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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百姓受到鼓舞,在衙役的組織下有序的進行安置。
沈安與簡涵又去了軍械庫檢查了準備的一些物資,確認無誤後回到了縣衙。目前樊梨山確實有些擔心城中會佈下埋伏,此刻他們的目的主要是給城中施加壓力,再組織嘍囉小規模的放箭投石進行襲擾。
一回到衙裡,一群官吏忙迎了上來,眾人七嘴八舌道:“大人啊,您這是拿城中的百姓視作兒戲啊,您剛來不知道,咱們縣裡這些兵根本就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咱們根本就打不過人家啊!”
“大人,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崔大人和典大人都認識四大家族的人,咱們求求他們拿一點財物和糧食,再選幾家樣貌尚可的女子給他們送過去,他們的怒火應該也就平息了啊!”
“是啊大人,豎壁清野的命令是您下的,現在我們縮在裡面又出不去,這您要負責的呀!”
沈安冷笑道:“我們的兵不夠人家塞牙縫的?那你兵經承早幹嘛去了?!你們一群官吏,受百姓的供奉給養不說,關鍵時候還要搶人家的女兒去給敵人!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現在,賊人已經來了,諸位要麼助我殺敵,要麼趁早請辭!”
眾人面面相覷,請辭是不可能的,現下局勢還未明朗,他們也不傻,現在沒讓他們去前線禦敵,是因為這身衣服在,若是烏紗帽一摘怕是馬上就會被這狗縣令扔牆上殺敵去。
沈安見他們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來話,冷哼一聲回屋去了。
夜晚,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是白日太陽耀眼光芒的延續,平等的散落人間,屋舍上的積雪在月色籠罩下反射出熒熒之光,天地寂靜無聲。
沈安望著天空的一輪明月,喃喃道,若是沒有匪患,現下百姓們應該都在外賞月吧。
今夜不知是多少人的不眠夜。
第二日,城外的吶喊聲打破了天地短暫的寧靜,黑風寨的人一個個摩拳擦掌,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目光!
“潛陽君,他們要攻城了。”簡涵平靜的說道。
“先生,我們會贏的,是嗎?”
簡涵看了看沈安那堅定的目光,輕笑
“會,此戰必勝。”
沈安來到城牆上,做著動員,他要與兒郎們共同保衛他們的家園!他說過他要與大家同在!
“兒郎們!他們就要攻城了!”
“拿起你們手中的刀劍,我們不怕他們!”
“他們想跟我們決戰,他們想侵佔我們的家園,我們絕不答應!”
“背後就是我們的家園!我們退無可退!”
隨即守衛們吶喊:“保衛家園!死戰!”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可人們的熱血能夠融化天地間一切寒冷!
敵匪的攻勢極其兇猛,他們架起梯子手握砍刀向城上爬去。
守衛們一邊口中怒喊“死戰”一邊向爬梯的敵人身上投磚石,巨大的慣性砸在敵人的臉上血肉模糊,一個敵人倒下的同時會連帶著把後面跟上來的一起帶倒,一時間由於守城的位置而稍顯優勢,但是敵人實在太多!
一個敵人倒下後面馬上又有人叫囂著補上來,磚石砸完了就扔木箱,木箱裡裝滿水結成冰效果甚至比磚石還要好。
可敵人還在上湧,牆下倒著一大片人,他們在慘叫,牆上的人在吶喊,敵匪在叫囂!
偶爾有投來的石子砸中守衛,倒地後他的站位出現空缺,敵匪趁這個間隙馬上湧了過來,城上的人立刻填補空位,死命抵擋!
沈安見對面人出動的差不多了,忙令等待多時的弓箭手放箭!
黑風寨的令官忙喊:架盾!快架盾!
一些反應迅速的敵匪舉起滕盾抵擋住要害,可更多的沒有反應過來的,被一箭射中心臟、肩膀、大腿!更有倒黴的身中數箭,倒地後劇烈的抽搐!運氣不好射中眼眶,當場斃命!
一箭射完趁著間隙繼續強攻,守衛這時拿出準備好的火油順著城牆傾倒,火舌蔓延至敵匪的身上在地上翻滾,攻勢銳減!
但是火油畢竟存量較少,只有一些壓力特別大的地方才能使用,然而人數實在是太多了,還是有不少搶登上城牆,前面有人上去,後面立刻就會有人湧上,守衛開始與敵匪刀兵相接!
此刻雙方已經殺紅了眼,根本不需要任何言語上的激勵,周圍的拼殺聲就是最好的催化劑!
敵匪手中的狼牙棒上佈滿了尖刺,狠狠一砸就有一個守衛的腦袋如西瓜般炸開,紅白之物攤落一地!
同樣的,那個敵匪也被震的暫時脫力,守衛看準時機砍刀一揮,一顆人頭落地,那人的身體也癱軟倒下了……
“殺!殺!”瘋狂的守衛橫衝直撞,抱起一個敵人的雙腿往牆下砸去,兩人同歸於盡!倒地的同時也砸到一大片人!
在這樣瘋狂的打法下,黑風寨的人心生退意……這真的能夠戰勝嗎?
樊梨山見攻勢漸頹心中大驚,忙令撤退收兵!
可是戰鬥還在持續!百姓從家中紛紛拿出準備過年用的油,積少成多大火煮開,端起熱油順著城牆往下倒。被傾倒的敵匪發出哀嚎。
樊梨山大喊:“退兵!快退兵!”
敵匪如潮水般退去……
想象中戰鬥勝利的歡呼並沒有,城牆上的守衛們還沉浸在剛剛的戰鬥中,他們的臉上、身上,沾滿了敵人和戰友的鮮血,到處都是殘肢斷骸……
“黑風寨退了!他們退了!”有人喊道
守衛呆愣的看著手中的刀,緊握刀的手此刻再也抑制不住的顫抖,有的人脫力倒在地上,有的人劫後餘生嚎啕大哭……
沈安有些恍惚,不知道為何他想到了當初父親去世,家族將他趕走的時候……
沈安身形晃了晃,簡涵伸手扶住:“潛陽,我們贏了!”
先是城牆上再是人群裡,壓抑已久的情緒此刻終於像是找到了宣洩口:“我們贏了!!!”
沈安想到了什麼,下令道:“所有人!立即清理戰場!繼續加強戒備,不要掉以輕心!他們還會再來的!”
“是!”
這一刻的韜縣,格外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