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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蝴蝶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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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永聳了聳肩,擺了擺手,一副“你別問了”的表情。他越是這樣,太子就越著急。

太子掰正他的肩膀,嚴肅道:“就算沒成功,你也別洩氣。告訴我什麼情況。”

既然如此,月永對上太子的殷切目光,洩氣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問有翡仙子誰會害我,她避而不答。你說這真話水是不是過期了?”

一語至此,月永從紅衣袖口拿出小巧的透明琉璃瓶子,不甘心地搖晃了兩下。

月永想起方才與有翡執斛對飲之前,他給有翡倒上醇香撲鼻的果子釀,杯子裡事先滴了一滴真話水。

她也確實飲下了那杯果子釀,一杯入喉之後,她臉上緋紅,美得像凡間江南煙雨時節那撐紅色油紙傘的姑娘。

月永鎩羽而歸,不禁又開啟琉璃瓶子的蓋子,聞了聞看看真話水有沒有過期,那邊的太子大驚失色,想力挽狂瀾卻是為時已晚。

太子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搶過琉璃瓶子,急道:“真話水沒有過期之說,一滴足以讓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算是聞到它的氣味,也會讓人口吐真言。”

這話把月永驚得瞠目結舌,心道:按他的說法,我這不是挖了個坑,埋了自己?!

太子長吐一口氣,有些氣惱,可轉念一想,這未必是件壞事。

他五官精緻的正臉看過來,嘴噙輕笑問:“月永,如果我和戰神同時掉進水裡,你先救誰?”

月永心裡的回答:“你腦袋有坑啊!大家都一起遊過東海了,掉水裡又怎麼了。問這個問題,毫無意義。”

這話太直白、太粗俗,不能放到明面上說,於是重新組織語言,新的語言充分展現仙界精神文明風貌——那便是“太子與戰神實力驚人,掉進水裡也能自救,何須小仙出手?”

就這麼定了,月永開口,打算認真答一波,說出的卻是:“你腦袋有坑啊!大家都一起遊過東海了,掉水裡又怎麼了。問這個問題,毫無意義。”

一語至斯,覆水難收。月永感覺頭皮快裂開,在“你腦袋有坑啊!”脫口而出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不對勁,奈何後面的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迸出,捂住嘴也剎不住!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時刻,一陣秋風呼嘯地刮過,幾片金黃金黃的梧桐樹葉打著旋飛落。月永瑟瑟發抖中,恍覺好冷、好尷尬、好想用腳趾頭摳地面。

太子忍住笑,目光灼灼看他,又問:“我換個說法,我和戰神,你更喜歡誰?”

這又是什麼靈魂拷問!?月永迴旋身體,撒開腳丫就要逃之夭夭,卻被太子修長的大手一把拉住。

太子以上君巔峰的血脈壓制,月永無法掙脫,只能沿著力的方向,迴旋身體,趔趄著晃到太子身前。

“告訴我,我和戰神,你更喜歡誰?”太子逼視月永,鎖定著他的視線,讓他不能目光躲閃。

場面陷入一陣靜默,月永心裡早已有了答案——戰神已經是過去式,我更喜歡你。

只是仍不能失去理性地告誡自己:我要管住嘴邁開腿,可是怎麼管住嘴邁開腿?誰來救救我?!怎麼辦吶,那話能說嗎?!

月永又嘗試著掙脫,卻被太子禁錮得更緊更近了。這樣下去,肯定會說出真心話的,怎麼辦?

月永視線定在太子罌粟花一般紅豔的唇上,心道:既然捂嘴都不能讓自己禁言,那不如讓他的嘴唇堵住自己的嘴?怎麼感覺怪怪的?不管了……

於是,太子就眼睜睜地、愣愣地看到,月永用手摁住自己的後腦勺,嘴唇覆了上來……

短暫晃神過後,太子反應過來,手臂勾過來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沉浸在這個猝不及防的親吻當中。

與此同時,那句“戰神已經是過去式,我更喜歡你”的真心話便含含糊糊地嘴裡消散過去。月永心道:話說了,沒聽清,也是行的。還是感覺有些怪怪的,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摁下葫蘆又起瓢,飲鴆止渴云云。哎,好糾結……

