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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請命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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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宥齊再次見到齊臨淵的時候,是受詔入宮。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司徒宥齊總覺得齊臨淵身上有什麼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但到底是君臣有別,司徒宥齊並沒有過多的機會觀察齊臨淵的變化,在堂中站定,司徒宥齊便依著禮數跪在地上:“微臣叩見皇上。”

“愛卿免禮。”齊臨淵坐在高位,隨口叫司徒宥齊起身。

“啟稟陛下,齊中營麾下三萬官兵,願出兵平虞邊境,誓死捍衛大齊疆土。”司徒宥齊字字鏗鏘,其中所包含的不只是他對大齊的忠心耿耿,還有他對平虞的滔滔恨意——元寶的命,有一半須得他們來償。

“很好。”齊臨淵點頭,卻提不起半點兒高興。元寶屍骨未寒,扶渡下落不明,眼下又大戰在即,哪怕是先前的小坎兒已經邁了過去,齊臨淵仍是不能放鬆警惕。

“臨走之前,臣還有一物須得交於皇上。”司徒宥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冊子,雙手捧上,“這是先前皇上讓臣藏起來的費家賬本。若是此行臣未能歸,還請皇上由此替元寶平冤。”

其實哪怕司徒宥齊不說,齊臨淵在臨行之前也會向他討要賬本的。

齊臨淵自打即位起便開始苦心經營,這麼些年來,手底下的勢力早已經到了能與費家所抗衡的地步,遲遲未出手只是暫時不想打破這樣的平衡,也是因為覺得時候還未到。但是現在費家觸了他的逆鱗,這就逼得齊臨淵不得不出手。

而這本藏了這麼些年的賬本,便成了齊臨淵向費家出手的名正言順的證據,齊臨淵又怎麼會輕易放過。

費家不倒,恩怨難消。

只是齊臨淵和司徒宥齊的心裡都清楚,單憑這一薄小小的賬本,想要搬到葉大根深的費家,確實有些痴人說夢。若是強硬出手,只能使得齊臨淵落下一個罔顧忠臣的罪名。

但齊臨淵此刻復仇心切,早已顧不上那麼多了。

+++

齊臨淵偏頭示意小順子去拿來司徒宥齊手中的賬本,接過賬本,齊臨淵翻看一遍,又交由小順子,讓他代為藏於暗屜之中。

此刻殿中只剩下齊臨淵與司徒宥齊二人,齊臨淵問他:“待你凱旋歸來,可有什麼想要的獎勵?”

司徒宥齊搖頭:“元寶已逝,臣在這世間已別無他求。”

“人活在世,總要有些追求,才能有個盼頭。”齊臨淵這話不知道是說給司徒宥齊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但話總是沒錯的,就像齊臨淵自己,若不是有個要等扶渡回來的念頭支撐著自己,他早就堅持不下去了;而司徒宥齊若是真的無所求,那他就很難從戰場上平安歸來——沒有活下去的念頭的人,又該怎麼活下去呢?

見司徒宥齊一直不說話,齊臨淵便開始給他出主意:“升官加爵?接家人入京?諸如此類的要求只要你提,朕一定盡力而為。”

司徒宥齊沉思片刻,隨即跪地抱拳:“臣不敢欺瞞陛下,只是臣與元寶相識於京州,元寶又折於京州。京州於臣而言即是福地,又是傷心地。若是臣得以凱旋歸來,還望陛下下旨,准許臣離京回鄉。若是陛下允了臣此心願,臣願駐守洛州城外泗北邊境,至死守衛大齊疆土。”

齊臨淵聽完很是驚訝,他沒有想到司徒宥齊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擠破了腦袋也想要來京州謀個一官半職,在京州這個金銀鄉紮根,做一個山雞變鳳凰的黃粱大夢。就連司徒宥齊本人,雖然當初來到京州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但想必為了這一宏圖壯志,也是付出了許許多多的代價,才能在京州做到這樣的官職。

可現如今,他卻自請離京,並且還要求非受詔,一輩子都不再踏足京州。

齊臨淵盯著堂中跪著的司徒宥齊看了片刻,指望著他能出言反悔,因為齊臨淵實在不忍心看著這樣一位赤子丹心的少年郎因為一時衝動而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但司徒宥齊做出這個決定,顯然不是一時衝動,而是他真心地厭惡京州這個爾虞我詐的地方。他雖然有著一腔熱血,可誰說一輩子駐守邊境,不算是一種忠心報國呢?

