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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瓜和新途不對付，早已不是什麼不可言說的秘密。但凡瞭解一點這個圈子的人都知道，當初因為高層的恩怨，兩家從情同手足到反目，不過瞬息的事。
年初橙瓜領導層大換血後，這種針鋒相對的局勢更是一發不可收拾，連舊董事之間曾經的情誼都不顧。
陸硯知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拒絕過很多次橙瓜的邀請。
這次許謹言帶著新劇的專案來雲山，第一天就找到陸硯知，自然讓橙瓜那邊的人以為，新途是在和他談合作，甚至可能讓他出演新劇的角色，作為捧新人的籌碼。
可新的董事顯然不太清楚陸硯知和許謹言之間的私交。
許謹言不過是順道在答謝宴露個面，就被草木皆兵的橙瓜盯得死緊，不放過任何一個作對的機會，生怕讓新途撿了漏。
說來橙瓜也是背調做得不夠，早在橙瓜丟擲橄欖枝之前，許謹言就作為當時的副經理邀請過陸硯知，結果當然也是拒絕。
連自已兄弟的公司都不去，又怎麼可能跑到對家去。
畢然攥著手機衝陸硯知興師問罪唾沫橫飛的時候，許謹言正悠閒地坐在皮質沙發喝著陸非晚送的茶，俯瞰著酒店外忙碌運轉的世界。
在陸非晚那兒待了大半天，兩人理念很是契合，這讓連日來面談了好多家合作商的許謹言總算得以喘息，他們的目標，最終正是雲棲鎮。
作為靠近雲山市區西部的小鎮，雲棲雖然規劃面積算不上大，但風景優美，很是適合拍攝最近深受觀眾喜愛的治癒田園劇，並且其特色產業有很大的發展前景，在不斷湧入的新鮮力量下，人口流失情況得到極大緩解，大有躋身雲山周邊遊目的地前列的趨勢。
這次合作，簡直稱得上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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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複雜？”
聽陸硯知簡單分析完新途和橙瓜的齟齬，畢然只覺得腦袋發矇，不過他倒是明白了一點：離開橙瓜，簡直是不能再明智的選擇。
要是繼續攪進兩家的戰爭中，他這種蝦兵蟹將就是隨時可以被丟棄的棋子，下場說不定有多慘呢。
想想剛才前同事還狐假虎威的樣子，畢然甚至有些可憐他，恐怕還不知道自已什麼時候就會被踢出局吧。
他不會看笑話，但也不會同情心氾濫到去好心提醒他。
終歸是要為他自已做的那些爛事付出代價的。
收拾起這些思緒，畢然不在意地撇撇嘴，繼續忙正事了，管他什麼下場，都和自已沒關係了。
現在的正事，就是下一期的影片，夏日企劃已經商議透過，一系列的新主題都需要定題，等陸硯知忙完回來，還得看他的樣片呢。
“我怎麼又忘了說漲工資的事……”畢然後知後覺地吐槽，剛才光顧著發洩遇到前同事的噁心了。等陸硯知回來他一定要第一時間商量這事，他雖然是懷著滿腔熱情主動請纓，但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
這堅定的想法不出五分鐘又開始動搖。
瀏覽過大學寢室群跳出來的訊息，看有人說長達半年的實習期剛過就被刷了，完全把人當韭菜來割，還有考研失敗正如火如荼準備二戰的，待在家裡天天被陰陽怪氣地說大學白讀了……
從畢業那一刻起，社會就絲毫不再掩飾自已殘酷的規則，呼嘯著刮過他們這些天真的學生的世界，一片狼藉。
畢然又恍然覺得，自已的處境，的確已經很不錯了，做著自已喜歡的事，報酬也挺高，老闆吧，人也很好，工作環境簡單，越想越覺得有些貪心了。
“陸硯知開得確實已經挺高了吧……”畢然又開始搖擺，猶猶豫豫間，竟然已經是晚飯時間，開啟的文件還原封不動地沒有任何編輯痕跡。
“唉，知足吧，陸硯知這種老闆，萬里挑一了……”
真要論起來，那些職責範圍以外的事，也是他自已非要去幫忙的，人家陸硯知都沒想麻煩他。而且在這裡還包吃包住，甚至做飯都是老闆親自動手，真沒那麼大花銷。
漲工資不過嘴上吐槽吐槽而已，畢然還是認命地合上電腦，騎上小電驢跑到王叔家蹭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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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時間裡，桑秋沉默得可怕。
陸硯知不知道在和誰打電話，說了很久，一直到馮靜挽著爺爺的胳膊下樓，陸硯知也剛好收起手機。
太陽都已經搖搖欲墜，如同桑秋晦暗不明的心情。
白蘇一個哈欠還沒打出來，見到醫生下樓，就反應迅速地起身，急切地上前問道：“馮醫生，請問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陸硯知也加快腳步走近，和白蘇交換過眼神，心領神會：希望早上的希望不是泡影。
馮老一臉沉重，搞得餘下幾人都屏息靜氣地等著宣判結果。
心情最沉重的，當然是桑秋。她已經被宣判過兩次死刑了，再來一次，簡直是在滾燙的油鍋裡滾過般難耐。
馮老卻故作神秘，伸出兩根手指推了推眼鏡：“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要先聽哪個？”
“壞訊息。”
“好訊息！”
幾乎是同時，桑秋和白蘇爭先恐後地回答。
桑秋習慣了凡事都做最壞的打算，就像吃蘋果總喜歡從快要壞掉的開始吃一樣，她也希望先聽過壞訊息，再去感受好訊息的滿足。
可白蘇截然不同，如果拿吃蘋果的問題問她，她肯定會回答：每次都從最不新鮮的蘋果吃起，那每次吃到的不都是不新鮮的嗎，不如一開始，就吃最好的那個，大不了徹底壞掉的不要就好了，至少吃過最好的。
桑秋愣怔地看一眼白蘇，有些不知所措。
“那、那就先聽壞訊息吧。”還是陸硯知打破這種局面，附和桑秋的意見道，藉著關切的眼神，希望這焦灼的空氣能擔當起傳播介質，把他的關心都讓桑秋感受到。
“行吧，少數服從多數，”馮老視線在幾人身上掃過，最後停在桑秋臉上，“壞訊息就是，你這個女娃娃，白花錢了。”
“嗯？”
馮老的回答完全出乎幾人意料，聽完都是一臉疑惑地望著他，等他繼續講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