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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明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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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浪撲面,蟬鳴刺耳。

迴歸學校後,林清雨徹底原形畢露,裝都不裝了,當著江雨軒的面連睡上午四堂課。眼看這廝根本沒有醒的跡象,江雨軒忍無可忍,待教室內只剩自己人後,就一把將其薅起來。

林清雨不情不願的站著,睡眼惺忪,嘴角掛著晶瑩,臉上有道道紅印,抬起一絲眼皮看清罪魁禍首之後,便又賭氣似的坐下了。

“林清雨!”江雨軒氣笑了,李子墨在旁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更是讓他氣不打一處來,清眸閃閃,嘴角上揚,挑釁般的對李子墨說道,“你來?”

“嘿嘿,小子你還是太嫩了,多向前輩我學習學習。”李子墨自信站起,雙手伸向林清雨胳肢窩,仙法,千手撓癢癢之術。

手指碰到了異物,好軟!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他伸出的手就被拍開,一記有力的拳擊緊接著爆在他的肝上,另一個肝也沒能倖免於難。

呃,忍不住痛撥出聲,李子墨艱難抬頭,林清雨羞憤的瞪著他,臉頰與雙耳紅暈滴血。

不得不承認,這時候的林清雨真的很美,但是,吾命休矣!

“笨蛋!笨蛋!笨蛋!”林清雨發現,她不能再繼續隱瞞了,要不然保不準這個呆子會幹什麼。江雨軒好整以暇的作壁上觀,嘴角比ak還難壓。

李子墨單手捂腹,另一隻手顫抖著將林清雨嘴角晶瑩擦掉,看著後者更加嗔怒的目光,他眸子一閃,心中的某種可能令他決定將大無畏精神貫徹到底,“清雨,臨死前,希望你告訴我,我李子墨不是男桐。”

林清雨恨恨磨牙,眼睛冒火似的盯著李子墨,隨後輕輕一嘆,“怎麼發現的?”

“身高,身材,容貌,聲音,包括你那根本沒有蓋住髮根的頭髮。不得不說,你掩飾的很失敗,屬於掩耳盜鈴活學現用了。”李子墨嚴肅起來,“可以說,班裡所有同學都懷疑了,只是他們沒有我倆關係好。”

“姐,我就說這招行不通吧,非要自己騙自己,不撞南牆不回頭。”江雨軒銳評。

林清雨再次嘆息,似在狡辯,“我本來就沒打算瞞著你。”

“可是你,逃避了一整個上午。”

“我不想做女生,我想讓我們的關係還像以前一樣不摻一絲雜質。”

“這種事,根本避免不了,你知道我這短短半天心中悸動了幾次嗎?你別忘了,我是個單身老處男,對於異性,天生比旁人低三分抵抗力。你變成這樣,就別指望咱倆之間保持完全純潔的友情了。”李子墨認真說著,“我說的話或有不對,但大致就是這麼個情況。怎樣,我這種人,你還願和我相處嗎?”他的話是這麼直白,甚至不願給兩方保留哪怕一片遮羞布。

林清雨眼神躲閃,“相處的話,照舊就行了……好了,我快餓死了,吃飯!”也不待少年回應,拽著江雨軒就走。

少年笑容明媚,腳步生風,三兩步跟在少女身側。“清雨,等等我!”

“少得意忘形了,滾開!”

……

“哇,好熱啊!怎麼比澄江還熱!”

“這點熱算什麼?真男人就應該跟我一樣,不懼嚴寒與酷暑!”

“哦?那你把小風扇給我。”

“不行,我這是在磨練你。”

林清雨盤坐在池邊涼亭的長椅上,小口吃著手中的小布丁,單手搭著紅漆欄杆以承載她那懶惰的腦袋,表情恬淡,靜靜看著池中嬉戲的幾尾紅鯉,絲毫不理會為了一個破風扇大打出手的二人。

值得一提的是,她那頂黑色鴨舌帽已經自由了,被她放生到了池中,此時漂在池畔垂死掙扎。翩翩長髮只用一根黑繩盤在腦後,額前髮絲只是任其散落。

州府高校管理較為鬆散,上午四節課,中午兩個小時休息,下午三節課,晚上兩節自習,除了上午與下午的七節課,其餘時間一概不問。如果在校中活動,則要小心校園傳說,遊蕩的“四眼幽靈”!

