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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陳，快過來。”
方陳大口地呼吸，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
他首先要搞清楚，自己現在到底在哪，又為什麼會在這。
“龍龍，你去探探路，不要走的太遠，在我三米內的範圍活動就好。”
方陳沒有辦法分辨夢境或是現實，他只能打起十分的精神來對待。
可輕輕呼喚了兩聲，胸口處依舊沒有動靜。
方陳伸手摸了摸，這才發現，龍龍不見了！
可龍龍沒有自己的命令，又怎麼會亂跑呢？
“難道說，現在還是在夢境中？”
方陳覺得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那聲音繼續呼喚道：“方陳，快過來。”
方陳想了想，硬著頭皮朝聲音的方向前進，既然不知道往哪邊走，那就乾脆去看看到底是誰在叫自己。
可走到一半，那聲音突然換了方向，又在方陳的右手邊呼喚道：“方陳，快過來。”
方陳剛往右邊踏一步，那聲音卻又同時出現在了正前方：“方陳，快過來。”
再一扭頭，他身邊的場景驟然變化，從荒郊野嶺突然變成了一片墳地。
呼喚聲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各種各樣的哀嘆與悲泣，甚至還夾雜著一些辱罵聲。
“你踩到我了，快把腳挪開！”
方陳連忙抬起腳來，低頭一看，是一個微微隆起的小土包。
他往旁邊挪了挪。
“你過來。”
在不遠處，升起了一團火光漂浮在空中，指引著方陳前行。
方陳朝著火光的方向走，卻發現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
不，不是原地踏步，他在前行，可永遠無法靠近那團火光。
或者說那火光也在跟著方陳移動。
突然，火光熄滅，方陳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之中。
似乎剛才整個世界的光源就只有那團火。
雖然方陳看不見，可他能聽見自己身後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他身後是什麼？
是一片墳地，也只有一片墳地，下面埋藏著不計其數的白骨。
方陳甚至可以分辨得出那些都是什麼聲音。
有破土而出的聲音，有拖拽物體前行的聲音，還有骨頭關節之間的“咔咔”作響聲。
方陳都聽得一清二楚，可他什麼也看不見。
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跑。
不計後果地向前跑，哪怕前面是看不見的黑暗，但是絕對不能留在原地。
方陳撒開腿，瘋狂的向前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他“砰”的一聲，撞在了什麼東西上。
方陳差點昏了過去。
可他還是掙扎著站起身來，仔細地感受著眼前的物體。
十分粗糙，上面佈滿了不規則的紋理。
方陳張開手臂，向前摸去，卻撲了個空，臉卻和這個障礙物來了個親密接觸。
這讓他有些驚訝，眼前這個障礙物似乎並不大，最起碼不是一堵牆。
可因為看不見，方陳即使感受的再仔細，也很難直接猜測出它到底是什麼。
他慢慢的把兩隻手朝中間靠攏。
就在這時，他身後傳來了一陣沉重的呼吸聲。
方陳感覺到什麼液體滴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然後傳來的是劇烈的撕咬感。
方陳猛地驚醒，睜開眼睛，大口地呼吸著，眼前則是有些熟悉的天花板。
“夢中夢？”
方陳連忙平穩自己的呼吸，防止驚醒身旁的曹葉芳。
他伸手向自己的胸口處摸去。
還好，龍龍這次還在，似乎這次不是做夢了。
但是方陳不敢肯定。
“噌”，“噌”。
一陣熟悉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方陳臉色一變。
磨刀的聲音！
龍龍從胸口爬了出來，趴在方陳右手邊，輕輕地咬了一口。
感受到痛楚的方陳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剛才那個不是夢！
或者說，自己還在夢裡！
方陳先是瞥了瞥一旁的曹葉芳，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曹葉芳翻了個身，此刻正背對著方陳。
和上次有些變化。
“看來這次是現實？”
方陳有些疑惑，可自己現在沒辦法有任何的行動，也驗證不了自己的猜想。
方陳就這樣提心吊膽地躺著，一直到院子內的磨刀聲逐漸微弱，最後消失。
接著，他聽到屋內和院子之間的門輕輕響了一下，隨後再無其他聲音。
方陳向右翻了個身，眼睛向上瞟著東屋的門。
和上次也不一樣，方寒似乎沒有進來，而是回到西屋繼續睡覺去了。
方陳緊繃著神經，就這樣撐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再醒來，已經是大白天了，方陳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龍龍在懷裡睡得很踏實，這讓方陳放了不少心。
曹葉芳的聲音從炕下面傳來：“我說方啊，還不起床呢？咱們今天要準備祭祀用的東西了。”
方陳心裡一動，連忙答應道：“好，這就起床。”
他趕緊穿好衣服下了炕，剛好看見方寒從屋外回來。
“起床了？”
方寒問道。
方寒似乎很早就起了，方陳從他臉上看不出來絲毫的疲憊或是其他的神色，十分自然。
方陳甚至有些懷疑昨晚在院子裡磨刀的是不是他。
可龍龍是絕對不會騙自己的。
“砰砰砰”。
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響起。
曹葉芳從屋裡走出來，大聲問道：“誰啊？”
“老劉，給你們送吃的來了。”
方陳扭頭，看見了曹葉芳臉上一閃而過的興奮，卻又瞬間被她壓了下去，只是回應道：“這就來了。”
方陳有些疑惑，大早上送吃的？
他們甚至連早飯都還沒有吃，而且曹葉芳為什麼那麼高興？
方陳內心又湧現出一股不詳的預感，這次是直覺。
忽然，他想起什麼了似的，又偷偷看了眼方寒，方寒卻根本沒有注意到方陳的視線，反而遠遠地望著大門處，滿眼都是期盼。
“方寒也是這種表現。送來的是吃的……”聯想到昨天中午的事情，方陳想道，“會不會那個老劉送來的就是那碗肉？”
看著曹葉芳小心翼翼地端著兩個碗走了進來，方陳覺得自己猜對了一大半。
這次曹葉芳沒有在避諱方陳，而是大大方方的遞給了方寒一隻碗。
“新鮮剛出鍋的，老劉就給咱們送來了。”曹葉芳嘿嘿笑道。
“他說啥了。”方寒端著肉，嘴角止不住的向上咧著。
“他說，咱們有好東西了，也分他點。”
“那應該的。”
方陳看著他們兩個的對話，心裡生出一陣怪異的感覺。
似乎方寒和曹葉芳才是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