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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能看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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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揚縣,本就是天武帝國裡最為偏僻的小地方,論起文采來,那自然是遠遠不如蘭州。

即使取悅美人的方式近在眼前,一時之間也無人敢於嘗試。

“小生不才,願為春兒姑娘寫詩一首。”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個書生打扮的瘦小男子站了起來,

“春來秋去幾時回,

兒歌處處顯真情。

最是一年花好處,

美景不醉人自醉。”

迎著書生那雙深情的眼眸,春兒的臉上並未生起半分漣漪,顯然是對這首匆匆之作沒什麼感覺,

“多謝公子贈詩,可春兒自知生得慚愧,怕是難以配上這首好詩。”

“好傢伙!”坐在一樓大廳裡的林天也在用心聆聽,在他前世所處的時代,能夠臨場發揮的大文學家可不多見。

本應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可這秀才明顯是在東拼西湊,哪有半點意境可言,就差把春兒最美這幾個字直接貼他臉上了,連他這種不懂行的,聽了都是直呼好傢伙,也難怪人家春兒不給他好臉色。

“哈哈哈,看來你的詩不太行啊,還是讓本公子來試試。”

看見書生吃癟,最得意的當屬韓平了,他喜歡的東西,可不希望別人染指。

只見他想了想,突然的眼睛一亮,含情脈脈的看向二樓,

“家住清揚城東,

黃金白銀萬兩。

今遇天女春兒,

欲與攜手同老。”

“噗!”上一個還能忍,這一次林天是直接浪費了一杯好茶,一個個的,都是人才。

乍一聽還挺順口,可若要說成是詩,怕是會很勉強。

“怎麼,難道本少爺作得不好?”

韓平臉上十分不悅,沒人喝彩也就算了,這人更是當著他的面噴了出來,這不是在打他韓少爺的臉嗎?

“不,不是作得不好,恰恰相反,韓少爺這詩,簡單明瞭,情真意切,每個字都飽含了對佳人深深的愛意,簡直就是當代的一股清流,堪稱經典,小弟實在是激動到難以復加,一時沒能忍住這才。”

林天也是反應極快,感受到那道灼灼逼人的目光,管你是好是壞,先逮著馬屁就是一頓狂拍,再大的誤會也架不住好話,如果有,那就多補幾句。

“你這小子,嘿嘿,還挺會說話的。”被人一陣誇獎,韓平有些迷糊了,臉上表情逐漸誇張,人家說的好像還真就是那麼一回事,肺腑之言啊。

可其餘眾人,看向林天的眼神可就不太和善了,“呸,滿口胡話,不要臉!”

怎知此時,二樓也不合時宜的傳來了美妙動聽的聲音,

“正如這位公子所言,韓公子的這首詩,通俗易懂,言簡意賅,不僅僅把對一個女子的喜愛之情表達得淋漓盡致,更是表露出了自己堅定不移地決心,春兒很是喜歡!”

眾人又是一臉震驚:“這是好詩?說好的蘭州,書香之地呢?”

林天也是有些狐疑,這女子,說起假話來,臉不紅心不跳的,比起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嘿嘿嘿~”唯那韓少爺矇在鼓裡,一臉傻笑著。

“天哥,露一手?”一直沒有發作的王大麻,突然喊了一句,滿臉期待的看著林天,自己大字不識一個,可他這兄弟,嘴巴子很會啊,一切都是為了兄弟。

“喊那麼大聲幹啥?”

林天真想給他個大耳瓜子,活了兩世都是個混子,哪裡會作什麼詩,人家打蘭州出來的,自己這點水平,出去丟人現眼嗎。

“既如此,春兒再為大家跳一支舞吧。”

眼見著一樓大廳內再度沉默,春兒帶著絲苦笑,樓下都是她們天香樓的老顧客,可不能薄了老媽子的臉面。

只見她輕輕地褪去了那件薄薄的白紗,只保留些許遮擋之物,將完美的身姿展現出來,在四女的陪伴下,一同跳起舞來。

“嘶~”在場的客人無一不是口乾舌燥,微弱的燭光下,絕好的身材若隱若現,好似活在仙境一般。

今晚沒能抱到美人雖是有些遺憾,可花著韓少爺的錢,看著賞心悅目的舞,怎麼說都是很賺啊。

一支接著一支,如同不間斷的酒水一般,直到進入亥時,這場讓人回味的舞會才慢慢散去。

“林大師,請留步!”

剛走出天香樓門口,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林天轉頭望去,是一個穿著黃紗的女子,跳舞的五女之一。

“姑娘有事嗎?”林天並不好奇為什麼對方會知道自己的身份,整個城就那麼點地方,知道自己這個擺攤的也很正常。

“的確有事,還請林大師進屋詳談。”黃紗女子煞有其事的開口道。

“行吧,大麻,你先回去,我跟這位姑娘去一下。”林天沒有多想,自己這種人,可不值得對方謀財害命。

“呃,行的天哥,我聽安排。”知道那女子找他可能有正事,王大麻也沒有打哈哈,識趣的離開了。

“到了,林大師,春兒妹妹就在裡面,你自己進去吧。”

林天被帶到了二樓,黃紗女子交代了一句就走開了,許是回了自己的房間。

“春兒妹妹?”林天有些不解,不是黃紗女子找他有事嗎,怎麼還把他領來了春兒的房間,這是要發生點什麼?

