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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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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自明懿太子薨逝之後第一次踏入皇后的鳳儀宮,兩人在鳳儀宮中爆發了大規模的爭吵,這件事不出幾日便傳遍了後宮。

隨後,皇上晉嘉賢妃為嘉貴妃,允其協理六宮之權。並且對外宣稱皇后因明懿太子薨逝過度悲傷,身體難以承受後宮之中一系列繁瑣之事,即日起長居鳳儀宮養病,後宮之事由嘉貴妃主導,麗嬪協助。

除此之外,皇上已命大理寺全速調查明懿太子中毒之事,勢必要找到那幕後下毒之人,以慰明懿太子的在天之靈。

似乎只是一瞬之間,這後宮的天,便變了。

就在這樣凝重的氛圍之中,建元四年到來了。

這後宮裡的是是非非沈清宴看完只覺得唏噓,雖然她對皇后娘娘一直有一種親切之感,但是講到底,畢竟不是自己的事情,難過傷心了一陣,沈清宴便也忘記了。

她眼下最煩惱的事情,便是她的月信已經差不多有一月餘未來了。

經過上次尹答應的香包之事,沈清宴的心中一直對自己的子女緣看的很淡。算起來她今年也已經十八歲了,按照正常女子的年紀合該早就做孃親了,但是因為那件事情她一直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可能不會有孕了,而現在,她的月信遲遲未來,她自己倒是不敢肯定了。

她也明白,在這後宮之中,一個未坐穩的胎是多麼的危險,更何況她還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所以,在沒有明顯的症狀之前,她便沒有打算讓除了黛心之外的其他人知道。為了防止青嵐發現自己的月信一直未來而去告訴皇上,沈清宴甚至用了雞血抹在她的月事帶上,企圖以此矇混過關,從而不讓其他人發現。

夜,紫宸宮。

李雲齊有些疲憊的靠在書桌後的椅子上,面前站著的是大理寺少卿劉若朝。

“回稟皇上,微臣調查到的結果就是這樣。”劉若朝拱手對著李雲齊說完了他要說的最後一句話,隨即便一直低頭負手站在下首,不發一言。

“你們大理寺查案,當真不會有錯?”李雲齊看著眼前呈上來的案件結果,遲遲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何他查了許久,結果會是這樣?為何這件事情所有的證據又是指向了她——淳貴人沈氏,他的小丫頭!

“微臣以項上人頭擔保,大理寺查案絕對不會有任何冤假錯案,更何況事關明懿太子之事,絕無可能會有差錯!”劉若朝言辭切切的對著李雲齊一通發誓,那語氣懇切的實在是讓人不得不相信。

聽得他的話,李雲齊到底放棄了進一步的追問,而是看著眼前的案件結果默不作聲。

那上頭明明白白地寫著:明懿太子中毒當日,御膳房的許多宮女太監都看見淳貴人的侍女石榴去過御膳房的茶水閣。正巧,明懿太子要帶去尚書房的茶水與淳貴人的茶水,就放在隔壁的位置。

兩人的茶壺雖然十分相似,但是一般說來,宮中的宮女太監大多訓練有素,是絕對不會發生拿錯主子用品這種低階錯誤的。

但是不知為何,那日石榴卻偏偏錯將明懿太子與淳貴人的茶水端錯了,一直過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淳貴人才派人匆匆忙忙地將茶水送回了尚書房。

而就在大理寺發現這件事情之後,三四個時辰之前已經去到了淳貴人的晴水居搜宮。最後在淳貴人的侍女石榴的隨身香包中,查出了那日導致明懿太子中毒的毒藥。

人證物證俱在,這件事情似乎是板上釘釘了。一切的證據都指向沈清宴,這件事就是她做的!