齊臨淵等了好久,可司徒宥齊就這麼跪著,一動也不動。齊臨淵知道司徒宥齊這是去意已決,只好答應了他:“好,朕允了你。待司徒愛卿凱旋歸來之際,朕便會即刻下旨,準了你回鄉任官,管理泗北邊境,義不容辭。”

司徒宥齊伏身叩首:“臣,責無旁貸。”

+++

平虞邊境。

沖天的戰火劃破了黑夜的寂靜。

司徒宥齊白日裡剛剛走馬上任,平虞兵營還未收到訊息,以為齊西營還是群龍無首的狀態,打算藉機再大挫齊軍一次。

但司徒宥齊可不是吃素的,比起皇族出身的永順王齊興鵬,武將出身的司徒宥齊更加精通作戰,第一次交鋒,便將趁著黑夜摸來齊軍營地的敵軍打得落荒而逃。

經過這次交戰,平虞那邊就知道了齊西營這次來了個驍勇善戰的年輕將領,於是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對付司徒宥齊。

先前與齊興鵬的交戰已經損害掉平虞軍隊大半的元氣了,因為齊興鵬所用的作戰方式都是不要命地極限一換一,帶走一個不虧,多帶一個算賺的。在這樣的作戰方法之下,雖然齊西營的傷亡也慘重,但對平虞軍隊所造成的傷害也是不可估量的。

現在又來了個司徒宥齊,所用的戰術就是怎麼奇險怎麼來,雖然這樣的決策也會有失手的時候,但是一旦讓齊軍得手一次,那平虞軍隊就會被活生生扒掉一層皮。

司徒宥齊在這裡呆了近兩年,但他已經對時間沒了概念。

戰爭和死亡哪個更可怕,司徒宥齊已經不願意去思考這個問題了。他只知道這場戰役只許勝,不許敗。事已至此,司徒宥齊所求的已經不單單只是為了給元寶報仇了,他還要給因為這場戰爭而被迫身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們一個交代。

犧牲是戰爭中不可避免的,但絕不能讓犧牲變成了白白犧牲。

+++

很快就到了一決勝負的時候。

不管是齊軍還是平虞,雙方都知道接下來的勝負有多重要——戰爭已經持續了太久,雙方都已經耗費了太多的人力物力,已經沒有再多的精力耗下去了。

所以大家都鉚足了一股勁,為了在接下來的戰爭中一決勝負,從此之後再也不用受戰爭的苦難了。

司徒宥齊穿戴好鎧甲,備好兵器,翻身上馬。

臨行前,他摸了一把劍尾扣著的小荷包——那是那年元宵,元寶親自給自己扣上的,小孩兒的眼睛亮亮的看著自己,笑著告訴自己,這是保平安的。

元寶啊元寶,希望你能給我帶來好運,保佑我這次能大獲全勝。

此番與司徒宥齊對上的是平虞首領。

在從前衝突時,只要齊軍出征的是司徒宥齊,那麼這個人就從來不會出戰,司徒宥齊永遠只能對上副將。只有在齊軍排出副將的時候,平虞軍隊的首領才會應戰。因此司徒宥齊很難估計對方的實力究竟如何,此番對上,心裡也很是沒底。

果不其然,對方之前那樣算計,為的就是在今日打司徒宥齊一個措手不及。

司徒宥齊一劍刺過去,直擊對方的面門,被對方一個側腰躲了過去。而對方也趁機甩鞭抽向司徒宥齊的腰間,司徒宥齊翻轉手腕,用劍擋下了攻擊。

策馬疾馳,猛拉韁繩,兩人同時轉過身來,再次面對面,依舊殺氣騰騰。

這次對方先有了動作,雙腿一夾,揮舞著長鞭朝著司徒宥齊而來。

司徒宥齊先是沒有動作,待到對方快要貼面之時,才夾了馬腹,朝著對方衝過去。

對方對手中長鞭的掌握程度熟練得令人難以置信,在旁人手中難以控制的武器,到了他的手中彷彿是有了生命,隨著他的手腕一轉,長鞭居然隨之調轉了方向。

司徒宥齊誤判了對方的攻擊,一時躲閃不及,被擊中了背部,整個人飛身下馬,手中的劍也跟著甩了出去。

司徒宥齊暗叫一聲不好,在交戰中失去了武器,他就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恍惚之間,司徒宥齊的指尖似乎勾到了什麼東西——是劍尾的荷包!

司徒宥齊指尖發力,將劍又抓回了自己的手中,在落地的一瞬間,借力刺向對方的馬腹。拼盡全力刺出的這一劍好歹是沒有辜負司徒宥齊,對方的戰馬側翻在地,平虞首領也跟著被甩了出去。

落地的疼痛太過刺骨,司徒宥齊和平虞首領一時間都沒能立馬站起來。

司徒宥齊急得額角都沁出了冷汗,因為他和對方都深知,在這樣的時刻,誰先站起來,誰就贏了。

司徒宥齊使勁握住劍柄,連同劍尾的荷包一同握於掌心。荷包上的珠繡硌得手心發痛,似乎是在提醒著司徒宥齊快些站起來。

用劍尖撐著地,司徒宥齊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可不幸的是,對方跟他幾乎是同一時間站了起來。雙方都踉踉蹌蹌地向著對方走去,雖然每走一步都很艱難,但誰也一步都不讓。

就在兩人快要靠近的時候,平虞首領終於因為體力不支,又再次倒下。

司徒宥齊笑了,他帶著笑走到地上的平虞首領面前,帶著笑將劍送入了他的胸膛。

做完這一切,司徒宥齊終於撐不住了,倒在了地上。長劍還立在敵人的胸膛,但劍尾的荷包卻被司徒宥齊扯下,攥在手心。

元寶,我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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