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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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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宴的生活終於隨著宮裡人所謂的“復寵”變得好過了起來。

皇上憐惜她因著之前的事情瘦了許多,特許她在晴水局設一個自己的小廚房。隨即便吩咐長福在御膳房精挑細選了好幾個擅長做各式菜餚的廚子撥到了她的小廚房。

內務府因著之前劉財的前車之鑑,都害怕淳貴人去皇上那裡不痛不癢的又告上一狀,他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於是對待晴水局衣食住行等一應的事情絲毫不敢怠慢。

沈清宴看著這一撥接著一撥的人在晴水居來來往往,心中想的卻是難怪世人都想當寵妃,瞧著這架勢,與她失勢的時候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是夜。

長福早早地就來晴水居宣了旨,皇上晚上要來這兒用膳。得到旨意之後,沈清宴身邊的宮女太監們絲毫不敢怠慢,紛紛有條不紊地做起了準備。

沈清宴看著大家滿臉喜氣洋洋的樣子,總覺得有些不真實。明明前段時間連份例都被剋扣的她,不過因為皇上對她態度的轉變,她周圍的人對她的態度便有了如此明顯的變化。

她一開始剛進宮的時候,想的都是隻要她的進宮能換的家族平安,那她安穩的在這宮裡過完自己的餘生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直到她入了這個局之後,她才明白,能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中安穩的過一生,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情。

她當然不喜歡甚至厭惡於要用自己的所謂美貌與心機去留住帝王的寵愛,也討厭要與這宮裡的女人爭來鬥去。但是如果她一直都處於一種被動的狀態裡,那可以預料的是,之前被陷害的局面將一次次不斷的重演。重演的結果無非只有一種——她與她身邊的人,都會受到或大或小的傷害。

而所謂的感情呢?沈清宴不是沒有想過。她也不是沒有對李雲齊動過心,剛進宮的時候他是那樣的寵著她,對她說著那樣多的情話。

可是真的遇到事情的時候,兩個人站在了彼此的對立面,所謂帝王首先想到的永遠都是自己與皇家的利益。

就如之前皇后早產事件,她不敢妄言皇上對皇后娘娘的感情有幾分真假,但是從後來對於皇家早夭了一個嫡子的事情一直密不宣發看來,她還是覺得對於李雲齊來說,皇家的顏面永遠大於他對這些後宮女人的感情。

皇后娘娘尚且不過如此,她又是什麼身份,還敢妄想什麼帝王的愛情嗎?還記得她復寵那夜李雲齊明明白白地同她說過,他只要她聽話就好。那她便樂得滿足他的願望,當一個聽話的寵妃便是了。

李雲齊當然不會知道他的小丫頭的內心已經有了如此巨大的變化,他只是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從那件事情之後,沈清宴變的越發合他的心意了。

這個發現讓他的心中格外舒暢,只要她安安穩穩的呆在宮中,好好聽他的話,他很樂意繼續寵著她愛著她。畢竟……搶來的愛情總是讓人感覺既擔憂又刺激。他很迷戀這種感覺,哪怕他的婉婉什麼都不知道。

一頓各懷心思的晚膳吃完之後,李雲齊摟著沈清宴在院子裡散步,八月的天氣已經有些涼爽了,沈清宴倒是覺得夜風一吹讓她的頭腦都清明瞭許多。李雲齊端坐在院子裡的小几旁,那上面還擺著白日裡沈清宴沒下完的棋。

“婉婉可有興趣陪朕下一盤棋?”李雲齊抬頭看著沈清宴,笑著問道。

“臣妾倒是願意同皇上下棋,只是臣妾這棋藝怕是入不了皇上的眼了。”沈清宴輕聲笑著,看似答應了,又不露痕跡的誇了李雲齊一番。

“無妨,你陪朕下一盤,就當飯後消食了。”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皇帝來說,李雲齊絕對是合格的,經緯謀略,文武詩畫,都是一等一的好,連這棋藝,也是高超。沈清宴根本無需想著要怎麼輸給他,因為才下了半程,她的白子在棋盤上已經寥寥無幾了。

“臣妾都說了臣妾的棋藝不行,汙了皇上的眼了。”沈清宴對著李雲齊連連擺手,復又想起什麼一般道。

“不過臣妾記得季答應的棋倒是下的挺好,不如皇上明兒去瑩心苑找季答應下上一盤,才是過癮。”

聽得沈清宴的話,李雲齊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眯起眼睛想了想,才想起了記憶裡的那個小姑娘。剛進宮時候也是那樣活潑明媚的樣子,自己倒是也寵愛了好一陣,只是後來有了婉婉,又加上出了那檔子事,他倒也是將她忘在腦後了。

他當然知道婉婉同那季答應的關係極好,前段時間婉婉還特意同自己說過她病了很長時間了,自己也派了太醫去給她瞧病,算算時間,病也差不多要好了吧。

“你當朕看不出你的小心思?”李雲齊對上沈清宴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隨即颳了刮她的鼻子。

“婉婉就不怕朕有了新歡便忘了舊愛?”

“臣妾當然會怕。”沈清宴笑的格外明媚,“但是臣妾相信皇上對臣妾的感情。”

沈清宴當然知道她眼前這個男人最喜歡聽自己說什麼話,他喜歡聽軟話不假,但是她明白這個男人最最喜歡自己的一點,就是自己相信他對她的感情。

至於她是不是真的相信,又有什麼重要的呢?只要她表現的讓他相信,那就夠了。

“朕明白你的心意。”聽得沈清宴的話李雲齊果然笑的爽朗,“婉婉放心,縱有三千佳麗,朕只愛一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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