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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左拐，印入徐亦陽眼簾的是幾張坐滿人的簡易辦公桌。隨意找了個人，“你好，請問一下，李助是？”
“我就是。”眼戴銀色金屬細邊眼鏡，頭髮被髮蠟整齊擼在後面，一身筆挺合身的正裝穿在身上，因為坐在椅子上，外套釦子處在解開的狀態。
“你好，郝律剛剛與我說你這裡有一份關於實習的合同。”
“你是？”
“徐亦陽。”
“好，稍等。我給你拿。”李助把手伸向一旁的資料夾。
“好的謝謝。”
“給你，你真的是我就現在而言，見過這實習期最短的了。看來實力深厚呀。”眼前這位青年才俊在如此的年紀能有這樣一份合同，著實不簡單。而對於不簡單的人，他從來不介意有多的交流。。“以後你是跟著郝律師？”
“對，”在接過合同後，徐亦陽就仔細的開始看了起來。
見對方在忙，李助也不著急聊。
終於看完，確定沒有問題，向李助借了支筆簽上自己的名字。“好了，謝謝。”
“沒事，以後都是在郝律手底下幹活的人。”
又簡單寒暄兩句，徐亦陽便道別離開了。走在路上還想著之前的合同，裡面規定了合同的生效時間是在一個月後，他從錦天城離開的時間始。所以他完全不用擔心兩份合同履行條約的碾壓。現在的問題是，他該怎麼和節目組以及金律說講這件事情。
回到家，家裡已經亮起了燈。一進門，徐亦陽就聽到了書房內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響。輕聲換下鞋子，關門，走到虛掩的書房門前：
“露露來，來這兒，爸爸這裡有貓條的呀。”一隻銀漸層透過門縫走進徐亦陽的視野。他看著那隻叫露露的小貓因為貓條的吸引緩慢試探著走到郭文濤的腳邊，跳上郭文濤盤起的兩條腿上。
見小貓已經吃上了，徐亦陽這才平穩勻速的把門敞開。聽到門撞牆的聲音，郭文濤這才看到他。“你回來啦？”郭文濤抱起小貓一手撐著地板緩慢的起身。
看著郭文濤眼下的青黑，再嚴重的話一點說不出口，“說吧。還瞞了我些什麼？”
“也，也不算瞞吧，頂多，頂多算是沒及時告訴你。”郭文濤想到了些什麼，但也不知道徐亦陽是不是真的在生氣，只能討好的舉著小貓的一隻前爪摸向徐亦陽，“這是露露，一個小女生，是不是呀露露。”說著就抱著貓往徐亦陽身上靠，“露露，這是媽？”
“嗯？”徐亦陽發誓，但凡郭文濤把另一個字念出來就一定把人扔出去。
“嗯，爸。這是你爸。”郭文濤強撐著的臉上，現在是滿滿的求生欲“我是你爹。”
徐亦陽這才正眼看向郭文濤，這一看不要緊，“發生啥了？你這是又瘦了好多？”雙手朝上伸到露露的面前，“怎麼開始養貓貓了，你不是對貓毛過敏的。”
“嗯，之前和蒲熠興去寵物店恰巧碰到的，我想著既然不會過敏那就順手養了吧，也是一種緣分。”郭文濤把手裡的露露遞給徐亦陽。露露也不逃，就靜靜的坐在徐亦陽的臂彎裡，也不亂動，似乎知道抱著自己的才是家裡地位的頂層。
“好，既然來到咱們家了就要好好照顧著。正好我訂的餐也差不多要到了，等會兒咱們說點事。”徐亦陽一顛一顛的抱著露露朝客廳走。“露露啊，你都能吃什麼呀，爸爸好給你買好吃的呀。爸爸一定給露露喂的油光水滑的。”
郭文濤沒辦法，把書房收拾好後才扶著牆跟上去。
“她現在只能吃點奶泡的貓糧，還太小了。”郭文濤坐到沙發上，替露露回答，“你想談什麼？”
“我在麥基爾的導師，為了我給中倫律師事務所，一個比我現在正在實習的事務所地位要高的所遞了推薦信，”徐亦陽嘆了口氣，“我也是跟你說過的，人到老年家裡卻就剩下他一個了。而這封信的一個作用其實也是作為一個投名狀。他想在退休之後來中國，不那麼孤單的度過人生最後的時刻。”
“我可以理解，我們可以就近租個房子，這也能達到他的期待。你知道的，我不會阻止你做這些。”
“但現在的問題是那封信，我今天回來就是去和仲倫的人面談了。我會在為期一個月的實習期結束後到仲倫的上滬分部工作，但是你在北京。先前我總認為還有很長時間可以慢慢的思考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法，甚至我並沒有確定是否真的在錦天城就職，但現在是個必須要決定的問題。”
郭文濤懂了徐亦陽的顧慮，“沒關係，我這裡也有事情要和你說。我打算辭職，現在太累了。”
把露露放到地上，徐亦陽湊過去抱住郭文濤。
“每天、每週、每個月，就像是陀螺一樣一直轉不停。”他不敢告訴徐亦陽醫生建議他可以出院治療一下。
擁抱下的身體能清晰的感受到郭文濤胸前、雙肋和後背的骨頭，“等會兒去醫院看看吧？以後我養你。”
將全身的重心轉移到徐亦陽的身上，聽著愛人那孩子氣的話，“聽你的。”疲憊的閉上眼。
“你也是，堅持不住就要說，強撐著不僅把自己搞垮連帶著還要我著急，就真的想看我著急上火的樣子？你要是害怕我一個養兩個人養不起，我可以讓齊代澤一起的嘛。”側躺在沙發上，看著自己滿眼都是的人此時滿眼都是自己，強撐著的心一下鬆弛下來慢慢昏睡過去。
見郭文濤似乎睡了，徐亦陽也沒有打擾。等外賣來時，徐亦陽走過去想要叫醒郭文濤。
“濤濤，濤濤，郭文濤。”怎麼叫都叫不醒。
徐亦陽下意識伸手一摸。這一摸不要緊，滾燙的熱度透過貼近額頭的手掌一路傳達到大腦。這下飯也不用吃了，一個急救電話就將兩人接到了醫院。臨走前，徐亦陽還不忘在露露的貓碗裡倒了些口糧，“露露，也是可憐你剛來就要自己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