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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才重新回到床上，桑秋就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張卡。
“這是……”白蘇不解地看著桑秋手裡的東西。
“本來是想著給你把每年的生日禮物都買好，可是又怕現在買了以後過時，”桑秋仰頭做回憶妝，把決定禮物時的糾結心情一一道來，“後來我又想，乾脆給你買婚戒好了，可是萬一你不喜歡怎麼辦，那也太浪費了。”
彷彿想起什麼開心的事，桑秋嘴角弧度放大：“想給你買黃金吧，你肯定又會說俗氣。”
“所以啊，我就想著，至少錢不會過時吧，我就把捐款之後剩下的錢都存在這張卡里了，雖然不多，但這是我能給的所有了……”
說到這裡，桑秋略有愧意。
“對不起蘇蘇，我沒有很多很多的錢，好像也還沒有給你足夠的愛……”
白蘇捂住桑秋開合的雙唇，眼裡又是一片溼潤。
“錢就不俗氣啊？”
“不俗氣啊，多清新脫俗。”桑秋順勢揉了一把白蘇的臉，滿眼都是真誠。
“是是是，多清新脫俗啊，一點也不俗氣。”白蘇附和道。
桑秋也聽得出白蘇話裡調侃的意思，急忙瞪大了雙眼：“我認真的！”
“我也認真的，”白蘇壓下嘴角，故作嚴肅“所以對你這麼重要的東西，快收回去，我才不要。”
“可是……”
“怎麼，我有手有腳的，還沒到需要你養的年紀呢。”
“你現在最應該擔心的，是好好盤算一下怎麼繼續你的……求知計劃。”
白蘇揶揄道，不由分說地把卡塞回桑秋掌心。
“看得出來，師姐對他的感情，應該不止兒時玩伴這麼簡單。”雖沒吃過豬肉，但好歹見過豬跑，白蘇對馮靜的眼神，還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我不知道……”
桑秋頗有自暴自棄的意味，本來追陸硯知這回事，就不在她的計劃內，也沒抱多大希望。
“振作點！”白蘇一拍桑秋肩膀，挺直了腰，“之前你是顧忌著自已的病，現在知道是一場烏龍了，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但是師姐和他那麼多隻屬於兩個人的記憶，那麼多年的陪伴，我和他認識這麼點時間，連他的喜好都還不清楚，憑什麼去爭取啊……”
桑秋依舊垂頭喪氣，耷拉著嘴角，很是無奈。
“我昨天怎麼跟你說的？”白蘇恨鐵不成鋼地嘆口氣，“只要你喜歡，這就夠了，其他的管他那麼多幹嘛，你又不是去插足別人的感情，怎麼搞得跟橫刀奪愛似的那麼喪氣。”
“橫刀奪愛……我倒希望我有那個資本呢。”
“你當然有！”
白蘇不容置疑的口氣，讓桑秋詫異地抬頭。
“你現在是他助理，而且住在他家，俗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白蘇停頓了一會兒，“雖然師姐人也很好，但是，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
“你都佛了這麼多年了，這種事情，不會還要說什麼順其自然吧？”
“我……”
桑秋還未說出下一個字，就被白蘇激動地打斷：“打住！感情這回事，可不講究什麼謙讓，而且，陸硯知又沒說不喜歡你，你幹嘛先打上退堂鼓了。”
“難道明天不打算和他回雲棲啊？”
“……”
突然被這麼問，桑秋倒是有些愣住了，她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好像也是，既然身體沒問題，那作為助理，她請了一週的假，也該回去了。
再也沒有推辭的理由。
“與其跟我在這裡糾結，不如拿出行動來，我當初怎麼跟你說的，沒有機會，就主動製造機會，猶豫就會敗北。”
也許是被白蘇的自信感染，又可能是點的外賣味道不錯，桑秋短暫地忘卻了之前的膽怯。可一安靜下來，黑暗裡又只剩她規律的心跳，她又開始糾結。
得知誤診，巨大的喜悅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一種近乎虛浮的狀態中，甚至有些分不清現實和想象，而馮靜的出現又讓這種虛浮多了些難以落腳的沉重感，扯著她快要飄起來的心情，就是沒法腳踏實地。
生活總是這樣，給了她傾盆大雨後，好不容易重現彩虹，卻發現好像是海市蜃樓。
桑秋又翻出手機，熟練地開啟備忘錄找到置頂的那條筆記，“求知計劃”幾個字，大喇喇地展現在眼前，編輯日期已經是白蘇第一次到雲棲的日子。
自那以後，她再也沒修改過，跟著心走，好像比這些計劃來得有用。
“隨心而動，不留遺憾……”桑秋回味著睡前白蘇跟她說的幾個字，彷彿悟出了些什麼，又有些模糊難以抓住，迷迷糊糊，再睜眼就已經是天光大亮。
厚重的窗簾都遮不住爛漫的陽光——今天是個大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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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有些悶，可能是昨天連著兩頓都吃太多了，又沒怎麼喝水，口渴得厲害，唇角一牽扯，就帶動乾燥的嘴唇刺痛。
“嘶……”桑秋趕緊起床接了杯水，才發現白蘇已經不知蹤跡。
桑秋轉了一圈，沒看到人影，就連門口的鞋，也已經不在了。
“蘇蘇？蘇蘇……”
正打算發訊息，抬頭就見衛生間鏡子上貼著的便籤紙。
“我要趕去師姐那邊會合了，今晚就回雲棲，我要在雲棲見到你人哦！對了，買了早餐在冰箱裡，熱一熱再吃。——蘇蘇寶貝”
張揚的字跡，完全符合白蘇的性格。
桑秋小心把便利貼取下，折成四四方方的形狀，放在掌心端詳了一會兒。
好像什麼事情到了白蘇這裡，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她明明像火一樣熱烈，卻在觸碰到的時候，發現其實有著春風化雨的溫和。
就像昨晚，桑秋拿出所有悄悄準備的東西給她一一看過，還以為白蘇會再次生氣，暴雨將至的心理準備都已經做好了。沒想到她只是輕描淡寫地告訴她，她不想要這些，只要桑秋這個人就行了。
桑秋吸了吸鼻子，酸澀的感覺直衝到眼眶，便拼命眨了眨眼睛，總算憋回去。
像是和白蘇約好的一樣，陸硯知的訊息不早不晚，彈了出來。
【醒了嗎，一起回家？】
家，陸硯知總愛這樣稱呼雲棲的小屋。
每次這樣和她說，桑秋總覺得有些不一樣的親近感，可轉念，又說服自已，別做夢了，那本來就是他的家，這樣說，不過是習慣使然。
【我想先去個地方，等我這邊結束了告訴你吧，我會盡快的。】
桑秋剛擠出牙膏，沒想到對方秒回：【那我送你。】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去。】
等了一會兒，不見陸硯知回覆，直到微波爐“叮”的一聲提醒，手機螢幕再度亮起。
只有一個字。
【好。】
心裡某種隱隱作祟的期待，剛冒頭，就又被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