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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橫生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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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渡說了自己要為了齊臨淵上刀山下火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齊臨淵只當他是在說笑,卻未成想他居然是認真的。

所以當大將軍龔毅找到自己,說要扶自己稱帝的時候,齊臨淵是想都不敢想的。

齊臨淵謹慎地問龔毅:“你是父皇派來試探我的,還是哪個皇子派來的?”

“都不是。”龔毅慢條斯理的飲了一口茶,“當今聖上為了一己私慾頻頻發動戰爭攻打鄰國,將周邊小國皆劃為自己的附屬國,雖擴大了大齊的版圖,卻讓百姓民不聊生。這個皇帝,他也該當到頭了。”

“那你又為何選擇我?我一不是太子,二沒有出生,怎麼看也不會是個好人選吧?”齊臨淵還是不相信龔毅的話。

“為什麼不能是你?”龔毅反問道,“二皇子沒了,宮中每個皇子都有機會,為什麼我不能選你?”

齊臨淵合理懷疑道:“二哥的事,是你們做的吧?”

年初的時候,齊臨沐不知食了什麼東西,當夜便上吐下瀉不止,還未見到日出便一命嗚呼。而皇上齊興帝痛失一子,也因悲痛至今臥床不起。齊興帝近幾年本就身體不好,看他近來的狀態,想來是很難撐過這個冬天了。

費皇后日日親自去給齊興帝送湯藥,可誰人不知曉她的心思,無非就是想要讓皇上立自己所出的五皇子或是六皇子為太子。而兩位皇子都年紀尚小,倘若真的登基,那便是她垂簾聽政,這也是齊興帝一直不依著她的原因。

“那三哥呢?他的母妃是貴妃,母家也在朝為官,比起我,他會是個更好的人選吧?”齊臨淵依舊持懷疑態度,“將軍,您如果是來試探我對大齊的忠心,那邊不必再費口舌了。我對父親忠心耿耿,也對他的選擇無條件的支援,您大可回去回話表明我的真心。”

“你還是不相信。現在雖然還沒有指定太子人選,但是大機率會是三皇子。皇帝老兒一死,他就是皇上,又怎會同我合作?”龔毅告訴齊臨淵,“而且其實不是我選的你,是扶渡。”

齊臨淵皺眉:“扶渡?”

“你可知,我的二夫人姓扶。”

龔毅的正室是皇上賜婚的郡主,可整個皇城都知道他真正心愛的是二夫人。

這二夫人雖是側室,卻受盡了龔毅的恩寵,把她照顧得極好,也保護的極好,沒讓外界任何人得知她是扶家的孤女。

“姓扶?”齊臨淵心裡隱隱有了猜測。龔毅是扶渡的姐夫這件事,齊臨淵還是從齊臨洋和齊臨池的口中聽說的,但是現在他卻在龔毅的面前裝作不知情。

“是,就是那個被狗皇帝當做攻打泗北的引子而誣告為泗北奸細,最後慘遭滅門的淮州扶家。”龔毅時至今日提起,還是義憤填膺。

他的父親與扶木暉是故交,從朝廷告老後做起了生意,同扶家也常有生意往來。龔毅自小便與扶清兩情相悅,兩家也曾開玩笑似的定下了娃娃親。可惜自打他當上了將軍,或許皇上是為了牽制住他,所以給他賜了婚。

龔毅也曾抗旨拒婚,卻沒能成功,皇帝甚至還給這位親王的女兒賜號扶安郡主,面上說是龔毅匡扶朝綱、守護一方安康有功,無非是因為得知了他抗旨是為了扶家的女兒,所以故意噁心他罷了。

可即便如此扶清還是堅持要嫁,扶家也仍是相信龔毅是個值得託付的人。

但是嫁與人做小這事,傳出去畢竟不好聽,所以當初龔毅尊重扶木暉和扶張氏的想法,一直沒有告訴外人自己的二夫人是扶家的長女扶清。後來扶家滅門,就更無法向外界言明瞭。

他是護國大將軍,百姓又怎能忍受他的女人是泗北細作之後呢。

+++

齊臨淵忽然就明白了,扶渡這些天來對自己的好,是不是為了試探自己到底能不能成為他和龔毅最終的選擇。

那次宮宴上,想來就是那日扶渡跟龔毅碰上了面,才做出了這個決定。也不知是因為自己太過可憐,扶渡心軟選擇了自己,還是因為自己身後沒有勢力,方便掌控,才會被選擇——齊臨淵想不明白,也不敢細想。

齊臨淵原以為自己跟扶渡是真的心意相通,卻未成想最終只不過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看似心思單純的扶渡,居然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中,只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只可惜自己一腔的赤忱,卻忽然沒了託付。

扶渡要自己當王,那自己便去當。齊臨淵想,自己這一輩子也沒有為自己活過,現在為了扶渡活一次又何妨。

龔毅見齊臨淵半天不說話,以為他要拒絕,於是又緊逼道:“是扶渡來求清兒,這人選才從三皇子變成了您。現在你知道了我們的計劃,如果不同意的話,那便留不得了。”

