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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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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北城北,李府後院李文道書房內,李文道和妻子冰兒正呆坐於此,他二人怎麼也未曾想到,朝廷竟下旨奪情,要李文道入朝為官。按照自家的關係,父親李範和母親寧玉兒乃是皇帝趙彥龍的結義兄妹,在父親李範剛剛去世之時,文道守孝之際,理應照料,不該奪情要人入朝。二人坐於書房內,靜默思考,突然接到聖旨,要李文道入京城進刑部任一司員,實在難以理解。

窗外藍天如洗,院內枯樹樹枝隨風慢擺。屋外冷風輕拂,但不知府內在忙著什麼,只見李府下人前前後後進進出出忙碌著,卻是沒什麼聲音,依舊保持著安靜。書房內,王冰兒搶先開口說道:“夫君,朝廷要你進京城做官,這該怎麼辦啊?爹爹剛剛去世,娘雖說有人陪伴,但卻不及兒女在身邊。這幾日精神才剛剛好轉,你一旦離開,怕是又平添思念。”

李文道聽了妻子冰兒的話,心裡也是滴咕。他所想的,並不是這般簡單。父親母親十年前帶著自己和遠道寧兒離開京城,就是要避開京城,來這偏遠之地圖個安穩。自己心中雖是不知當年離開京城的具體內情,但也知京城之中遠不如這濟北安寧若是去了京城,到底如何還不知,怕是再入泥潭。但這道聖旨,卻是必須接下的。也就是說,自己一定要入那京城刑部。且聖旨上要自己提早動身,爭取在年節前正式任職。自己想不明白,朝廷到底在急什麼,陛下在急什麼,還是有自己想不到的地方。

“既然聖旨已下,我必須要接旨入京。你也收拾行李,和我一同動身。”李文道回答著冰兒的話,卻是未做他語,心中想著若是有苦難,自己挨著,別連累冰兒便是。

聽了文道的回答,冰兒便不在這事上多說。於是說道:“好,我這就讓人收拾你我的行李,待收拾完畢,你我應向母親請辭,然後儘早動身前往京城。若是一路快馬,不及三五日便可入京。”

“好,勞煩你了,夫人。山高路遠,有你陪伴,我也安心。”

“嗯”,冰兒繼續說道,“你我既為夫妻,又怎有一人外出之理。我隨你去京城,雖說我不懂什麼政事,但我卻會把你照料的好好的,至少不缺衣少食,回到家中也會有一杯熱茶。”

李文道聽冰兒的話好是感動,滿臉笑容洋溢著,似是與窗外的陽光爭輝,讓人倍感溫暖,說道:“謝謝夫人陪伴,夫人乃是女中豪傑,絲毫不落於我這男子之風。若有夫人在側,我必是一路平安,官途順遂。”

冰兒聽著李文道讚揚自己也是開心,自己身為一州將軍獨女,自幼更是在青龍山上經歷童年,見過殺人放火,也見過人間情義,自己的心早已區別於其他普通女子。更別說自己一身武藝,膽可驚天,在自己這沒什麼可怕的。雖是自父親王虎成將軍後,自己不在動武,可一身武藝,卻未生疏。而今文道的話更是讓她喜不自勝,於是說道:“我與夫君同心同德,我自當盡力輔助夫君,造福一方,名垂青史。”

“若是可造福一方,便不虛此生。更不負父親遺願,母親所託,夫人所願”。李文道對眼看著冰兒說道,“若得夫人輔助,夫君三生有幸。”

文道心意早已隨著李範逝去而改變。原本遊歷地方,眼見百姓疾苦,自己心有餘力,想要盡責為民做事。可這意外突至,心境變了,如今此刻卻只想著安寧。

眼望著冰兒,心中歡喜。二人舉桉齊眉相敬如賓,自幼感情深厚,得父母所願結為一家。如那多年好友一生知己,便是看著就是心中溫暖,臉上笑容常駐。若是時間停止,天地空無,二人更願居於這安靜之所,陪伴家人,平穩一生。而今雖是初逢變故,但夫妻同心不懼他事。

鼕鼕冬,書房傳來敲門之聲,驚擾二人所思。二人回過神來,聽得門外之人說道:“大哥大嫂,我和寧兒來看看你們。”原是遠道和寧兒,也是聽了聖旨,得了訊息,知道大哥要遠走京城,特來相送。

“大哥,嫂子,”說罷,遠道和寧兒向二人行禮。

“唉不必如此,自家人又哪有那麼多禮數。”冰兒急急說道,“你倆快些坐下,不用這麼站著”。

“嗯嗯”。遠道和寧兒坐在一側,隨即文道開口對著遠道說:“二弟,朝廷下旨奪情,我要遠走京城。母親你一定要好生照料,大哥不能在身邊盡孝,就勞煩二弟替我早晚問安,多多費心”。

