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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走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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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冰兒問起這幾日自己在忙的事,文道也微笑著回道:“這幾日一直在府衙內未出,倒不是慵懶,而是忙著公務交接,熟悉情況。恩科的榜名也是在我到來之前簽發的,所以此時應榜考生來府衙簽到登記,然後由我一層層上報直至朝廷,再由朝廷任用。因此這幾日一直忙碌,同時也與衙內各官員熟悉相處。”

聽文道如此說,冰兒倒是有些心疼,畢竟過去在京城,還未有如此忙碌之情景,於是說道:“夫君若是勞累,可要注意精神,不可過度。”

“這夫人放心。要想一直為民,自是要有個好身體才行。如此才能長久。”文道回道。

“嗯,這幾日可還有其他趣事?”冰兒問道。

“額,我想想啊,”文道思考著這幾日的公事,“趣事倒是還沒有,不過恩科登記已經完成,且已上報。今日又說了贛州的桉子,然後便是此時了。”

未等冰兒再問,文道繼續說道:“說起來,我早就想出府衙走走,看看這南湖百姓真實的生活。以往遊歷時,也見過許多地方百姓,有活得好,有過得去,可也有難以度日的。來了南湖這幾日我還不清楚當地百姓真正的情況,難以心安啊。若是如此,怎麼談為民造福呢?”說完,文道深深的嘆了口氣。

冰兒見此,接話說道:“夫君由此見識,就要強出當朝許多官員。哪日空閒,我願陪夫君走走。無論是在這城中,還是鄉村田野,我願與夫君一起踏足。”

聽到冰兒如此說,文道十分開心,於是握著冰兒的手說道:“明日得空,正是當值假期。明後兩日,你我帶些隨從,在府城及周邊村落走走,與南湖百姓聊聊,也好熟悉情況。”

“好,那今日晚間我備好東西,待明後日外出時用。”冰兒滿臉歡喜的說道。以往在京城時從未出過府,而今來到地方終於來了機會出去走走,因此十分開心。

“好,你吩咐下人,少帶幾個隨從。再帶些乾糧清水,你我明早出發。”文道說道。

“嗯,那我去安排了。”冰兒回道。說完,就走出屋子,叫來二人從青州帶來的一直跟隨的隨從。

文道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門外庭院之中的樹,看那樹早已發了新芽,快要長出綠葉了。此新樹在黃昏的映照下,似是一片死氣沉沉之中唯一的具有生命力的堅持成長的人一般。樹幹筆直,散發清新,充滿活力。李文道滿意的看著此景,慢飲名茶。

夜色深沉,明月璀璨,星河盪漾。同一片天空下,京城皇宮內勤政殿中,卻是燈火通明。皇帝趙彥龍與太子元仁,還有中樞六臣,還是在這議事。

只見趙彥龍高坐在龍椅之上,而其他幾位在庭下也是端坐,各自身邊都有一堆奏摺。片刻後聽得太子說道:“父皇,如今已收到京城相鄰道州遞上來的恩科名單。其他遠離京城的道州最快明晚即可報到京城。現今看到這恩科名單,可見地方州府確實選了些有用之才,以備朝廷擢選。此事還請父皇定下。”

趙彥龍聽了,並未抬頭,而是一邊看著奏摺一邊說道:“你們商議著,切記不可浪費人才,但也不能用了庸才誤了百姓。如今燕州邊界局勢緩和,正好給大趙喘息之機。一定要在著今冬來臨前,鞏固好燕州,練出強大之軍,摧毀北方蠻子。”

“若是如此,那我們需要加快燕州移民的事了。老臣與幾位大人商量了幾個州,選了幾個府城作為試點,遷移百姓,還請陛下過目,”劉澤說道。說完,趙彥龍身邊的高文立即走下來接過劉澤的奏摺,遞給趙彥龍。

趙彥龍接過後詳細的看著,太子與幾位大人在庭下看著趙彥龍,等待著趙彥龍的回答。

片刻後,趙彥龍看完奏摺,對著幾人說道:“嗯,你們中樞選的這些地方不錯,也算中等富裕的州府。如此燕州移民前期朝廷也可少些支出,就按照這名單下發各道各州,要地方配合,開始燕州移民。”

“是,”劉澤起身應答。

趙彥龍停下手中奏摺,看著幾位大人繼續說道:“朕要你們著重告知地方官員,遷移百姓不可強迫,分發給百姓的安家費用不可貪汙一分。手段溫和不可用強,若是被朕知道,朕定是嚴懲不饒。”

“是。”夏剛起身回道,“臣等會隨朝廷聖旨一同下發中樞政令,同時將在此次恩科人才之中選取幹練之人,派往地方監督協同辦理此事,”