“我知道,但我得考慮考慮。”齊臨淵不敢輕易答應龔毅,這畢竟不是小事。他現在不僅是在心裡琢磨這龔毅的話的真偽,也在估量著以龔毅的實力,此事能有幾成把握。

說齊臨淵完全對皇位沒有想法,那是假的。齊臨淵到底是皇家男兒,心中也有自己的宏圖壯志,只不過因為打小就不被重視,所以心裡一直不敢想而已。

因為從小就一直被欺負,他打小就知道權力這種東西有多重要——沒有權力的人在宮中就活該被欺負。可他沒有權利,卻也不敢想皇位這種東西能輪到自己頭上。

從前就連小順子都看不下去他總是這樣被欺負了,也曾逾距地勸他去為自己爭取一些什麼,可齊臨淵那時卻說自己最大的願望就是待父皇沒了、齊臨沐登基之後,大抵會將自己發配到什麼偏遠之地去做封王,到那時便能與這些欺負過自己的人此生不復相見了。

他那是說自己沒有野心,可當這個機會擺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卻還是免不了心動了。

龔毅臨走前提了一嘴:“希望您不要讓扶渡寒心,也不要辜負他為你做的一切。”

聽到了扶渡的名字,齊臨淵追問了一句:“什麼?你們讓他做什麼了?”

龔毅卻沒有回答齊臨淵,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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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深夜龔毅從祈元殿離開後,齊臨淵就沒能再睡著。他現在心裡亂的很,想要去找扶渡問個明白,但又因為自己還沒有想好是否要接受龔毅的建議,怕辜負了扶渡的一番好意,所以遲遲沒有去找扶渡。

一直到了第二日酉時,晚飯的時候齊臨淵發現今日只有小順子在身邊伺候著,便裝作無意地問了一句:“扶渡呢?”

“不知道啊,今日奴才也一直沒見著他。”小順子也覺得奇怪,“要不我去尋一尋?”

“罷了,隨他去吧。”齊臨淵嘴上說著罷了,但這還是扶渡跟了自己一年之後第一次沒在吃飯的時候侍在旁邊,齊臨淵竟還有點食不知味。

菜還沒動幾口,一個小宮女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小順子身為祈元殿的掌事太監,訓斥她道:“你如此慌慌張張的做什麼?!”

小宮女急的大聲喊道:“四殿下,扶渡被慎刑司的人帶走了!”

“什麼?!”齊臨淵猛地站了起來,甚至把筷子都碰掉在了地上。

“殿下。”小順子叫了齊臨淵一聲,一是想要齊臨淵給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二是提醒他不要太過失態。雖然小順子也看出來了扶渡似乎在齊臨淵的心裡很不一樣,但齊臨淵是皇子,也不該因為一個小太監在旁人面前失了態,讓人嚼了舌根。

齊臨淵因為小順子的提醒穩住了神,讓那小宮女起來回話:“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彆著急,仔仔細細地把事情的經過跟我說一遍。”

小宮女本就著急,現在再被齊臨淵這麼一逼問,嚇得都快要哭出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剛扶渡剛準備來服侍殿下用膳,還沒來得及出門呢,就來了一夥人。他們先是把扶渡的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也不知道是找到了什麼,然後就把扶渡帶走了。”

齊臨淵沒問到什麼有用的東西,眉頭越皺越深,心裡猜到可能是跟前夜裡龔毅說的事情有關,但也只是猜測,完全沒有頭緒。

小順子見齊臨淵出神,以為他在想解決的辦法,於是問齊臨淵:“殿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

“你派人去打聽打聽,扶渡究竟是犯了什麼事。”齊臨淵吩咐道,“順便託人打點一番,不管要花多少銀子,總之別讓扶渡吃什麼苦。”

“好。”小順子領了命,便下去指派人了。

因為扶渡一人,齊臨淵幾乎發動了所有的下人,旁人看來甚至會以為是齊臨淵出了什麼事,誰又能想到其實只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太監呢。

齊臨淵在屋中一直打轉,心裡把所有可能都想了一遍,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無論如何都要把扶渡保下來。

甚至齊臨淵都在腦子裡把自己能用來交換扶渡一條命的籌碼全都想了一遍,如此的不惜代價……就當是報答當年他塞到自己手中的那一包白玉酥糖吧,齊臨淵如此寬慰自己。

當初他把扶渡從太后的手中救下來的時候,心中便是這麼想的,於是他此生第一次做了同身份不相符的事情,將扶渡從太后的手底下保了下來。

要是被旁人知道了齊臨淵心中是怎麼想的,恐怕會笑話他。為了小小的一包白玉酥糖,竟然搭上了這麼多。

只有齊臨淵知道,那一包在自己最失意的時候被塞進手裡的白玉酥糖,雖是自己迄今為止受到的最不貴重的禮物,卻有著旁人難以理解的意義。而那個贈與自己白玉酥糖的人,也早就在齊臨淵的心裡被當做了特別的人,是旁人皆難以比擬的。

齊臨淵也曾想過,倘若扶家沒有遭遇不測,如果自己的母親還在,萬一自己能有機會同母親回淮州看一看,或許自己就會遇到扶家錦衣玉食的小少爺,到那時自己跟扶渡不再是主子與奴才的關係,那兩人會是怎樣的一種關係?至交?或是知心好友?這樣美好,齊臨淵甚至不敢多想。

可是一想到這些,齊臨淵就會想到被滅門的扶家。

就如龔毅所說的,那是為了滿足當今聖上的一己私慾而被誣陷為泗北細作甚至慘遭滅門的扶家,而當今聖上,便是齊臨淵的親生父親。

雖然此事其實與齊臨淵完全沒有半點關係,甚至自己同這個父親也並不是很親,但一想到自己的父親是扶渡的殺父仇人,齊臨淵心裡就說不上來的難受。

於是齊臨淵也只能如此寬慰自己——即便他現在只是個小小的太監,那又如何?他依舊是全天下最好的扶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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