難得月永主動索吻,太子不管這麼多,反應過來就是極盡霸道蜜愛,即便月永想跑也跑不掉。

今日傍晚的欽天院一改往日的蕭條,廖童從外面踏步進來,與面色深沉的良慶元帥打了個照面,一個禮貌的做揖之後,又大步流星往前行。

廖童在心裡奇道:這良慶元帥一共就來了三回欽天院,這次又為什麼來呢?明明學生已經走光了。

就這樣邊走邊思忖,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就是——良慶元帥想看折鳶試練的排名,他對我們嚴厲的愛無法說出口,只隱藏在微不足道的細節當中。

我真聰明,廖童心道。

一個轉角之後,廖童撞見不可思議的一幕——太子正在與月永熱吻!兩個男人相吻啊!

這一幕的視覺衝擊力,不啻於天雷滾滾。廖童心道:我跟了你幾千年,沒想到太子你是這樣的人。你這又置離脈於何地,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廖童實在看不下去,打算不喊他回家吃飯了,憤怒地掉臉就走,靴子踩在枯萎的梧桐葉上,發出“卡茲卡茲”的聲響。

那邊的兩人居然渾然不覺,沐浴在緋紅的霞光之下,倒是如一雙璧人一樣,好看的緊。

月永沉浸於二人的口齒交融之中,心道:完了,把自己玩進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放開彼此。太子往月永面上一看,見他五官如雕塑般精巧,不禁用溫熱的指腹去撫摸,心道:如果有人說自己有斷袖之癖,那自己也無法反駁了。因為,無論他何種皮相,他就是令自己著迷的那個人。

而月永則眸子裡蒙上一層淡淡的水霧,欲語還休,羞紅了臉。

俄頃,月永打破了這份柔情似水的靜謐,開口說道:“有翡並非是被人一擊即潰的角色,已經對我們產生警惕,看來真話水酒被她偷天換日了。那我們用探憶蝶吧,你帶來了嗎?”

太子聞言,右手手掌向上,變出了一個雙翼撲騰、通體銀光閃閃的蝴蝶。

月永欣喜地接過探憶蝶,白皙的手指不安分地戳了戳那薄薄的翅膀,眼睛彎成月牙兒,對他笑道:“這次,我們一起行動吧?有翡每天都在桃花林裡練舞,我們去那裡守株待兔。”

“依你,我有預感,這次我們能成功。”太子注視著探憶蝶,唇彎彎,笑晏晏,剎那間天地為之黯然失色。

“何出此言?”月永穩定心神,奇道。

“因為基本上沒有我做不成的事。”

“你這基本用得好,夠審慎。要我提醒你,十幾天前移魂大法破解不了的事嗎?”

“不用提醒,你別太累了。而且,我有預感,很快我就能晉位上神了。”太子一挑眉頭,抱臂道。

“為啥你的“我有預感”後面總跟著個瓜?”月永戲謔道。

“什麼瓜?”太子斂眉,奇道。

“王婆賣的瓜呀。”月永笑眯眯道,暗忖與太子平視的感覺不錯。

“……”

翌日傍晚,桃林深處。

時值深秋,在天后娘娘的神力加持下,桃林如沐春風、如浴甘霖,枝頭上花團錦簇,粉紅似霞,香味撲鼻,招蜂引蝶。

桃林深處有一片兩丈見方的空地,一旁蜿蜒小溪潺潺流過,端的是一個打坐冥想的好去處,當然也是有翡仙子排練舞蹈的絕好一隅。

景是好景,人就不一定是好人了。

某一棵靠近空地的桃樹上,兩個樑上君子仔細觀察空地周圍,各自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盞茶過去,空地上還是空空如也,兩人在心思暗歎:守株待兔也不容易啊,太考驗耐心了吧。

“月永,你的情報有誤吧,有翡仙子怎麼還沒來練舞?”太子側臉線條如雕塑般完美,高挺的鼻樑,長得恰到好處的眉骨,讓人不知道該看他還是看桃花。

即便他現在做雞鳴狗盜之事,也絲毫不能掩飾其灼灼的王族貴氣。月永在心裡感嘆:有些人天生就演不了乞丐、農人、小偷,看看他就知道了。呸,這世襲的王室涵養。

神思拉回,月永答:“怎麼可能,她天天都來這裡練舞的。你知道什麼叫臺上三分鐘臺下是十年功不?”

