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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過於無所謂，給關向亭的慌張一下子堵住了，她低聲罵道：“郝老狗，你不怕死我還怕死呢，你好好動動腦子帶我出去。”
郝無虞挑眉：“你在求我麼？”
關向亭：“我求你老母。”
關亭揪了一下她的耳朵，訓道：“好好說話。”
不用看關向亭都知道，郝無虞這個傢伙肯定笑得春光燦爛，一路上她越想越氣，剛想發作領頭的周洛一回頭和她們道：“這有個轉角，那邊有一點光線。”
聞言，郝無虞大步向前走了兩步，只見在盡頭處有微弱的幾縷光從縫隙中透了過來。但更讓她匪夷所思的是突如其來的嘈雜聲，什麼動靜都有，比如菜市場的吆喝，比如長輩在餐桌上的訓誡，再比如人還在羊水裡時的咕嚕聲。她聽力好，仔細聽下來這聲音雖然亂但很遠，像從天上傳來的一樣。
她問周洛一道：“你有聽見什麼嗎？”
周洛一雖然疑惑，還是認真答道：“除了你們的聲音之外沒有了。”
郝無虞沉吟不語，身後李秦唐似乎也跟上來了，李秦唐突然出聲道：“嗯？好像那種感覺消失了。”
這一路走過來她們很多人都習慣了身上某些和平時不一樣的小細節，比如莫名其妙有一隻手勾住自己的頭髮、摸自己的後頸、抓住自己的腳踝。
而行路至此，這種沉重感突然就消失了，讓她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輕快。
郝無虞沒什麼感覺，她似乎沒有被針對，其他人感覺到的詭異她除了一開始體會到了幾次之外，就沒有再感受過了。
所以她也沒多在意這件事，反而集中精力去思索耳旁的聲響。這種感覺就像是上帝視角，給她一種能感知到全世界各個地方發生的事情的錯覺。
但更重要的是，很多場景都讓她覺得很熟悉，像是以前發生過，而有些聲音她又確信沒有聽過。總結下來，她都無法確定哪個場景與她有關。
“你在想這些聲音是什麼嗎？”
郝無虞倏然回頭，這句話是李秦唐對她的耳語，她問道：“你也……”
李秦唐：“我也聽到了。”
說實話，這種聽覺上的感受對李秦唐而言挺新鮮的，很少有這麼多種聲音同時湧入她耳中的時候，所以她停了腳步，努力去分辨各是什麼聲音。
“能聽出來你經歷過的聲音嗎？”
“當然。”李秦唐點頭，髮絲在她眼前晃了晃，“有我弟弟，我母親父親，還有……”
她頓了下，左手下意識蜷縮，又接著道：“許多都是我都經歷過的事情，還有一部分場景裡的人我大概知道是誰，只是不是我自己親身經歷的。”
郝無虞沒有過問她不想說的東西，只是眉頭緊皺，她記憶已經開始模糊了，根本分辨不出來。
前面的人似乎沒有注意到她們停下了，漸行漸遠。
無光的環境裡待久了，李秦唐的眼睛很適應，此時多了一點光亮，她能清晰看到郝無虞的神色。女生糾結無果，懊惱焦躁的心情讓她心中軟成一片湖水。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為，她手指撫上她的眉頭，蹙緊的地方在她指尖平松。
趁著此刻，就著黑暗，李秦唐說道：“可以抱你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