遠道聽了回答說:“大哥客氣了。法度無情,既是朝廷下旨,那大哥定要遵守,不能因一家之事而推脫一國之恩。想我一家十年前遠離京城,而今大哥再回京城,定要小心。”遠道語氣凝重,心有擔憂,雖是不瞭解京城環境,但十年前抵著濟北千般危險也要遠離,自有道理。

“是啊是啊”,寧兒於一旁插話,但卻是沒有遠道那般擔憂,於是說道:“大哥大嫂,我聽說京城好多人都有壞心思,你倆可別讓人坑了,一定要聽二哥說的,小心小心在小心。”

“天下好人也有,壞人也有,不分地域,不分城市。”冰兒說道,“那京城物產豐饒,民風淳樸,多的是善心好人,寧兒不必害怕。若有那一兩個壞人,還有京城法度。”

“哦,”寧兒低著頭,微微都著嘴說道:“我只要哥哥嫂嫂平安就好。”話音未落,便現了哭腔,眼看著淚水滑落,一旁的遠道急急說道:“哎呀寧兒,不用擔心。大哥博學多識,大嫂武藝無雙,就是我也打不過。你放心就好了。”

寧兒強忍淚水,轉而說道:“大哥,你可不要欺負嫂子。你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就不要有這份心思了。”

寧兒這話,讓幾人從沉重的心情變得輕鬆。

“哈哈哈,”文道和冰兒聽了這話,覺得好笑,想不到他夫妻二人,在小妹妹眼中竟是如此印象。文道收住笑聲,對著寧兒說道:“放心好了,我哪敢有那份心思。寧兒,我不在家,有事多和你二哥商量。在母親身邊,不要總是憔悴,多陪母親寬心。若是有事,和你二哥早早寫信告知我與你嫂子,好早做安排。”

遠道聽了,說道:“大哥大嫂放心就是,我會照顧好母親和寧兒的。大哥大嫂遠在京城,也要常來書信,以解惦念之苦。”

“嗯,待到了京城我會讓人捎回書信,放心就是。”文道說道,“你們倆也去休息吧,我和你嫂子收拾行李後,要向母親請辭,到時我再叫你們兩個,我們一起去正堂。”

“好,那我和寧兒就不打擾大哥大嫂了。”說罷便起身,寧兒也緊緊跟隨著,向文道和冰兒說道:“是啊,你倆可別忘了叫我,我和二哥先走了。”

“嗯,”文道回道。

李伯作為李府的老管家,在聽到聖旨後,便早已寧玉兒商量,準備了幾匹快馬,又準備了乾糧和澹水,叫上幾個家丁,準備隨公子和少夫人進京。正堂之中,寧玉兒高坐在上,底下站著文道夫婦,遠道和寧兒。文道和冰兒雙膝下跪,向母親磕頭行禮道:“娘,朝廷有旨,叫兒子進京任職。這守孝之期遠離父親,不能守孝,又不能陪伴母親,身邊早晚問候,兒子實屬不孝。自古國在家前,忠孝難以雙全,望娘體諒。願娘身體康健,長命百歲。待兒子做官歸來,再服侍親孃。”說罷,語帶哭腔,淚水漣漣。

冰兒也隨著說道:“冰兒隨夫君進京,不能服侍在孃的身邊,望娘體諒。願娘不染凡疾,健康一生。”

寧玉兒在上,聽了文道和冰兒的告別之詞,心裡傷感,但卻是依舊鎮定,對著他倆說:“起來吧,別哭壞了身子,一會還要上路。娘還有幾句話要囑咐你們夫妻二人。”

文道和冰兒起身,收住淚水,說道:“請娘吩咐。”

“你二人若是進了京城,當牢記你父親所為,一心持正,不可偏倚。凡事當以百姓為重,心中需以民為上,不可轉移。京城不比他處,上有陛下,中有朝堂諸臣,我雖與陛下有些關係,但你二人卻不能仗著這關係胡作非為。為官者當心懷百姓,心有陛下,京城諸官,派系林立,切不可隨意交往。”寧玉兒想起丈夫李範,想起十年之前的事,又繼續說道:“如在京城有難解之事,可去京郊明月觀中,求你五叔援手,這有一封書信,帶與你五叔,路上加快腳程,多出半日,在你二人進城之前,定要秘密前去拜訪,切記不要讓他人知曉此事。”