以他們仨的成績,在教室複習顯得自欺欺人,天氣這麼熱又沒法出去玩,想回宿舍打遊戲,某個獨裁少女不同意,最後只有來這果園避(受)暑(罪)來了。

“喂,清雨,你怎麼一滴汗都沒有?你不熱嗎?”李子墨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珠,他們倆個大男人都熱成沙溝了,這憑欄少女卻跟沒事人一樣。

一旁比武招扇的勝利者江雨軒,也是好奇的看向自家表姐。

“心靜自然涼。”林清雨頭都沒回,輕飄飄一句話送與二男。

“我靠,自我欺騙法嗎?真老套的法子,敷衍也得有個度啊。從吃飯前開始就一直對我們倆愛搭不理的,你到底在生誰的悶氣?”李子墨一臉無奈,怨氣十足,“你該不會是覺得自己變成了女生,就可以無故挑起冷戰?告訴你,哥們可不是下半身思考的黃色渣滓。”

“哎,等會,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姐又沒沒有不理我……不對,你居然敢這麼跟我姐說話,你完了,看我治不治你!”

林清雨轉過頭,粉舌舔了舔光禿禿的雪糕棍,撒嬌似得說,“哥哥,我還想吃。”

“我…我…”李子墨瞬間破功,眼睛直勾勾盯著少女,準確來說是少女粉潤的小嘴,目光上移,是少女海面般古井無波的淡藍雙眸,刺得他連忙別過頭。

“哥哥真是好定力呢。”撇撇嘴,一個遠投將雪糕棍送入垃圾桶。

“別岔開話題,你為什麼生氣?”李子墨腦袋後仰,望著亭簷。

“我沒有生氣,只是不想理你。”林清雨整個轉過身,雙手撐著下巴,“你想啊,我辛辛苦苦掩飾了半天,你三句話給我點破了,我心裡不舒服,不理你也正常啊。你還吃我豆腐來著,完事嘴一擦想當沒事發生,沒有這麼容易,這是對你的懲罰。”

“哇靠了,這是什麼新式辯論法,我怎麼解釋都顯得那麼蒼白。我乏了,不想陪你玩哄公主的遊戲了。”李子墨噌得站起身,極有壓迫感的走到林清雨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少女那雙漂亮的眸子,眼神凜冽至極。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分鐘,而江雨軒已經悄然坐到少女身側。

忽然,李子墨虎爪快準狠得抓起少女手腕,另一隻手重重拍打在其手心,顯露出一張運河樣式的儲蓄卡“這是我所有的生活費,拿去!想吃就自己去買!”

說完,意猶未盡的鬆開少女的手,還未回味,少女那清澈的嗓音就傳入他的耳中,“摸夠了?”

“這是不可抗力!”

“我手腕好疼。”

“不可抗力!”

“你把我當什麼了?”少女將銀行卡塞入面前之人的口袋,“你正在生氣的小女友?吊著你胃口的渣女?”

看著少年撓頭尷尬的模樣,少女展顏一笑,插著腰站起身,158+40>187,“噗哈哈哈哈,老子可是純爺們,以後說不定就變回去了,我奉勸你別做傻事。”

“姐,姐,你小心點,別掉下去了。”江雨軒將少女拉了下來,一手鉗住少女一條手臂,死死將其摁在長椅上。

“不是,你向著誰的?為什麼他要打我你不攔著,我就是跟他比比高,你就給我拉下來,我可是你姐啊。”林清雨嘗試掙開兩隻鉗子般的大手無果後,一臉不可置信加痛心疾首,可憐兮兮的眨巴著雙眼,快要垂下淚來。

“姐,你這樣是很危險的,下次不許這麼做了。”江雨軒內心毫無波瀾,自顧自的勸說著,隨後才緩緩鬆開手。

“嗯嗯,知道了。我要去小解,怎樣,要不要一起?”林清雨起身,語不驚人死不休,一臉煩躁,“我怎麼忘記這茬?哎,你們說,我該去男廁還是女廁?”