太子輕嘆一口氣,藍眸乜斜過來,好聲好氣道:“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可能我語氣不對。”

“嗯。”簡簡單單回一句,月永其實並未放心上。

只是,他心裡咯噔了一下,自從被捉姦那件事爆出後,他被流言蜚語正手反手追著毒打,回嗆別人已經是他的適應性反應機制。

蕩婦羞辱,這幾個字眼深深刺痛了他。他有些煩躁,又無聊,於是用修長的白皙手指折下一小枝嬌豔的桃花,打橫著叼在嘴裡。

就這樣好整以暇地叼著一枝桃花,打發打發時間也不錯,他心道。他隨手趕走了幾隻不長眼湊過來的蜜蜂,再換個舒服點的姿勢,打算在樹上牢底坐穿,直到見到有翡。

可氛圍莫名開始詭異了起來,那是一片凝滯和靜默,靜得只剩下蜜蜂的嗡鳴聲。月永心道:太子怎麼突然安靜,事出反常必有妖!

側眸一看,發現太子正在盯著自己看,月永的話堪堪到嘴邊,太子就長吸一口氣,語重心長道:“在別人面前,你不要叼任何花朵,否則我會生氣的。”

太子在心裡苦笑道:人面桃花相映紅,你再叼個豔麗的花朵,那撲面而來的嫵媚妖豔啊,撩人於無形,恐怕其他男仙女仙都抵擋不住……

月永輕輕巧巧地拿下那枝桃花,黑白分明的眼睛閃亮閃亮,莫名道:“不叼就不叼,你別隨隨便便就生氣啊。”

“乖。”太子像摸狗頭一樣摸了摸他的後腦勺。

又過了片刻,前面空地上仍然無人踏入,二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我們今天不會撲空了吧?”月永開始懷疑自我。

“不,不會,就算有翡今晚不來,我也覺得有收穫。”

“什麼收穫?”

太子但笑不語,丹鳳眼微微往上勾,藍色的眸子波光點點,暗含千種情緒。

就在這時,桃花樹下的空地上,一片光影搖晃,一個娉婷嫋嫋的身影閃現其中,被夕陽餘暉拉得很長很長,來者不是有翡仙子還有誰?

只見有翡仙子理了理廣袖,隨後便翩翩起舞。那沉浸的表情、那柔軟的腰肢、那生輝的美目、那飄飛的裙裾,整個人好似霧裡嬌花,朦朧飄渺,又多加了幾分神秘的美感。

美人如玉隔雲端,此話為她而活靈活現,怪不得天蓬元帥會犯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只是,這麼美麗的仙女,又是為何要如此歹毒,陷害太子和離脈呢?

月永手掌向上,變出了一隻兩翼撲騰、通體熒光閃閃的探憶蝶。樹上的二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嗖”的一聲變成可愛的小人,俱附身在小小的靈蝶裡。

月永心道:一段冒險之旅開始了,風啊,你來得更猛烈些吧,好激動,好興奮,好燃啊……然後,內心的氣焰熄火,驀然發現靈蝶裡的空間太小了……

有多小?在這片暗黑空間裡,月永和太子擠在一起,就好像一副棺材裡並排塞了兩個人,五臟六腑有發生位移的趨勢,而且還挺疼。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探憶蝶自帶光芒,裡面卻是一片暗黑呢?很簡單,主要原因有兩個:一是為了保護附身兩小人的視力,探憶蝶斂起了光芒。二是為了不露出任何馬腳,化作普通蝴蝶更有利於計劃進行。

“冠玉,你說,我們兩個小人是不是超載了?那小飛蝶承受了不該承受的重量。”

“放心,重是重了點兒,它還能撐住。”