“長福,去將淳貴人帶來吧。”又是一樣的套路,李雲齊真的有些累了。

但是他的心中更多的只是寒心,他怎麼都想不明白,若說其他人害人是因為覺得自己沒有寵愛,嫉妒皇后,他或許可以理解。

可是他卻覺得在這後宮之中,只有他的小丫頭最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

大概是因為自己對她總是有一種初見情愫,他總覺得自己與她是與其他普通選秀進來的宮妃完全不同的。

所以自她進宮之後自己一直傾其所有的對她好,甚至於不惜為了她試圖去打破他一直期望的後宮平衡。

即便是這樣,她還是要用這樣骯髒的手段去害人,他不明白她對自己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當長福公公前來傳旨要她速速前去紫宸宮的時候,沈清宴已經似乎猜測到了什麼。

三四個時辰之前。

彼時的沈清宴正準備吃午飯,筷子剛剛拿起,卻被門外一陣吵擾聲吸引了。還沒等她去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門外忽然一下子湧進了一群穿著東赫國官服的人。

“微臣大理寺少卿劉若朝,奉命對晴水居搜宮,還望小主行個方便。”來人正是大理寺少卿劉若朝。

聽得眼前來人的話,沈清宴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很不祥的預感,她覺得這件事情一定與明懿太子之死有關。

“大人奉命前來,我沒有阻攔的道理,”沈清宴穩了穩心神,雙手卻不自覺的護住了小腹。

“只是還望大人能告知今日搜宮所謂何事?”

“無可奉告。”劉若朝在大理寺號稱鐵面閻王,想從他的嘴裡套出話,基本上毫無可能。

於是,沈清宴便看著眼前這一群人在她的晴水居進進出出,將她宮裡的東西翻得亂七八糟。她冷眼看著這些,腦海中卻快速的思考著要如何化解眼下的危機。

還沒等她想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便看見一個官差拿著一個紙包從裡間跑了出來。而他的身後,則跟著已經哭的滿臉是淚的石榴。

“大人,下官在這個宮女的貼身荷包裡找到了這個。”那位官差恭敬地將剛剛找到的紙包遞給了劉若朝,只見那劉若朝看了一眼,眼神中便流露出一副瞭然之意。

“小主,我的下屬在你的宮女身上找到了一個可疑的紙包,現在懷疑她與明懿太子中毒之事有關,需要將她帶去大理寺進一步調查。”

!!!

聽得這話,沈清宴終於明白了,她又被人算計了,而這一次,是事關明懿太子之事。

“小主,奴婢當真不知這荷包裡為何會有這來路不明的紙包!奴婢什麼都沒做啊!奴婢不要去大理寺啊,求您救救奴婢!”

一旁的石榴早就已經嚇軟了腿,她只是一個勁的哭訴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沈清宴的身子晃了晃,但還是強打著精神對著李若朝說道,“我與我的宮女都問心無愧,大人要帶人去調查我不敢阻攔,但是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去向皇上解釋清楚。我希望在皇上還沒定罪之前,我的宮女要毫髮無傷才可。”

“大理寺辦案從來最講證據,若不是人證物證俱在,小主認為微臣能帶人來您這裡搜宮嗎?”看著眼前這個還在強撐著的小小貴人,劉若朝心中只覺得好笑。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閒心管別人,還是想想如何如何自求多福比較好吧!

一瞬間,那剛剛湧進晴水居的人又一窩蜂地離開了,順帶帶走了一個已經嚇的哭都哭不出來的石榴。

“小主!咱們現在要怎麼辦?”眼見著現在這個局面,一向機靈穩重的黛心也著急了。

“晚些時候皇上一定會召我去問話,到時候我會盡量同他解釋。”

此時的沈清宴早就已經亂了心神,饒是從前的她如何能夠揣測到李雲齊的心思,可是事關明懿太子之事,她真的不敢確定了。

“黛心,你聽我說,趁著現在晴水居還沒有被封。你想盡一切辦法將我受難的訊息遞出宮去讓父親知道。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稍稍穩了穩心神,沈清宴還是找回了一些理智,她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亂。而現在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她的母家,她的父親了。

時間轉回三四個時辰之後的現在,面對著長福公公看似客氣的邀請,沈清宴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公公稍等,我即刻就去。”沈清宴在心中盤算著黛心應該已經將訊息遞到了父親跟前,於是便整理了一下儀容,隨著長福去了紫宸宮。

而等待她的會是什麼,她真的不敢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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