“這果園廁所平時哪有人來,別TM做作了,趕緊去吧,我現在是一點也不想在這待著了,都成口水雞了。”少女一如往日的語氣,使得李子墨放開顧忌,肆無忌憚的發言。

“逆子別吵,我和你…表叔?表爹?反正,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

“快去快回,我們在這等你。”說完,江雨軒就將嘰嘰喳喳的百靈鳥推出涼亭,不給其繼續吵鬧的機會。

二人靜靜地看著少女走遠,涼亭內的氣氛霎時間陷入冰點,“她很焦慮啊,小軒子你知道原因嗎?”李子墨打破沉寂。

江雨軒突然以李子墨難以反抗的壓倒性力量摟住其脖頸蹲到涼亭一角。“我艹了,你幹嘛?”

“李子墨,我之前從姥爺口中聽過你,知道是你將我姐送去的醫院,而且和我姐關係很好,純鐵哥們。”

“姥爺他們在我來之前交代了我幾件事,其中之一是關於你的,你知道是什麼嗎?”江雨軒自問自答,沒給李子墨開口機會,“姥爺說:‘李子墨這個孩子是最有可能拐走我寶貝孫女的,雨軒,你務必將他看緊了’,所以,好兄弟我提醒你一句,別妄想打我姐主意。”

“哎~你這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可是21世紀三好青年,怎麼會畜生到對自己的好哥們下手。”李子墨義正言辭地說道。

“呵呵^_^,你裝也沒用,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在我的眼皮底下泡我姐。”江雨軒鬆開李子墨,枕著雙手,靠在涼亭的硃紅圓柱坐下,瞥見後者坐定,又緩緩開口。

“我姐剛出生沒幾天就被舅舅扔給了姥爺兩口子,隨後就常年在外鬼混,沒人知道他在哪。舅媽後來跟他離了婚,那時候,我姐三歲多,剛剛記事。”

“我姐很調皮,很愛笑,直到前晚之前,我都沒見過她哭過。”

“喂,我問你,人為什麼要笑?”

“你說這廢話,當然是高興啊,高興不就得笑出來嗎?”

“是啊,我們的笑是高興的,而她的笑卻是一種手段,維繫親情、友情的手段。她害怕,怕有一天這個家會分崩離析,怕沒有人再喜歡她,怕沒有你這沒種心沒肺的朋友對她牽腸掛肚。這種事我是很難理解的,因為以我的視角來看,姥爺倆口子無疑是十分寵愛他的,我媽他們也是待她如親子。這未免有些多愁善感,杞人憂天。”江雨軒說完,輕輕呼了口氣,然後深深看向李子墨。

“我姐很可愛對吧?明明內心敏感脆弱,卻故作堅強,不讓自己的情緒影響他人一絲一毫。唉~李子墨,你TM一時聰明,一時糊塗,也怪我沒提醒你……我姐前兒下午才醒,一天不到的時間,你能接受自己變性的事實嗎?”

“你知道你今天踩了多少雷不?不過我也屬實沒想到你們倆關係鐵到這種程度,你這麼作死她還能理你。”

“說了這麼多,我嘴都幹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江雨軒看著林清雨離開時的小道再不發一語。

李子墨霜打茄子似得沉默不語,悶悶垂首依欄杆,委屈話語口中言,“清雨睡著的時候你怎麼不跟我說?”

“當你睡了四節課被人叫醒後,頭腦會那麼清晰嗎?”一句話讓亭中徹底無言。

……

“女生真是麻煩。”林清雨低聲喃喃,推開隔間門。與此同時,一男一女也摟抱著走了進來。男生有非常容易辨識的黃髮特徵。

雙方皆是一愣,林清雨立即反應過來,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少女洗著手,回首看了看標識,藍色的男性火柴人圖案,是男廁沒錯。嚇死我了,還以為走錯廁所了。

可能是因為剛剛所發生的事,林清雨比之來時快了許多,很快就瞧見了通往池邊涼亭的岔路。

少女並沒有立即轉入通涼小道,而是透過樹木的掩藏,探出小腦袋,偷偷觀察著。

小道彎彎,茂盛灌木與枝杈繁多的桃樹後,掩藏著少女的姣好身形。

李子墨這傻大個竟然這麼低沉?

林清雨不用想就知道,躺在長椅上翹著二郎腿,擺著酷酷造型的中二少年,這個顯著早熟又透著清澈愚蠢的自家小表弟,肯定會將她的老底抖出來。

李子墨知道奪少了?不會全部都知道了吧?哇啊,這些事情跟外人說,很羞恥的好吧〃∀〃我現在怎麼去面對他啊X﹏X

笨蛋!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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