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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聖體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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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渡口不擇言,一句話讓房間裡的兩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齊臨淵一臉震驚地看著扶渡,他能接受扶渡怪自己、怨自己,甚至能理解扶渡不喜歡自己、討厭自己,但是齊臨淵死都沒想到,在扶渡的罪里居然將自己與將扶澐迫害致死的罪魁禍首混為一談。

他該是有多嫌惡自己啊。

齊臨淵放開了扶渡,後退數步,眼神也開始四處躲閃,不敢再直視扶渡。

扶渡上前一步,想要拉住齊臨淵的袖子,不知道是齊臨淵先後退躲開的,還是扶渡先收回了手,總之這個動作沒能進行下去。

“我……”扶渡想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但又覺得這樣的解釋太過蒼白,反而顯得像是為了不遭聖上治罪而說的辯解之言。

齊臨淵垂著頭站在原地,屋裡黑暗,月光也被窗子攔住了大半,於是扶渡便看不清齊臨淵的神情。

不知過了多久,齊臨淵才終於像是找回了自己的意識一般,張嘴說道:“既然如此,擇日朕便會叫龔將軍接你回去。”

扶渡一臉震驚地看著齊臨淵:“陛下要趕我走?”

雖然扶渡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齊臨淵,但他早就認定了自己會一直侍於齊臨淵身前,甚至在必要的時候為齊臨淵獻出自己的生命。他先前也是這麼做的,可扶渡怎麼也沒有想到,齊臨淵有朝一日會讓自己離開。

“龔將軍在朕登基前就提出過這個要求,要朕在登基之後放你離開,好讓你們一家團聚。”或許這也是齊臨淵登基那日衝動的原因之一,他太過於迫切地想要把扶渡留在自己身邊,哪怕用了這樣不好的方式。

“皇上答應龔將軍了?”平心而論,扶渡是想要留在齊臨淵的身邊的,哪怕時至今日,他也是這麼想的。

他出了宮能做些什麼呢?出宮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扶渡自幼入宮,現在在這深宮已經待了四年了。現下齊臨淵待扶渡好,他在這宮裡也算有個立足之地,可出了宮,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適應宮外的生活。難道要他一輩子窩在龔府的後院?可扶渡並非女子,又怎麼能在別人家的後院裡安度餘生。

還能做什麼?去做生意?哪怕恢復了自由身,官籍上清清楚楚的寫著,扶渡是個宦官出身,誰願意同一個宦官出身的人做生意?

去做苦力?扶渡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誰會用這樣的人?

更別提婚嫁之事了,扶渡這輩子註定是個太監,誰家又願意將女兒嫁給他。

龔毅提出這樣的要求,無非是因為扶清想弟弟了。可是姐姐看到自己這樣,會高興嗎?皇上待自己好,或許日後也能準自己回家省親。讓姐姐偶爾見自己一面,或許會比終日對著一個半死不活的自己,要讓她開心得多。

——扶渡想。

更何況,皇上待自己恩重如山,扶渡認為自己須得留下報恩。

說到底,其實齊臨淵才是扶渡留下的最重要的原因。

齊臨淵三番五次地救扶渡的命,將扶渡的一條賤命記掛著。那日扶渡在慎刑司,齊臨淵還曾冒著風險來看自己,聽聞事後還遭了先帝的杖責。可沒有齊臨淵那一趟,扶渡也撐不下來,活不到現在。這本就是如山的恩情,扶渡無以為報,只求常伴齊臨淵左右,替他排憂解難。

這些皆是扶渡心中所想,也是扶渡堅持要一直留在齊臨淵的身邊的理由,他以為齊臨淵也是這樣想的。

但事實似乎並非如此,齊臨淵現在要趕走自己。

“朕那時同龔將軍說,一切須得順從你自己的心意,朕同他都不該替你做決定。”齊臨淵當初說這話的時候,便是在賭,他賭扶渡的心意,卻沒想到扶渡如今會厭惡自己至此,“今日看來,你大概是不願再留在朕的身邊了,那便離開吧。”

