
“那是咋了？”
秋果推搡著石平英，說出了那件喜事。
於淑珍高興壞了，又是夾菜，又是倒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太好了，建國，你又有孫子了。”於淑珍自己嚼著白米飯，心頭一酸，眼淚掉了下來。
“媽，您別想那麼多。好好的。”秋果輕輕拍拍於淑珍的手背，安慰道。
兒媳婦有了身子，女兒做手術，就不能總讓她跑醫院了。
於淑珍想了想，對石平英說：“明天，把你那個什麼傢伙騎上，送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