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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份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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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梔年給程希打了個電話,電話剛響就被接起來了,對面傳來程希懶洋洋的聲音:“喂,咋了?”

封梔年一開口就是:“你知道我今天多尷尬不?”尬死我了!”

程希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在鍵盤上完成她的小論文,漫不經心地開口:“咋了?你又去顧家了?還有讓你覺得尷尬的時候?"

接下來就是封梔年的狂轟亂炸了:“我真服了這一家了,全是神經病,沒一個正常人!”

程希被封梔年整的有點不會了:“咋了又?他們家還能有讓你不痛快的?”

封梔年一臉無語:“就表哥那個未婚妻,快過年了,來了,說要小住一段時間。我在那和她social ,別提多尷尬了!”

程希對封梔年感覺尷尬倒是無所謂她只想知道那位港城來的大小姐人怎麼樣,好不好相處,畢竟對封梔年來說妯娌關係也是挺重要的,那位大小姐家世也很厲害:“她人怎麼樣?好不好相處?”

封梔年歪著頭,思索了一下說:“還行吧,感覺她人還行,哎喲!管她呢!哎,你知道表哥今天多逗嗎?有人在就還好,一沒人了,那表情比吃了屎還難看,嘿嘿嘿,他也有今天啊!”

程希聽到封梔年說人還不錯就放下心了:“那不還得好好表現,他爺滿意不就行了,他的意見有人聽嗎?"

封梔年在電話那邊哈哈大笑,邊笑邊說:”就是因為今天表現不好,被爺約談了,小心捱打哦,都快三十的人了。”

程希沒接話,倒是問她:“今天吃的怎麼樣?港城那邊的人來不得做兩道港城菜?”

封梔年一聽港城菜,就有些反胃:“別提了,難吃死了,太噁心了,真吃不慣。又難吃又貴,那兩盤子那個價我是真服氣!”

說到吃的,瞬間開啟了話題,兩人從港城菜說到封梔年最愛的川菜,從色說到味,根本停不下來。等封梔年結束通話電話,時間已經瘋狂暴走一個小時了。

封梔年剛從房間走出來就看見客廳裡的顧聞欽和戴振溪坐在沙發上,戴振溪低垂頭彷彿在思索什麼。顧聞欽看見封梔年出來就從沙發上站起來了,戴振溪察覺到封梔年的出現,抬頭和封梔年打了個招呼,還是一貫的溫和做派,可封梔年卻覺得他整個人的氣壓很低。明明這一層的採光很好,戴振溪卻無端給她一種整個人浸沒在陰影裡的錯覺。

顧聞欽走到封梔年面前,低聲說:“我們下去吧,讓他一個人好好想想。”

封梔年和顧聞欽下樓了,只剩下戴振溪一個人在沙發上坐著,他坐了多久沒有人知道。他想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

封梔年忍不住問顧聞欽:“爺真打表哥了?”不會吧,都快三十的人了。"

顧聞欽白皙的手指輕撫著封梔年的髮絲,語氣清淡:"拿柺杖打了兩下,又說了些話。別說打他了,四五十歲的還不是照打不誤。"

封梔年忍不住感嘆:“也不知道表哥心裡怎麼想,你看他的表情。"

顧聞欽卻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他那麼聰明,當然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想清楚一切的戴振溪從樓上下來彷彿變了一個人,又彷彿沒變。他還是那個樣子,清雋的臉上是溫和的笑,但對黎嘉儀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他似乎不再那麼排斥,像一個紳士一樣彬彬有禮,讓人覺得親切的同時又不會覺得過分熱絡。

封梔年簡直目瞪口呆了,正在給她剝蝦的顧聞欽卻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

封梔年實在忍不住想問戴振溪是怎麼突然轉變得這麼快的,戴振溪面色如常,口中說出的話卻讓封梔年傻了:“爺爺說的沒錯,我之前太意氣用事了。我一開始就對她抱有敵視態度,我不應該這樣做的。我娶了她,對我,對顧家都有好處,畢竟覬覦港城的人太多了。”

戴振溪太清醒太理智了,他彷彿說的不是他自己的婚姻大事。

封梔年忍不住發問:“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戴振溪連氣都沒嘆:“良好的教養,優雅的談吐,優渥的家世,利益相符,互相有什麼不喜歡?就算不喜歡,日子長了,習慣也就變成了喜歡。”

其實也對,他們這個階層從小金尊玉貴養著,接受精英教育,為的就是延續家族榮耀,擔負自己的責任。自然不乏痴情種,顧聞欽就是最好的例子,但更多人只能是戴振溪。甚至不如戴振溪,那些站在塔尖上的人在婚姻大事上沒有選擇的餘地,服從,無條件的服從家族的需要。你的一切來自別人就要被他們掌握在手裡。

封梔年只覺得此時的戴振溪十分恐怖,她顫慄的同時又覺得幸運,她和顧聞欽算是純粹的愛情,是愛的結合。從他們認識到確定關係,這中間都沒有顧家的摻和,無關金錢、權力,只是純粹的愛情。

相比其他家,顧家算是好的,相親介紹的也都是人中龍鳳。顧或雍不喜歡那些紈絝子弟,甚至有些顏控,那些歪瓜裂棗更看不上眼,非說怕髒了顧家的基因。往來嫁娶都是些長相周正的精英。

可能唯一在顧或雍控制之外的就是顧聞欽找了封梔年,他最引以為傲的孫子找了一個和顧家完全不搭邊的女人,還愛得要死要活,非她不娶的戲碼都演上了。點頭同意之後顧或雍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封梔年成天和他對著幹,對著他大呼小叫,讓全家不得安寧。偏偏顧聞欽護得緊,說都不能說一句,讓封梔年在顧家稱王稱霸。從顧聞欽以後,顧家的婚姻大事,顧或雍就更上心了,他絕不能讓顧家再出現第二個封梔年。

封梔年鬧著要離開,顧或雍懶得多看一眼,讓顧聞欽趕緊把封梔年送回學校。

回去的路上,封梔年感覺路不太對,這不是她回學校的路。不過她心大,只覺得是顧聞欽又要帶她去哪玩,畢竟她今天下午到明天上午都沒課。

車開了快一個小時,封梔年靠著車窗睡著了,一覺醒來就看見一幢輝煌的別墅映入眼簾。

如果說外面看去已是奢華,那只有走進去才知道這房子彷彿是美金鋪出來的,拜占庭風格的建築,無處不透露著精緻與尊貴。兩欄長階蜿蜒而上,天花板都是精雕細琢的工藝品,燈飾璀璨奪目,一樓很大,一眼看去無法洞悉格局,光是客廳的規模就足夠驚人了。

彼時天有些黑了,而燈全都開著竟讓人覺得好像還是白天,也許晏城的白天都沒有這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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