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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欲重操舊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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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大爺年過四十膝下無子嗣,夫婦二人天天燒香祈福求告子嗣,哪怕有個女兒也好。哪怕是隻有一女,葛氏也不至於有如此不堪的家族命運。

這一年冬季,夫人誕下一子,名為葛士紳。這葛士紳乃葛萬福的父親,葛大爺老來得子謝天謝地拜過祖先,為感謝上天賜予幼子,在村西頭設立粥廠,為葛士紳納福。

十里八村都感謝葛大爺這個大善人,都尊稱葛士紳為貴子。然命運使然,貴子不貴,這個貴子自打出生起就是個混世魔王,今天去偷雞明天去摸狗,所謂不為錢財僅僅是玩樂。害的葛大爺今天去他家賠不是明天去另一家說好話,加倍賠償。

葛士紳完全不改以往紈絝子弟風格,一天閒來無事他在馬廄旁的草垛上曬太陽。睡意朦朧中無意中聽到馬伕們在聊天,當然馬伕們不知道葛士紳在上面。

“你聽說沒?前日葛海村十公里外的胡樓村的那條趙王河,河的兩岸全是古墓,河水沖刷出很多玉器,我一個小兄弟就撿到了寶玉。一看就是好物件,上好的和田玉。”“嗯?我太爺活著的時候跟我說過那裡的大墓全都是明後期的,難道老物件出來了?我太爺說老物件會隨著不同年月自己蹦出來。年月不好自己就會出來,果不其然。”

葛士紳繼續裝睡,等聲音消失後,他一躍而下趕忙一路小跑,去找村裡的百事通宋三兒。他可不是單純為了金銀玉器,況且他知道他老爹床底下有足足四箱子金器。

他就是想看看大墓長啥樣,看看傳說中的墓室,殊不知胡樓村哪有什麼大墓,只是以前的富商家族墓群而已,沖刷出來的也只是一些零碎玉器,大的值錢物件早就被盜墓賊洗劫一空。墓室基本全部損壞破爛不堪,經過歲月侵蝕已然看不出墓室樣子。

宋三兒從窗戶紙裡隱約看出了葛士紳的身形輪廓,個子不高倒是動作敏捷,走路跟猴似的好像從不會正兒八經走路,上躥下跳的。宋三兒繼續閉目養神,知道葛士紳沒啥好心眼,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

“洋三兒”,不知何時葛士紳竄到了宋三兒眼前,宋三兒不理他繼續睡覺。“洋三兒”是葛士紳給宋三兒起的外號,因他倆祖上沾親帶故,所以倆人從小打得火熱。只不過到了洋三兒這一代家底早已見空,洋三兒靠著周易八卦給人卜算混點小錢。

葛士紳巴拉巴拉一頓說明了來意,要求宋三兒跟著他一起去趙王河畔。宋三兒還是不理他,葛士紳只好認慫。“好三兒,咱倆個一起去吧,到那要是撿了好物件全部歸你,我分文不取。”

說著宋三兒一躍而下,“走吧,快點,麻溜的!”

葛士紳讓馬伕牽來兩匹快馬,兩人一躍而上很快不見了蹤影。

到了趙王河畔,遠遠的一群老農村婦在那撿拾東西,像極了淘金者。這個年月一旦發現寶物,哪還會留下一點點渣渣。

終是敗了興致,葛士紳氣不打一處來,踢起腳邊的石塊,不知石塊撞擊了什麼回彈回一個黃白嚯嚯相間的東西,直抵葛士紳小腿骨,葛士紳哎呦大叫一聲。

低頭一看是個玉菸嘴,葛士紳剛想抬腳踢走,卻被宋三兒匍匐而下擋住了,幸虧宋三兒眼疾腳快,不然被葛士紳早就踢飛了。

“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您果然是貴子啊,名不虛傳。”宋三兒高興說道。葛士紳白了他一眼,笑宋三兒跟沒見過東西似的。

這小物件雖不值幾個小錢,可是卻大有學問在裡邊。只是葛士紳不知道這玉菸嘴是需要養的,同樣人養玉玉養人,摩挲久了這玉的成色自然會變好看。

打這事兒過後,葛士紳對古墓再無興趣,天天勾欄瓦舍,好不自在!

金錢的消散總是大於積攢,日久天長可見一斑。

久而久之,貴子不貴,十里八村痛苦不堪,又是一年大雪紛飛,葛大爺撒手人寰。留下葛士紳獨子,殺人放火葛士紳倒是不至於敢做,流連於煙花柳巷便能信手拈來自顧不暇。一連娶了四房小老婆,為葛士紳生下四子三女。總算是壯大了家族,子嗣繁盛。但終是荒廢了學業,村塾早已不在,先生不知何處去,連帶著紅菱也不知去向。好在主僕情份一場,葛大爺成全了這一樁姻緣,也不乏是美事兒。

家族壯大是好事,可是再大的家業只出不進終是坐吃山空,很快諾大的家業再也沒有產業,更何談進項。葛士紳開始變賣家產苟延殘喘。像葛氏家族這般沒落是正常的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在那個年代多少王公貴族的沒落,不也是相同的命理。

微風佛開柳月葉,

光痕落地猶花開。

此情此景可追憶,

王孫公子立橋邊

這一年葛士紳六十大壽,不知哪來的蠻力,最小的一房老婆年方十七,葛士紳尤為喜歡。有一年天象異常,五個月未曾下一滴雨,莊稼地顆粒無收。葛士紳最愛的一房誕下一子,葛士紳大喜,取名葛萬福。也是天道輪迴,上天恩賜,突降大雨,緩解了五個月旱情。

葛士紳預感家族改變命運的時刻到來,對幼子傾注了萬分心血。

此時葛家一代不如一代,現如今需要典當過日子了,家產以肉眼可見速度消失不見,葛士紳突然想起祖上是賣牛肉起家。於是想重操舊業,開始屠宰黃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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