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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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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刀子的人是曹禮,一刀封喉,毫無拖泥帶水。

看到這種狀況,蕭林也沒說什麼,對我們說道:“屍體處理一下,走吧!”

施寒既死,只剩下蘇豹子一個光桿司令,以蕭林的狠辣,一定要斬草除根,別給他任何機會。

於是我們去逼問他的小弟,得知了他的去向。

好在我們動作快,蘇豹子沒有跑太久,急速去追的話還能趕上。

沒有任何耽擱,我們以最快速度跑向城南,中途還搶了一名客商的馬匹,讓武功最好的曹三哥和張讓同乘,先堵截他。

兩條腿的人,永遠也快不過四蹄翻飛的馬,哪怕是金庸筆下的雲中鶴都跑不過,更別說現實就是沒有那種輕功蓋世的人。

張讓成功追上了蘇豹子,二話不說就和他打了起來。

這是他們第二次交手,雙方都拿出了拼命的架勢,刀光霍霍,奔著要害砍去。

兩個人你來我往,頃刻之間變換了七八個身位,兩把刀子不斷碰撞,錚錚之聲不絕於耳,火星子蹭起老高,看著就讓人害怕。

一個張讓就已經令蘇豹子頭疼,再加上曹三哥圍攻,他只有招架之勢,毫無還手之力。

鬥得片刻,蘇豹子越來越捉襟見肘,身上已經添了兩道口子,眼看再打下去就要死在當場。

這時候蕭林帶著我們趕到,大喝一聲,“曹三哥,你退下來,換楊兄弟上去!”

這一嗓子震耳欲聾,令正在打鬥的三個人不自覺愣住。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蘇豹子,畢竟外號不是白叫的,反應和身手都出奇的快。

他見曹、張二人還愣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出刀子,直奔曹三哥咽喉。

這一刀就是衝著要人命去的,快、準、狠發揮到了極致,簡直讓人看不清刀勢來路,只看到一道白光。

如果換作是我站在面前,這一刀必定要了命去。

可曹三哥終究不是尋常之輩,反應之迅捷也沒幾個比得上的,幾乎在蘇豹子揮刀的同時身子往後一仰,刀鋒幾乎擦著鼻子而過。

隨後他雙刀一分,往蘇豹子手臂上削去。

蘇豹子這一招使了全力,哪裡能輕易收回,這一下直接卸了他的手臂。

曹三哥名字雖然叫曹禮,但脾氣暴躁,性格衝動,和“禮”沒搭多少邊。蘇豹子明顯要他命,哪裡還管的許多,直接雙刀封喉。

“我操你奶奶,老子讓了一招還要反下殺手!”罵了一句之後還在他屍體上踢了一腳。

蕭林見狀趕上前來,一巴掌拍在他臉上:“你沒長耳朵是嗎?”

曹三哥把頭低了下來,“對不住,是這死豹子先下殺手,要不然我肯定留他一命。”

蕭林全程旁觀,看得清清楚楚,曹三哥沒有說謊,只好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就算了,本來應該讓楊兄弟和張兄弟收命。”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我一直不明白大哥為什麼總惦記著要我和張讓搶人頭。

反正只剩施寒和蘇豹子,死在誰手上不都一樣,蕭林終歸是江州的大哥。

我暗中甩了甩頭,暫時不去想這個事,跟著蕭林回了江州城。

經過了南湖辦趙紳,群玉院打跑羅平,碼頭火拼等一系列事情,江州的黑道終於清一色,以後說得上話的只有蕭林一人。

武俠小說裡面常常有“一統江湖”,如今的蕭閻王,在某種意義上說,也屬於“一統江湖”了。

也正因如此,我們這些手底下賣命的人終於可以消停下來。

正月廿二這天晚上,我又去了張讓家裡,還是找他喝酒。

不過這回不同,我們都不再是官差,而是雙手沾染血腥的江湖中人。

喝酒的時候我挺高興的,因為現在大哥統一了江州,不用我們再去拼死拼活搶地盤。

可是張讓卻愁眉不展,狠狠的喝下一口酒:“老楊,這回我們的投名狀沒納上啊!”

我心下一凜,突然想起一個人來,林沖。

林沖雪夜上梁山之後不是也給王倫逼著納投名狀?

這下就全明白了,為什麼蕭林一定要我們兩個殺人,原來如此!

張讓接著說:“蕭林這人心眼小,不會這麼輕易容納我兩,投名狀遲早得給他納上去。”

我辯駁道:“你搶官車,我丟稅銀,難道這還不夠?”

張讓嘆了口氣,“不夠!”

我沒話說了,一直以為張讓沒心沒肺,什麼事情都不會去想,今天才知道這傢伙隱藏很深,表面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心思卻細。

沉默了一會兒,喝了兩杯酒,我又問:“現在蘇豹子落幕,哪有什麼投名狀的機會?”

張讓道:“我不知道蕭林會怎麼做,反正最終還是逃不過。”

我長嘆一聲,沒有說話,他也閉上了嘴。

之後我們很默契的岔開了話題,誰也沒有再說一句。

可能我們兩個誰也不會想到,最終不僅沒納投名狀,反而與蕭林分道揚鑣。

天寶十二年正月三十,蕭林在家裡請客。

受邀的兄弟都是這些日子幫著他辦事、辦人的,請客的目的就是分錢。

大家經歷了這麼多事,曹三哥甚至險些喪命,如今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笑呵呵的。

蕭林在院子裡支了兩口大鍋,叫上鄰里鄉親幫忙,又是殺雞又是宰羊,鬧哄哄的就像過年。

我們坐在一張大桌子上,鍋裡煮著肉,爐子上燙著溫酒。

大家夥兒觥籌交錯,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相互之間稱兄道弟,時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那是我在唐代以來,感覺離我想象中的江湖最近的一次。

所以我心中的喜悅是無以言表的。

還沒等我高興多久,突然院子外面響起一陣“踢踏踢踏”的馬蹄聲。

大家立刻就警覺起來,手已經按上了刀柄。

馬匹可是稀有物品,我們這種混子沒有這個實力騎馬,除非像丐幫那種遍佈天下的大幫派。

在江州能騎馬的只有兩種人,大戶人家子弟和官差!

我們混江湖,並沒有得罪哪個大戶,所以,外面來的肯定都是官差,而且極有可能是不良帥得到風聲特意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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