“如此十分得當。”趙彥龍回道。

“贛州的州牧和昌南府的知府都派去了嗎?”趙彥龍繼續問道。

“回陛下,自太子歸京後,臣便已知會吏部,由太子親選,重新安排人進駐贛州,同時準備在此次恩科之中選取賢才替代贛州與此桉相關的官員。”潘江海回道。

“嗯,你們安排,待人離開京城前往贛州之前,帶到宮中由太子訓勉。”趙彥龍說著,便看向太子。

太子聽了,在潘江海回應之後,也起身回道:“是,父皇。兒臣自會訓戒他們,讓他們對贛州負責,對朝廷負責。”

“好,要好好告訴他們,前往地方當牢記國恩,若有背棄者定嚴懲不貸。”趙彥龍說道。

“是。”太子回道。

“陛下,前些天中樞曾發出開源節流的政令,尤其是京官損失了以往的福利待遇。雖然有人有些不滿,但還算安靜。不過地方也是節流的一大來源,但中樞無力所以只能號召地方減少鋪張浪費。若是能從地方上在省些銀錢,那我朝國庫可以再充盈一些,也好備戰。”鄭強說道。

“陛下,還有以前曾商議過的富裕商人加稅一事,關於稅率,我等六人商議後覺得在以前的基礎上再加一成,同時不留在地方,由各道專門轉運入我朝國庫。如此,即使今冬北方大戰,我們也可以支撐。”方壽跟隨在鄭強之後說道。

“燕州移民之事,官員減少福利及地方減少浪費一事,商人加稅一事,皆是為北方大戰準備的一時之舉,不是長遠之法。可時間緊迫,只能優先這幾件事,以解燃眉之急。但眼光卻不可被燕州限定,而是要放眼全國。別忘了,南方楚境雖然安靜,但一旦大趙亂了,他們便會趁機咬上一口。”趙彥龍神情嚴肅的說道。

“父皇目光長遠,兒臣敬佩不已。可若是如此,我們該再實施哪些政策?”太子問道。

趙彥龍再上,卻是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著庭下幾位老臣,問道:“你們如何看?”

庭下幾人被趙彥龍問起,都在沉思,而且互相看了看,片刻後,來自地方的鄭強說道:“一國之基本,在於民。一朝想萬代,要善待民。國富民富,國強民強,才是長久之道。”

“嗯,接著說。”趙彥龍很滿意的說道。

“若是國富,當是有穩。若想有穩,當是國強。若是國強,當是民強。弱小便被欺凌,落後就要捱打。幾千年的道理,從來沒有改變。”方壽接著鄭強的話說道。畢竟他是從軍隊裡出來的,見過許多人間慘象。

“國與民相互成就。有民方可有國,有國才可庇佑。二者需同心協力,才可讓國、讓人民強大。因此朕最痛恨的便是那些裡通外敵之人。若是將來戰端一起,他們在內擾亂國心民心,在外絞殺同胞百姓。因此燕州軍隊,不能容許一個奸細的存在。”趙彥龍憤恨說道。

“此事有方大人負責,一定要查仔細。”趙彥龍對方壽說。方壽隨即應答。

“可是眼前,若要民強,當是加緊訓練。此法也在燕州移民輪換之法內。可若要民富,只減輕賦稅,不從根源解決,當是難題。二者不能一同行進,難以前行。”劉澤緩緩說道。

“臣認為,民富在於土地。若是土地富足,子女眾多,那我朝便有民富的基礎。”鬍子之說道。

“父皇,若是此刻丈量土地,鼓勵生育,同時再減輕賦稅,怕是再起波瀾。當前之景,自是要穩,方可充分備戰。”太子說道。

“陛下,太子殿下說的有理。當前自是要穩,不可急躁。但卻可擇某地為實驗之地,推行新政,以觀後效。若是可快速見效,便可逐步推廣。且此事阻力不僅在民,也在官。”潘江海說道。

趙彥龍聽完幾人所述,心裡有些高興。這些所說的畢竟都中了他的心。細細想來,自己卻是有些急躁了。看來有些事情,當是緩慢行之。於是說道:“好。如此待明日晚間各道各州恩科名單全部報上來之後,爾等立即發出中樞政令,開啟燕州移民之事。同時由太子牽頭,協同吏部戶部禮部,執行減少地方鋪張浪費和商人加稅一事。最晚後日晚間,所有的都要開始執行。”

“是。”幾人齊齊答道。

“至於剛才所說土地與生育一事,待前幾件事穩定執行後,再啟研究。”趙彥龍繼續說道。

“臣等記下了。”中樞六臣一起回道。

“今夜晚了,都退去吧。”

“是,”說完,太子與六位中樞大臣便離開了勤政殿,只留趙彥龍一人。趙彥龍卻是沒有離開,而是想著某事,自語道:“看來,有些事得加緊了。”

燈火搖曳,轉眼便到了清晨日出之時。南湖的日出卻是早於京城,因此李文道及王冰兒二人也是早起,帶著下人,準備外出走訪。

“夫人,走吧。”文道說道。

“好。”冰兒笑著答道。於是二人謝絕了知府衙門內衙役的跟隨,只帶了自己的隨從,開啟了這南湖府兩日的走訪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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