說罷,寧玉兒從桌上拿起封掉的書信,交予文道,然後繼續說道:“京中做事,需小心謹慎。不可胡亂得罪他人,要與同僚和氣相處,不懂之處多問少說。”

文道聽了這些,一直點頭,他卻未曾想到母親能吩咐這些事,畢竟母親從未有過做官經歷。如今聽來,母親身在父親身邊多年,早已熟諳這為官生存。於是再次恭敬行禮說道:“母親放心,兒子牢記母親囑託。”

“還有,入京之後,同輩之中,你們要小心周齊,要在心裡提防,不可隨意相信他的所作所為。至於太子,切不可過分親近。”寧玉兒說道。

聽了這話,母親要自己小心周齊,自己心裡雖是疑惑不解。至於太子,自己心裡也明白不可過分親近的緣由。關於那周齊卻未直接發問,而是說道:“兒子知曉,在京中與周齊所交定會小心謹慎。”

“嗯,以後多捎些書信回來,不要讓家裡惦念。”寧玉兒面含悲色,帶有不捨,緩緩開口繼續說道,“時候不早了,你倆提早動身,一路快馬,三五日即可進京。”

“嗯”,文道和冰兒擦拭淚水,向母親和遠道寧兒告別,出府跨上白馬,一路向京城行進。

寧玉兒站在府門口,遠遠望去,眼中依舊是不捨。但她心裡知道,既為朝廷臣子,自當時為國為民,舍小家顧大家,因此得知朝廷下旨奪情,自己心雖有不願但卻未表露半分,也未對文道勸解。雖是不解趙彥龍為何這般操作,但出於信任,有些放心。但按大趙律令,文道應是外放地方,而不是入職京城,朝廷突然下旨奪情,又催著讓人急忙進京,這裡有什麼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也全然放心不下,於是召來李伯,對李伯說道:“李伯,文道進京,我不放心。龍兒應該回來了吧,你把他叫來,我有事找他。”

“是,夫人。”李伯隨即退去,隱秘行事。

京城齊王府內,後院靜心閣中,周齊與謝先生對坐閒聊。二人聊起這皇帝要李文道進京入職,雖是不明白皇帝趙彥龍此舉何意,但並未太過在意。前幾日朝廷下旨,公佈了中樞人選,又予以個別老臣撫慰,二人心中欣喜。一來自己所推薦的蘇守法進入中樞,二來六部之中三人上而三人未動,這對周齊是個很好的機會,只要周齊稍加行動,便可獲得一二人支援。

周齊微笑說道:“此次中樞一事,多虧先生提醒,早做安排。如今中樞有人,三部稍微活動一下,便可再收重臣,助我成事。”

謝先生微微一笑,對著周齊說道:“這是老夫應該做的,少主不必道謝。況且這只是一個開始罷了,以後啊,會越來越好的,事情會越來越順利的。待滿朝文武八成在我們手裡,那時便是起事之際,少主振臂高呼,大業可成。”

“哈哈,中興我周家王朝,終於有個盼頭了。”周齊笑道。

“雖然這是一個良好的開始,但以後的事還要小心謹慎。”謝先生冷色說道,“我們既要收服官員擴張勢力,自稱**,也要避免讓趙彥龍發現在對我們動手。”

周齊聽到謝先生這麼說,思考片刻,點頭答道:“先生說的有理。齊兒日後定會小心行事。”

謝先生微笑著,點點頭,很放心一般的對周齊說:“少主辦事我放心。哦對了,前幾日白羽傳來訊息,依舊是沒有訊息。”謝先生面色悲哀,緩緩說道。

周齊聽了,更是悲傷。謝先生見此,對周齊安慰道:“少主不必如此,我已加派人手,大力搜尋,若是人還在,想來沒多少時日,便會有訊息傳來。”

聽了這話,周齊便不在洩氣。鈴兒似是他心裡最深最柔軟的地方,旁人碰不得,自己也只想和鈴兒在一起。若是鈴兒現在就出現他面前,什麼江山社稷,什麼中興王朝,什麼周家萬代,他定會毅然決然的統統捨棄,陪鈴兒歸隱山林,平安終老。

周齊說到:“多謝先生重視此事。還要麻煩先生多多關心,齊兒只是想聽個訊息。”

“嗯,”謝先生說道,“遠處的事自有安排,但近處眼前的事少主要多多思考啊。”

聽了這話周齊疑惑,隨即問道:“近處眼前可有什麼事?”

