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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我說的，淡定，淡定，不要緊張，說不定是上次那家醫院誤診呢……”
桑秋按下白蘇躁動的手，勉強笑笑：“到底是你緊張還是我緊張啊，沒關係的，同樣的打擊遭受過兩次，任誰都該免疫了。”
“免疫什麼啊免疫，你就是沒病，你這種又善良又傻的孩子，搬磚聖體，老天巴不得你再多吃幾年搬磚的苦呢！”
白蘇不由得又開始激動，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
忍了這麼久，昨晚她都沒哭得這麼崩潰，卻在出現曙光的時候開始越來越害怕。
她怕早上的好訊息只是泡沫，還來不及跟桑秋分享，就悄無聲息碎掉。
“噓……小聲一點，別哭了別哭了，我不是還好好的嘛。”
不時有路過的人側目，桑秋擦擦白蘇臉龐，低聲勸道。
“我、我沒忍住嘛，你不準給我有事。”
白蘇又恢復了霸道，止住眼淚吸了吸鼻子。
“已經交涉好了，我陪她進去吧。”
陸硯知推開門，就撞見桑秋安慰白蘇的一幕。
看白蘇情緒這麼激動，肯定還是讓她在外面等的好。
“行，你一定讓專家好好看，看仔細了，我們秋秋好著呢……”桑秋把人攙到一旁椅子坐下，才跟在陸硯知身後進了屋。
說不緊張那當然是強撐的，性命攸關的事情，她怎麼可能不緊張，要是再聽醫生宣判一次死刑，那就是往她傷口上撒過鹽後狠狠揉搓一把，剜心的痛。
不過為了讓白蘇安心，這一次她選擇面對，而不是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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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為了解決一個學妹吃壞肚子的事情，馮靜應該早就到醫院了。
爺爺一落地，就給她打了電話，告訴她要去看她。
老爺子沒想到孫女竟然說要主動來醫院找他，打趣道：“是要看你小陸哥哥吧？”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您，不過，我也很想您呀。”只有在爺爺面前，馮靜才會為數不多地撒嬌，而不用擔心別人覺得矯情。
下了計程車，馮靜直奔爺爺從前待的科室。
風老爺子在雲山時，就因為業務能力突出被調到了北城的醫院，家人也陸續搬過去，從此在北城紮了根。但遠在南方的老家，依舊是老人心裡的故鄉。
這趟回來，從前的老夥計退休的退休，轉院的轉院，接待他的，都是些生面孔，畢恭畢敬的，搞得他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陸硯知拉著怯生生的女孩進來時，馮老儘量笑出最和善的弧度，連聲讓人快坐。
“你的片子我也找別人看了，大機率是誤診，我現在還不敢在這裡打包票，但是行醫這麼多年，誤診的例子我見得多了，小姑娘，不用緊張。”
“放鬆心情，心態對腫瘤的影響也是不容忽視的，別到時候假的也鬱悶成真的了。”
“吃點這個，特意從北城帶來的。”
馮老把桌子上的糕點盒子輕輕推到桑秋面前，笑容可掬。
氣氛在馮老的語言中有所緩和，桑秋抬頭，看了看陸硯知，像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馮爺爺特意給你帶的，嘗一點吧。”
陸硯知倒是不客氣，雙手拈起一塊移到鼻尖：“嗯……還是這個味道，好多年沒吃過了。”
“你這個娃娃，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貪吃，”馮老想到些年輕時的趣事，忍俊不禁，“現在不跟小狗搶飯吃了吧？”
自然是說的陸硯知小時候誤食了阿姨給家裡小狗做的飯的事。
“您還記得呢！”
“怎麼不記得，沛沛笑了你一星期呢哈哈哈……”
桑秋聽陸硯知講過這事，不禁也跟著露出笑容。
“對了嘛，多笑笑，女娃娃就是要笑起來最好看了。”
看著面前和孫女差不多年紀的女孩，馮老感慨，目光也多了些慈愛。
桑秋不好意思地低頭，頭頂就突然傳來一股暖意，把腦袋包裹——陸硯知的手很大，帶著粗糙的溫暖，覆蓋住她的頭，還順帶揉了揉。
桑秋有些愣，這場景，突然讓她想到認識陸硯知的第二天，她不小心弄傷他，也是在醫院，也是同樣和善的老醫生，只不過這一次，安慰和被安慰的人，互換了。
“檢查結果大概需要多久？”陸硯知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看向馮老。
“要不了多久，今天就能出結果，不過以防萬一，等結果出來，我再看看需不需要做個病理檢查。”
說到病情，馮老嚴肅下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實在是麻煩您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多有打擾……”
“客氣啥，當年你外公可是幫了咱們家不少忙。”馮老擺擺手，不甚在意地說。
幾十年前，因為一場醫療事故，馮老差點保不住工作，病人家屬甚至都找上門來理論。還是陸硯知外公始終站在他這邊，一點也不嫌麻煩地收集證據，請律師，好在最後還是和解了，醫院也查明瞭真相，不然，哪有如今的他。
“這次回來就是想去看望看望老朋友的，你們年輕人自已玩，我就不瞎湊熱鬧了。”
桑秋以為，馮老說的是他們，只是沒想到，他指的另有其人。
照完片子回來，白蘇焦急地起身問道：“怎麼樣，專家怎麼說？”
“哪有那麼快啊，得等檢查結果。”
“呼……我、我剛才都急得要哭了你知道嗎，我把我這輩子知道的各路神仙都求了個遍，什麼觀音菩薩如來佛祖耶穌基督……”
話音未落，桑秋便一把抱住白蘇，很用力地把人圈起：“蘇蘇，謝謝你……”
“這有什麼好謝的，動動嘴皮子的事。”
雖然白蘇很清楚，桑秋指的不是這個，但她不擅長煽情，只想讓氣氛別那麼低迷。
“答應我，不管結果如何，不要一門心思撲在我身上好不好，今天結果一出來，你就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答應你了嘛，作為交換，你也別忘了昨晚承諾的事情。”
白蘇指指在樓下等待的陸硯知，算是提醒，而這讓桑秋的忐忑又加重了些。
真的要在這種時候表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