+++

扶渡還想說什麼,卻被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打斷——

——叩叩叩

屋內的兩人立馬噤了聲。

不管屋外的是誰,但當今聖上深夜出現在宦官的耳房中,這樣的事情是萬不能叫外人知道的。若是這樣的傳聞傳了出去,對扶渡和齊臨淵,乃至整個大齊,都會是很大的影響。

齊臨淵和扶渡對了個眼神,然後躲到了門後,眼神示意扶渡去開門。扶渡也明白齊臨淵的意思,順從地走到了門邊,在確認了齊臨淵已經躲好之後,才拉開了門栓。

也不知道門外的是誰,叫扶渡這般大驚失色,連連後退。

齊臨淵驚覺不對勁,探身向門外看去——

一道凌冽的寒光閃過,齊臨淵甚至來不及反應,身體就已經先一步將來人從扶渡的面前扯開,隻身擋在了扶渡面前。

扶渡的視線被齊臨淵擋了個嚴實,什麼都看不見,卻忽然嗅到一股子濃烈的血腥味。再往地上一看,就看見地上滴落了好幾滴血跡。

齊臨淵一手背在身後護著扶渡,另一隻手抓住了歹徒手中的匕首。可是來人似乎用了十成的力,刀鋒劃過齊臨淵的手掌,捅進了他的肋骨處。

齊臨淵覺得自己的手心被狠狠地劃開,劇痛甚至讓他險些認為自己的手掌要斷成兩段。但他還是用了十成的力,將扶渡用力向後推去。

扶渡受力向後倒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齊臨淵吃痛,做完這一切之後已經快要沒有力氣,但還是用盡全力抬腳將人踹到在地上,匕首就留在齊臨淵腹部,被他一把拔出丟在地上。齊臨淵從前也跟武師練過一小段時間,力氣不小,一腳就把人踹得爬不起來。但他到底不是自幼習武,也並不精通,所以反應力什麼的都比不上正經習武之人,不然也不會捱了這一刀。

扶渡驚撥出聲,想要衝出去替齊臨淵擋刀子,恨不得被捅的人是自己。

可齊臨淵又死死的扯住了扶渡,把人護在身後:“別看,再嚇到你。”

扶渡那還顧得上什麼害不害怕,立馬大喊:“來人啊,護駕!”

“不是最討厭我了嗎?現在好了,你該高興了,笑笑才是。”這一刀捅得不淺,齊臨淵痛得額頭已經冒了冷汗,卻還在說笑著讓扶渡放寬心。

都這個時候了,扶渡哪還在乎齊臨淵說的話,趕緊擔心地問他:“怎麼樣,是不是很疼啊?”

齊臨淵搖頭,手捂著傷口不讓扶渡看:“你去把我的衣裳拿來,別讓人看見我在你房裡還只穿裡衣,叫人發現了就不好了。到時候你再生氣,就真要走了。”

扶渡眼淚都掉下來了,直搖頭卻說不出話來,感覺自己一張嘴,哭聲就要洩出來。好不容易才從齒縫擠出一句話:“我不走……我不走,我要一直跟在皇上身邊。”

齊臨淵伸手替他揩去眼淚:“哭什麼,我沒事的。乖,去幫我拿衣服來,我受了傷,感覺有些冷呢。”

扶渡聽到齊臨淵說自己冷,立馬就去替他取了衣裳來替他披上。

在扶渡去取衣服的時候,地上的人似乎有些緩了過來,掙扎著要爬起來去摸掉在不遠處的兇器,被齊臨淵眼疾手快地一腳踢飛了匕首,又踩住了胸口按回了地上。

這個時候齊臨淵才看清了那歹人的臉——“阿福?!”

+++

扶渡取完衣服剛替齊臨淵披上,小順子便衝了進來:“發生了何事?我帶了正院的侍衛來了。”

從正院趕來的侍衛見齊臨淵受了傷,領頭的那位率眾跪下謝罪:“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先將這人捆好了帶下去,其他的明日再議。”齊臨淵現在完全沒有心情去處理這件事,腹部的疼痛和幸好沒傷到了扶渡的後怕讓他無力再去理會旁的事情。

小順子又吩咐跟著一起來的元寶去叫太醫來給齊臨淵看傷。

地上的歹徒被帶走的時候,小順子也認出來那人竟然是阿福:“阿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都怪我,若不是因為我,皇上他……”扶渡不自覺已經染上了哭腔。

扶渡現在腦子一片混亂,也不知道是不是哭得腦子缺氧,當著外人的面別自稱為“我”。小順子趕緊眼神示意扶渡改口,免得遭怪罪,但扶渡壓根沒心思注意到小順子的暗示。

齊臨淵拍了拍扶渡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後替他答道:“朕本來是來找扶渡商量點事情,結果遇見歹人來害扶渡,朕救人心切,卻被誤傷了。”

齊臨淵現在已經知道了那人是自己宮裡的小太監阿福,卻還是稱他為“歹人”,想來是已經對他失望至極了。

“皇上下回再有什麼事,讓奴才把扶渡叫過去也行啊。正院那兒有侍從保護,也不至於讓陛下受了傷。”小順子替齊臨淵將衣服又緊了緊。

話雖這麼說,但小順子知道齊臨淵偷摸避開自己來扶渡房裡,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不方便讓自己知道,所以再有下次也不會叫上自己。

“朕也是都快要睡著了,才想起來龔將軍託朕替他的夫人給扶渡帶兩句話。朕怕拖到明日再忘了,只披了件外衣就趕緊來了。”

齊臨淵這一句話將他為何在扶渡房裡只穿了一件裡衣也解釋清楚了。

即使如此,小順子也不便再多問什麼,沉默地將齊臨淵扶回了屋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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