“一來李文道入朝,少主自幼與之相識,更何論李範剛剛去世,少主理應在府中設宴款待,好生安慰,以盡兄弟之情。”謝先生繼續說道,“二來若是與李文道關係良好,那迎娶李寧兒一事,平添助力。”

“哦,原來如此。多謝先生教導”。周齊說道。

謝先生看著周齊,繼續說道:“少主,一家之事,一國之事。若無周家,便無周朝。這一道理,還望少主多多思量。若少主與李寧兒婚事可成,待大業功成,生兒育女,傳之百千萬代。”

周齊其實對什麼復興王朝沒什麼太大的興趣。他也只是想找到鈴兒,然後相伴一生,如此而已。也正因為如此,謝先生即使知道了鈴兒的訊息,也沒有告訴過周齊。反而不斷激勵周齊中興周家。

“嗯,先生所言,周齊定會放在心上。孰大孰小,哪的份量重,周齊還掂的清,分的明。”周齊回道。

“老夫放心。”謝先生說道,“按路程估計,李文道還有一二日日便可入京了,少主早做準備,待李文道正事辦妥,便可邀請他府中做客。”

“是,齊兒知道了。”

京城外的十里亭中,有一對男女,在此處休息。原是李文道和王冰兒,快馬加鞭,一路少做停歇,急急趕來。如今眼前就是京城,二人卻是不那麼急迫進城,反而在這亭中休息。其餘隨從家丁,還遠在官道之上。只聽得李文道說道:“當年離開京城的時候,我雖已十幾歲,但如今十年流水,印象不在了。”

“聽說京城雄偉,樓閣開闊,我還沒來過京城呢。”王冰兒感慨說道,“這次有幸隨夫君來此,真是一了遺憾啊。”

李文道雖是聽到妻子說這話,但卻未接話茬,繼續說道:“想來我自成年後便遊歷地方,但卻始終未回京城,我還以為,永遠不會回來了。”

“既然來了,我們就安安穩穩,自在一生就是了。”王冰兒回道。

“你我早於隨從到來,所以不急入城。”李文道說道,“離別之時,母親曾要我帶一封書信給五叔。你我快馬行進,多出這半日,應早上明月觀,與五叔相見,並將書信送到。”

“我還未見過爹孃的兄弟。”王冰兒說道,“想不到啊,也只剩下皇帝和你五叔了。”

聽聞此言,李文道面色悲傷,似是想起父親。於是說道:“五叔比父親小几歲,未曾婚育。自大趙建國後,便在這京郊明月觀中修身養性,怡然自樂。這次拜訪,當是敘情。”

“嗯,一切聽你的便是了。”王冰兒說道,“那你我早些動身,秘密前往明月觀,不要叫旁人看見了。”

李文道說道:“好”。隨即起身收拾行囊,跨上白馬,與王冰兒一同前往京郊。

皇宮之內,春風閣所在,便是太子趙元仁日常辦公之地。辦公閒暇,趙元仁想起,一二日後應是李文道入京之日。想來分別十餘載,自己早已對李文道印象模湖,怕是真人站於面前,也未必能準確相認。李文道入京,自己身為太子,亦是少年好友,理應於入職之前,好好接待。於是招隨從前來,對隨從說道:“你去吏部,臨摹一張李文道畫像,帶回來。然後安排親信,在京城十里外,仔細觀察,若是看到李文道的蹤跡,立即報上來。”

“是”。隨從聽完,立即就去安排了。

“唉,老爺子的心啊,越發猜不透了。”太子喃喃自語道,“我只是想拿李文道擋一下而已,怎麼就答應把他召進京城了呢?還在刑部任職。”

默默片刻,太子突然想起,若是接待李文道,又怎能不叫上週齊呢?想到這裡,太子腦中又轉了思緒。周齊推薦蘇守法,擺明了是賣蘇明禮那個老學究的面子。只可惜老學究終究是老了,未及風浪,便可被淹沒海中。太子心裡想著,臉上偷偷微笑,於心裡暗歎道:“還是不明白這天下是怎麼來的啊!自以為百官在手便可登臨皇位,才是最大的錯誤。”

突然面色一冷,太子暗中思考道,“但還是要防著啊,百官掣肘,我這大趙,又怎麼能維持下去呢?如今天下弊病叢生,急需良吏為民造福,方可穩住這江山之基,保社稷長久。”

“可人在哪呢?”太子苦惱,想著想著竟暗自發笑,“你的人,若有毛病我拿掉就是了。空的位子,再添新人。至於這新人嘛,半數要從我這出,半數再從老爺子那出,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太子想到這裡,似是發現了什麼問題,於是對外的小太監喊道:“來人,我要向父皇請安,去向父皇通稟一聲。”

“是,”說完,小太監急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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