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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周蓁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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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夏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

清晨,陽光正好,溫陽透過窗戶灑進屋內。熱意與躁意大鼓旗張地拍打著窗戶,窗外偶爾的幾聲鳥叫,是躁動又忙碌的夏。

床上的少年悠悠睜開了眼,抬手遮住了有些刺眼的溫陽,睡眼惺忪地直起身,換上了校服。

高林遠搖搖晃晃地來到洗手間,撐在洗手檯前;鏡子中浮現出一張劍眉星目的臉;少年一雙星眸亮如黑曜石;輪廓硬挺;劍眉尾端微揚;眉眼間是剛睡醒的鬆散。高林遠捧了把冷水澆臉,水珠從瘦削的下顎來到起伏的喉結,最後滑進衣領。意識徹底清醒,少年隨意撥弄兩下額前的碎髮,胡亂擦了擦臉,跑出了洗手間拿起桌上的三明治:“爸,媽。我走了!”他邊吃邊奔出家門。

經歷了溫潤一星期的私人輔導,兩人也越發親密。他們一起上下學,見過朝陽從地平線緩緩升起;一輪紅日跳出薄霧;遮擋住曙光的雲緩緩撥開;清晨的第一縷曙光落在嫩綠的草坪上;為原本有些暗沉的嫩綠打上金黃的光;配上一曲《訣別書》;那是被淡淡的綠、黃籠罩的清晨;是青澀的蒙動,是青春,是初夏。也見過每當月光灑滿整條巷子,夜色暗湧,巨大的深藍幕布擠上天空;兩人彙集在一起直白熱烈又羞怯的目光。轉眼就到了星期五。嘴裡叼著三明治的少年騎上腳踏車,邊騎邊狼吞虎嚥地吃著;來到了對巷;緩了片刻;看到了扎著高馬尾;面容精緻的少女正乖乖地攥著書包肩帶;踏出家門。

“早上好啊,溫潤同學。”清冽爽朗的嗓音傳入溫潤的耳中,令原本睏倦的少女猛地清醒;轉過頭便看見了正揹著光的少年:毛絨絨的黑髮沾染上金芒;整個人被陰影錮著;劍眉微挑;嘴角盪漾著痞裡痞氣的笑;笑起來時嘴邊露出一顆小虎牙;看著有些呆萌;整個人耀眼的過分。佈滿青筋的手握著腳踏車的把,而修長的手指則是搭在上面;有股莫名的張力。“早上…好,高林遠。”溫潤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唉不是,都認識這麼久了怎麼還對哥這麼生疏啊?換個稱呼唄?”高林遠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挑眉試探道。認識很久了嗎?不過才兩個星期吧……溫潤在心底默默掰著手指頭細數,面上卻很誠實地結巴道:“啊?啊…那叫你…”溫潤面上帶著明顯的遲疑,高林遠眼眸向下流轉:這樣不想跟他親近嗎?空氣瞬間凝固。半晌,溫潤憋紅了臉;終於擠出一句:“那…叫你阿遠吧?”軟糯的聲音小心翼翼道。高林遠抬起臉,原本有些黯淡的眸瞬間亮起;露出虎牙向溫潤展示了一個大大的笑:“好啊!上車吧。”清冽的聲線帶上一絲愉快。少女便跟往常一樣乖乖抱住了高林遠的腰。少年眼神微暗,騎著腳踏車揚長而去。綠葉被微微燥熱的風吹的沙沙作響,只留下兩人一片藍白的殘影。

…………

橘黃的夕陽扯出最後一縷陽光,如焰般的夕陽旁傳來幾聲鳥叫;雲只是平靜地看著;而後緩慢地流動到一旁。放學後,許瀟興沖沖地跑去找高林遠。繞了一大圈人倒是沒找到,自己卻滿頭是汗;他納悶地撓了撓頭:不是說好的等他麼?怎麼自己先走了?他只好低著頭走出了學校。

許瀟來到了平時回家的必經之地,還沒進到巷子卻先聽見一聲清脆的幼貓叫聲;他好奇地把頭向裡探去;那個喂貓的女生卻已經走了;只留給他一個扎著低馬尾:後腦勺上夾著一個紅色蝴蝶結的背影。許瀟有些遺憾地嘖了聲;忽地;他像是似有所感般低下了頭;撿起了地上藍色的卡片;許瀟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剛剛那個女生掉下來的,是張飯卡。許瀟把卡翻了個面,隨即桃花眼一亮。飯卡上的女孩整個人透著嬌縱的勁兒,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亮和純。“原來她叫周蓁蓁……”許瀟若有所思地用舌尖頂了頂上顎,隨後把飯卡裝進了自己的校服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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