微微喘著粗氣把話語講完,太子往右邊移了半個身子過去,左邊的月永頓時覺得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月永轉念又想:不對啊,小飛蝶裡的空間就這麼多,他那樣移動,豈不是像把梯子一樣斜斜靠著?那不是正確的躺平姿勢,多不舒服啊。

月永猝然覺得不合情理,於是輕道:“你那樣不行,不舒服的。要不,你在我上面?垂直空間還是夠的。”

“這個……還是算了吧。”太子的氣息喘得越來越重,也越來越不規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太子的額角青筋暴起,滲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驕傲如太子,怎肯在月永面前示弱,所以能死撐就死撐。

小飛蝶奮力拍打翅膀,吃力地兀自飛著,五丈,四丈,三丈,眼見越來越近了,這時候老天爺似乎要檢驗他們的心性,蕭索的秋風乍然颳起,帶歪了直線前進的小飛蝶。

這就是戲本里常見的情節,每當主角想要鬆一口氣的時候,一陣不合適宜的風肯定會閃亮登場,那風不是東風,而是妖風,給主角辦事增加難度,這次也不免落入俗套。月永心道。

誰知這風颳得越來越猛,把小飛蝶吹得迷糊了眼,招架不住後在空中來了幾圈死亡翻滾,二人咬進了牙關,儘量不尖叫出來。

我以後再也不搭飛蝶了!月永心道。

強烈的震動使得暗黑空間的二人天旋地轉、眼冒金星。月永放開了情急之下亂抓太子的手,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太子的溫熱氣息直接撲面而來,雖然看不到,但可以感受到。

“妖風”過境之後,小飛蝶又覺得自己還行,於是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又勇敢的上路了。

沉默是今晚的氛圍,悄悄是尬人的笙簫,留給人無限的想象空間,連小飛蝶也默默不做聲,只管前行。

但月永這個人吧,有強迫症,特別害怕冷場,必須要說點什麼有用沒用的話,心裡才安定。

於是月永呵氣如蘭,道:“冠玉,你壓在我上面,好重。”他儘量忍住胸口碎大石的衝動,友好且禮貌地告知著。

言訖,太子愣了一秒,隨即用兩個手肘分別在月永腦袋外兩邊撐起來,這樣既可以不擠,又不用壓到月永。

“這樣可以了嗎?”太子溫言問道,語氣裡暗含某種剋制情緒。

“嗯。”

太子現在的姿勢就是,上半身撐在月永之上,但是下半身壓著月永。太子心裡道:這樣子還不如原先並排躺呢,哎……

二人又陷入詭異的沉默之中,擺爛吧,冷場就冷場。月永心道。

太子在上面,兩綹飄逸的龍鬚劉海垂了下來,如柳條一般掃在月永嬌嫩的臉皮上,讓月永癢癢的。這種感覺,像那什麼花魁舞著舞著,冷不防就拋一段芳香的水袖過來,拂過看官痴迷的臉,讓人心裡癢癢的。

怪只怪自己臉皮不夠厚,夠厚的話,直接給他的劉海編兩個小辮子。月永心道。

那邊有翡仙子還在沉浸式起舞,忽然美目餘光瞥見一隻低飛的蝴蝶,她嫣然一笑,好似在說:小笨蛋,你很可愛。

小飛蝶載著兩個小人,開足馬力,奮力拍打翅膀,終於緩緩升高,然後在有翡仙子不經意的瞬間,穿透了她的眉心。

探憶蝶果真是個神器的寶貝,一進入有翡仙子的魂魄靈海就直奔主題,輕車熟路地找到記憶宮殿。

附身的兩人被它幾個抖動就甩飛出去,好在它累如老狗,力氣不大,否則兩人要麼被嵌入牆壁裡,要麼在地上砸出個人形深坑。

二人翻身躍起,互相對視一眼,彷彿在暗戳戳比拼誰的姿勢帥氣、誰的反應更快,甚至誰沒被甩得更遠。這是落在探憶蝶眼裡的感受。

實際上,二人並沒有比拼什麼,畢竟來這裡有要事在身。

探憶蝶落在太子的肩膀上喘著粗氣,兩個翅膀斂合一起,算是稍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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