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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搬完了哦！”範保指著堆到個人門口的行李，嘴角咧到了耳後根，像剛剛完成了一個了不起的任務。
“幹得好，咱家範將軍就是棒，這種活兒還非你不行。”
向宇讚道，他知範傻這人特點，誇獎的話毫不吝嗇連著說了一堆。
大個子點著頭，朝顧晴方向瞄了幾眼，便低頭看著腳下。
“嘿，這小子什麼時候動了凡心，把顧晴賜給他也沒什麼，可目前…這種思想可不好，還是不插手這事吧。”
向宇覺得自己已經要被這個時代同化，潛意識裡開始把歌劇團這批人視為自己的所有物。
太過霸道了，或許是扮演楚王太久，真覺得自己就是他。
虞姬看在眼裡，心想，愈發肯定野驢的目標人物就是小水，可那女子除了歌聲清雅幽遠之外，看不出來有何出眾之處。
“最近秣陵城裡突然盛行小雜魚烤串，我刻意在江邊船家那買了缸活魚，另外還找了豐裕的廚子，讓他們親自過來幫咱燒烤。”
還有這事？向宇和虞子期對視一眼，看著裴駿的親兵搬下來幾個水缸，裡頭滿滿寸許小魚，一條條靈動有力，鮮活得很。
幾名廚師模樣的人看到向宇驚喜交加，慌忙深鞠一躬。
為首的矮胖廚師道：“軍爺你在啊，那我們可不敢動手了。”
“什麼，不打算做了？我請你們來是來看戲的不成？雖然這裡是歌劇院，可還沒開張呢！”
裴駿奇道。
主廚不知歌劇院是啥，小心地解釋道：“豐裕樓那烤小魚的手藝，就是跟這位大人學的，當初沒看太仔細，以至於做出來的魚都有那麼一絲絲苦腥味，怎麼也去不掉，還有的魚就特別特別苦。”
“你們呀，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正好，擇日不如撞日，我邊示範邊講解，能記得多少看你們自己，要再不會，就不能怪我了。”
“大王~將軍還會做菜？”
這就太出乎裴駿意料了，現在講究的是君子遠庖廚，鮮有大人物會自己動手，都恨不得讓下人送到嘴裡。
虞姬就更想不到了，野驢精不是吃草的麼，也會跟人一樣做飯？
“治大國如烹小鮮，多學學沒壞處，來，你們幾個，看我手法，魚側腹這樣一刀，用手一擠，去內臟快不容易弄破苦膽。”
幾個大廚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錯過了某個環節。
趁這段時間，裴駿讓親兵把火給升起來。
看到向宇在烤魚，範保一時也忘了看顧晴，盯著大王的手，舔著嘴唇，盡力不讓哈喇子流下來。
“這裡你們就要注意了，處理好的小魚，揉上醬油和醋等作料，要精緻十五分，啊，片刻，我上次做事弄好了幾十條，然後等了等才開始烤的，你們忘了吧？”
“我還以為大人是在休息，沒想到是這個原因。”矮胖子廚師回答，多日的難題總算得到解答。
“還有，這種彩色的小魚，叫鰟鮍魚，直接烤很苦的，得用油炸透了才好吃，什麼叫油炸啊…誒，哪天我弄一口鐵鍋來給你們示範一下。”
“喲，這裡還有幾條小江刀，可不能烤了，這種要清蒸了最鮮美，作料少少放一點，保持食材的原味，可惜了，清明過後魚刺硬了，味道沒那麼好，個頭也小，回頭放了吧。”
當然，他穿越前也沒吃過，從小紅書上看的。
“誒，大人這樣的，又會吃又會做，才是真正的廚中之聖，我等真真白活了幾十年。”
裕豐樓這幾個不知眼前這人竟是項王，不然這話就是罵他了，虞姬聽了都翻了個白眼。
不多時，第一波小魚烤好了，範保口水是再攔不住，滴了幾滴下來。
小水補好了妝，循味而來，悄悄站到顧晴身後，不過，這動作自然瞞不過虞姬。
“人有點多，不夠分的，這一條給你們品品，別蘸醬料，感受一下食材原本的風味，你們也過來來拿，別客氣。”
向宇第一波烤了十條，遞給廚師們一個烤串，他們像朝聖一樣圍著，每人用指頭扯下來一絲肉，細細品嚐，時不時發出“唔唔嗯嗯”的讚歎聲。
範保早忘了什麼女士優先，更不管官職大小，率先搶了兩串，難得能想起顧晴，獻寶似地奉上一半所有物。
其他人都等著虞姬先取了烤魚，這才下手，接下來應是大司馬裴駿，可他示意小水先來。
這讓側著身子享用美食的虞妙弋手一抖，差點沒拿穩小魚兒。
“難道他真打算納這女子入宮？不會也是什麼精怪吧？連大司馬也能迷住，這樣下去大楚可懸了。”
女人心說，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
向宇示範了一遍之後，就讓廚師們動手，自己從旁指點，糾正他們一些做法，尤其是糟糕的衛生習慣。
“還是得弄個燒烤架，直接放地上架起火堆太不方便了，而且容易失火。”
當然，這種單個散件基本是虞子期的活，就問鐵坊要兩張鐵皮鍛打半天即可，如果要量產把做出來的樣品發給鐵坊，讓他們按模樣仿造，槍就是這麼做的。
幾人就著淡酒，邊吃邊聊些音律等話題，偶爾談及行軍打仗，也是拿秦滅六國之前的戰役做例子。
直到日影西斜，這才散場。
“我看大司馬對馮水有些意思，如此屈尊降貴，大王不如賜婚，成其好事？”
回宮的路上，虞姬試探性地問。
“當然不行，”向宇想也沒想一口回絕，廢話，同父異母的兄妹，賜婚？
那是想逼裴駿造反了，還用這麼噁心的方式。
“哦，想必你另有安排。”這話一出口，馬車裡的溫度馬上降了十來度。
“沒有沒有，其實這歌劇團是為了你排練的，到時你便會知曉。”
“夫君有心了。”虞姬嫣然一笑，無端的看著有點瘮人。
向宇不覺有點發冷，摸摸後背，一手冰涼涼的汗水。
晚上兩人慣例背對著躺下，男人閉上眼正欲睡去，感覺一隻玉手輕輕攬著腰，一個火熱的身子貼了上來。
“這可是你自找的。”向宇轉身，見女子的紅彤彤的小臉，似乎有股熱氣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