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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再在這耗下去,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終於,男人輕咳一聲,宣佈了這次“真相”的結束。
“提前說一下,出於一些原因,我們將直接將你投放至世界的某處,並遮蔽對你的觀測和記錄。也就是說,你將徹底與我們斷開聯絡,獨自生活。
“但由於“偶”的特殊,加上沒有我們的觀測,我們無法確定你的狀態是否穩定,“偶”是否受損…因此,我們將提前給你些東西,確保當事情變得不可控時,我們能及時做出行動;同時,這也是我們為你的降生獻上的禮物。”
純白中,男人溫和的嗓音無休止的擴散著,她靜靜地記著,什麼也不想。
“第一個禮物,是“人性”。”話音落下,她卻沒感知到什麼。
“第二個禮物,是“質料”。”男音迴盪,她身上的黑袍寸寸破碎,消散,其下的纏繞之物同樣開始溶解,而後,空間震盪,她瞬間被純白的浪潮吞沒。
身體似乎是要沸騰了,原先近乎麻木的感覺開始褪去,全新的觸感開始形成。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手撕破了純白。
修長,精緻,可卻病態的蒼白,像是澆築了一層水銀。它可以屬於雕塑、屬於畫作,卻唯獨不應該屬於人類。
而後,一道身影隨其之後出現。同樣的蒼白,肌膚,毛髮,甚至瞳孔都是銀色的,像是被自然遺落未上色的塑雕。
身形單薄的欲要透明,比例出眾,身姿精緻,蒼絲披散至腳踝。
空靈,又或者空洞。
突然,那蒼白的睫毛輕顫,瞳孔間靈光閃現。
“你醒了。”男音突兀得響起,打破了寂靜。
“嗯。”她應了一聲,多麼奇特的聲線,像是被人粗暴地分成兩半,一方空靈清脆,如若銀鈴,一方嘶啞低沉,同古鐘轟鳴。
來不及震驚,她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下方一片平坦。
“這是以你現在的“精神”為依託為“偶”構建的。放心,在此之前,沒人觸動過“偶”和“質料”。”
“雖然廁所進哪間依舊是個問題,但考慮到我是男性,所以你還是當偽娘走左邊吧,面的那誰咀我舌根子。”
“說句話。”
“嗯?”
“嗯。”
“?”
……
“第三個禮物,是名字。”身影周身打滿了聖光,靜靜地等待屬於自己的稱謂。
“取你之形為姓,曰:姬,取你之行為名,曰:黎,取字,曰:淵祈,故為姬黎,字淵祈。”
“姬黎,字淵祈…”姬黎喃喃著,一抹笑容攀上臉頰。
“差不多了,年輕人,我們接下來會為你進行一次“降生”,而後,兩不相見。”男音落下,姬黎靜靜地望著這片純白,默默地道了別。
“再見。”
“再見。”
……
不知過了多久,純白中迴響著一道悠長地嘆息。
……
滴答,滴答。
姬黎睜開了眼睛,隨後緩緩起身。
和知識中的人體不同,這具身體異常強勁,她的視線能直眺至極遠處。
可灰敗的土地,山丘,一眼望不到頭。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目光頓時奇怪了起來。赤裸,完全意義上的赤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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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雖怒,但她也沒有辦法,誰讓她是降生呢,總歸是赤裸的,況且她啥也沒有,別人也看不了什麼。
想通了,她便邁開步伐,開始了對新世界的探索。
可……
荒丘、灰土,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才看上兩分鐘,姬黎便倦了,隨便找個方向,直直地向前走,並隨手做上標記。以此防止自己迷路。
又是幾分鐘過去,姬黎便隱隱聽到了後方一陣猛烈的風聲。她停下腳步,蹲下身,蜷縮起來。
別問,問就是怕尷尬。
風聲逐漸逼近,姬黎已然發現了一道巨大的黑影自天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