還沒來得及想象,房門從裡面開啟了,披著白紗的春兒探了出來,

“林大師嗎?快裡面請。”

“春兒姑娘可有什麼事?”林天坐在桌子前,手裡端著春兒遞過來的茶水。

“聽聞林大師是個算師,還是個道家入門弟子,春兒最近遇見了件怪事,還請林大師能夠幫幫我!”

她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臉上帶著些許焦急。

“入門弟子談不上,小時候學過些道法,懂得些皮毛,姑娘先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吧。”

對方有意抬高自己的身份,林天也不好拒絕,能不能幫是一回事,先聽清再說。

春兒喝了一小口水,有些忐忑的指著梳妝檯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這幾天我發現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總是在動我的梳妝檯,昨晚我明明把梳子放在了櫃子上,可今天早上卻是跑到了臺子上,這樣的事情還發生過很多次,起初我還以為是姐妹們的惡作劇,可我問過她們每一個人,都說沒有動過它。”

“梳妝檯嗎?”林天也看了過去,乾淨整潔的梳妝檯坐落在屋子的一角,臺上放著把做工精美的木質梳子,臺下放著把獨木椅,看著並沒有什麼不同。

“那春兒姑娘可有聽見什麼動靜?”既然看不出來,林天也只能從其他地方入手,發生這種事,要麼是別人惡作劇,要麼就是有人夢遊動用了梳子。

“動靜?某一天夜裡,梳妝檯那裡是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響,可我當時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睜不開,也就沒看見是誰了。”

春兒思索了一會兒回答道。

聞言,林天一副明瞭的樣子,

“那就對了,一定是某個經常夢遊的姑娘,半夜走錯了房間,用了你的梳子。”

“夢遊嗎?這樣說的話。”春兒也像是明白了過來,起初她只以為是遇見了什麼怪事,可聽林天這麼一分析,整個好像事情變明白了。

“那林大師今晚陪我等等?”春兒想著今晚就把那個困擾她多日的兇手抓出來,有林天在,自然會安心很多。

“行,那就陪姑娘等等。”

林天有些高興又有些羞澀,天香樓的女子是不會在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種事,反倒是他自己有些看不開,雖然被人叫作大師,可他也是個十七歲的小夥。

半夜,林天隱約感覺到有人在輕輕觸碰他的手臂,睜開眼只覺右邊站著個窈窕的女子,

“林大師,你聽,那聲音又出現了!”

林天坐在凳子上,本想著守株待兔,哪知一時沒忍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過去。

怕驚擾到那人,春兒的聲音很小,梳妝檯離得不遠,林天也是聽見了些許聲音。

屋內沒了燭火,定睛望去,只見梳妝檯那兒有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形,看輪廓是個女子。

“嗨,你又來用梳子了嗎?”

林天是想也沒想,站了起來,真相就在眼前,他要過去拍醒那個女子。

“你能看見我?”還未走近,那女子問道。

“廢話!我當然能看見你。”林天有些莫名其妙,就算沒了燭火,可也是能夠看得見一些東西的啊。

“太好了!我叫小婉,還請公子告訴她一聲,讓她把梳子還給我。”女子似乎很高興,激動的說道。

這時,春兒摸著點亮了蠟燭,疑惑的看著林天問道,

“林大師,你在跟誰說話?”

“我在跟…”林天剛想回答,卻是發現梳妝檯前什麼都沒有。

房門緊閉,梳子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梳妝檯上,一股寒意自林天心裡升起,現在這種情況,不像是有人在惡作劇啊。

見春兒一臉驚恐的望著那把擺放在臺上的梳子,林天強裝鎮定的問道,

“春兒姑娘,小婉是誰啊?”

“小婉?你怎麼會認識小婉姐姐呢?”春兒有些不解,小婉是天香樓的上一個頭牌,前不久因病離世,按理說,林天這種新人不應該認識老一輩頭牌的。

“是剛剛那個女子說的,她還說,想讓這把梳子物歸原主。”鬼怪這種事,林天也是頭一次碰見,好在那個小婉沒有惡意。

“啊?真的是小婉姐姐嗎?那天亮我告訴徐媽媽去吧。”對於林天說的,春兒沒有半點懷疑,她本就是信鬼神的,雖然沒做虧心事,可這屋子,以後她是不敢在住了。

二人早已沒了睏意,又點亮了兩根蠟燭,把屋子照得通明,相互找了些話題,直到天邊大亮,帶著兩個黑眼圈的林天才從天香樓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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