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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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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府,十一突然出現:“郡主,今日所有上朝的大臣都沒有出宮,現在宮門已經落鎖了。”

裴雲幼心中一驚,難道事情提前了?她馬上吩咐道:“去找張管家陳嬤嬤,把所有在京都的暗衛都叫來我這裡。要快!”

十一領命走了,裴雲幼叫來青冬:“冬兒,收拾我房裡的東西,能帶走的都帶走,拉腳的車就在後院。裝好東西你馬上出城,十一會安排人在城外十里亭接應你們。”

青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看到裴雲幼的的反應就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青冬一下子跪倒在裴雲幼面前:“小姐,我陪你一起。”

等張管家等人聚集,裴雲幼看著眾人說:“我懷疑貴妃要起兵造反,她們準備已久,這次結果不樂觀。張管家放還所有人的身契,有願意跟我走的叫他們馬上收拾行李,自行出城在十里亭外集合。”

裴雲幼對暗衛們深深鞠了一躬:“今日我不是郡主,只是雲幼。雲幼想請各位幫我進宮救祖母出來。此行生死難料,若諸位願意雲幼感激不盡,若不願雲幼也毫無怨言。”裴雲幼自己沒有本事救祖母出去,但是她也不想為了一己之私賠上別人的性命。她也知道祖母不願意跟她走,但是無論如何都要試一把,想到這裡她又說:“祖母若是不願意出宮,你們就和她講,雲幼不願自己一個人活在這世上。”

暗衛沒想到裴雲幼會說這樣的話,這不是郡主的命令,而是裴雲幼的請求。這給了他們拒絕的權利。但是沒有一個暗衛拒絕,一方面他們已經習慣了聽從主子的命令,另一方面裴雲幼給他們選擇的權利讓他們覺得自己不僅僅是主子的工具,他們感受到了被尊重和被在乎,為這樣的郡主效力他們心甘情願。

所有人迅速行動了起來, 裴雲幼看著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屋子變得空蕩蕩的心裡生出一份不捨,等青冬帶著東西出城後,裴雲幼回到房間關起大門,先換下了華服換成普通人的衣裳,然後把所有東西都收進了空間:床,衣櫃,桌子椅子,矮榻,還有她最心愛的沉木浴桶。最後她開啟火摺子,在地上拉起絨線,一頭連線著火摺子,一頭連線著潑了油的房間。

上馬車前,裴雲幼最後看了一眼長公主府。天乾物燥,沒有人及時滅火的話,不出三個時辰這裡就會變成一片廢墟。

馬車迅速駛向城門口,裴雲幼能看出來今天守城的官兵彷彿格外緊張,好在她輕裝簡行,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子,只一車伕趕著馬車,官兵檢查後就放他們出去了。

天色漸暗,城外十里亭處人已經到了不少,除了張管家陳嬤嬤和青冬,願意跟著裴雲幼走的還有二十三人,何勝一家人都在公主府做活的,他的父親原是長公主府的花匠,母親是前院的灑掃婆子,後來何勝的父親去世,他接管了父親的位置,他還有一個妹妹原在繡房作繡娘。願意跟著裴雲幼走的大多是這種情況,一家子都是長公主還在的時候就跟著的。裴雲幼不怕人少,反而怕人多眼雜,更怕其中摻雜著有二心的人。

一行人將馬車趕到十里亭旁的樹林裡,天色昏暗,旁人若不進樹林,從官道上往那個方向看是看不到他們的。但是裴雲幼的心情格外緊張,這條路是城防營進京的必經之路,若貴妃他們拿到了軍符,或早已串通好,城防營恐怕要進皇城。就在這時,京城方向突然響起了鐘聲,裴雲幼在心裡默數著,不多不少正好27下,是喪鐘。

眾人也都知道其中含義,,紛紛向皇宮的方向跪下。裴雲幼卻說:“怕是有兵亂,不能再留了,”

一個護院趴在地上仔細聽著,片刻他站起來對裴雲幼說道:“郡主,有馬蹄疾行聲,聽聲音人數不少。”

“所有人準備出發,走官道會和他們迎面碰上,我們穿過樹林走小路。” 她又對剛剛聽聲音的護院說:“辛苦你留在此處,我們還有人在京都沒出來。這些人身量高大,一看就是習武的很好分辨。若是見到他們,你就把這玉佩給他們看,帶著他們去冀州府北城門最近的驛站尋我們。” 護院抱拳應下。

樹林裡的路並不好走,尤其是裴雲幼的馬車太過寬大,但這是她用了心思設計出來,總不能剛一上路就丟下。好在只要離京都遠一些他們就可以上官道。根據裴雲幼的回憶,兵亂並沒有波及到京都以外的地方,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在貴妃一黨發現她逃跑之前儘可能遠離京都。

幾個護院在前面用砍刀開路,跟在後面的是幾輛拉貨物的牛車,牛車的軸距特意設計成和馬車一樣寬,貨物的重量能壓出車轍一邊後面的馬車行駛。牛車後面跟著裴雲幼的大馬車,最後面是幾輛普通的馬車,所有的車廂都經過改造,為長途跋涉做好了準備。天色越來越黑,此時不打火把已經看不見眼前的路了,大火吧太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裴雲幼決定原地休整。

所有人把車停成一個圈,自發的把裴雲幼的馬車圍在中間。車上的貨物被卸下堆放在一起由專人輪班看守。這些晚上守夜的人白天會上馬車休息。車板兩邊的圍欄放下用木棍支撐住變成一張大床,最下面一層鋪著用稻草填充的厚墊子,上面鋪著褥子,板車四角的凹槽安插竹竿再蒙上油布,一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板車瞬間變成了房車,有了這一套裝備,眾人在野外也能睡一個暖和覺。所有人的眼裡都露出了驚豔,張管家笑著解釋這都是郡主的主意,只是第一晚,大家就越發覺得跟著裴雲幼是個正確的決定。

一切井然有序,有的人去打水,有的人壘灶。為了以防萬一裴雲幼帶了一些上好的銀炭,就是為了應對今日這種狀況。古代早有記載:有木炭,其炭白霜,無煙,難燃,不易熄,內務府掌之以供御用。選其尤佳者貯盆令滿,復以灰糝其隙處,上用銅絲罩爇之,足支一晝夜。入此室處,溫暖如春。這片山林仍屬於京郊,用木柴生火產生的炊煙會暴露他們的行蹤,用銀絲碳生火做飯最安全。

晚餐有米糊,提前將米磨成粉炒熟,現在只需燒開水衝開就能食用;肉乾,肉條煮熟後抹上鹽風乾,同時保證了蛋白質和鹽分的攝入;還有醃鹹菜。裴雲幼本來想做些脫水蔬菜帶著的,但這個時代本就沒有這種東西,她需要將方法教給廚子,再加上兵亂比上輩子提前了,她還沒來得及準備就要南下。不過眾人還是吃的非常滿足,要知道這些東西甚至比軍隊的精兵吃的都好。大家都是第一次吃,充滿了新鮮感,吃飽了就簡單洗漱回到“臨時房車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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