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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中,寬大的牢房。幾扇細窄的鐵窗,射下幾塊陽光。
牢房中書架,衣櫃,茶桌,木床,衣物,被子,點心,一應俱全。
南昀清閒自在的坐在陽光下,感受陽光的溫暖。
聽到腳步聲傳來,南昀立刻起身,連忙走到牢門前,面帶微笑迎接妻子。
這是他枯燥清閒的生活中,每日最期待的事。
牢房門被看守地牢計程車兵開啟。
太監停步,示意塵姒蓮自己進去。
塵姒蓮嘆氣,淚眼婆娑的不耐煩的看了南昀一眼,低下頭走了進去。無視了南昀徑直走到桌前將木盒放下。
南昀滿臉心疼的注視著她,連忙跟上,關切問道:“這是又哭了,她們又欺負你了。”
南昀想將塵姒蓮摟入懷中。
塵姒蓮驚恐,忙退後躲開了。
南昀一愣,僵在原地,雙手尷尬的放下。
塵姒蓮不在乎尷尬,扭過頭不去理南昀,將飯菜一一端了出來,隨意擺放。
塵姒蓮始終低著頭,不想讓南昀看到她憔悴的臉。
轉過身,背對著南昀,才盡力保持平靜的說道:“快點吃,我還要回去幹活。”
她的聲音冰冷,一絲感情也無。
南昀早已經明白了,塵姒蓮對她已無半點情意,已經不當他是丈夫了,恨透了他。
可他還是當塵姒蓮是自己的妻子。
南昀有些心涼,可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該如何挽回塵姒蓮的心。
他已經失去了權勢,身份地位,保護不了塵姒蓮了。
牢外的太監見二人情形,皺眉提醒道:“陛下,讓你們好好相處,快坐下用午飯。”
塵姒蓮無奈,只得故作和顏悅色,輕聲說道:“殿下,坐下用午膳吧!”
南昀搖了搖頭,滿目悲哀。
兩人都站著不說話,牢中一片沉默。
南昀思來想去,下了決心,勉強的笑著,說道:“姒蓮,你若是想與我和離,我與陛下說一聲。你若想當陛下的妃子,不願跟著我受苦,我會與陛下說的。你覺得如何?”
南昀的聲音都在顫抖,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說完便緊張的等待塵姒蓮的答覆。
塵姒蓮聞言,愣了愣,回身看去。
塵姒蓮嘲諷一笑,絕情直言道:“和離?我與殿下自入平皇宮為人質起,便已恩斷意絕,早已不是夫妻了。”
南昀雖然早已知曉塵姒蓮的心意,但初次聽塵姒蓮這麼說,還是有些震驚。
南昀失魂落魄的垂下頭,只好接受了塵姒蓮單方面解除婚姻關係的事。
南昀無力的點點頭,說道:“好,下次見了陛下,我會將和離的事說與陛下聽。你想當陛下的妃子嗎?若是想,我一併與陛下說了。只要你開心,過得好,我怎樣都無所謂。”
太監聽著,一臉震驚,趕忙轉身,大步離去。
南昀輕飄飄的態度,讓塵姒蓮心中升起一腔悲傷憤怒,瞬間失去理智,大聲質問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我就是因為去勾引李寧信,所以才被貶為奴隸的,你故意這樣說,是想嘲笑我嗎?”
塵姒蓮委屈的大聲哭了出來,淚水流了滿面。
南昀怔住,難以置信,李寧信竟然不要塵姒蓮。當年他與李寧信在南開國是好友。
他與塵姒蓮成親後,才知道李寧信也喜歡塵姒蓮。
南昀知道了塵姒蓮竟然是因為勾引李寧信,被李寧信沒入奴藉。
南昀連忙將泣不成聲的塵姒蓮摟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塵姒蓮痛苦的閉上眼睛,漸漸安靜了下來,有些貪戀南昀帶給她的溫暖與安寧。
她在家中是生母早逝,無人關懷的庶女,自她有記憶起,從未有家人抱過她。
直到長大後,遇見了南昀,成親後,只要是與南昀待在一起,她日日都縮在南昀懷中。
可好景不長,成親不到半年,兩國交戰,南昀上了戰場。
節節敗退,打到最後,已有亡國之景象。
李寧信向南開王許諾,送南昀和塵姒蓮入平國當人質。便不滅南開國,南開國可做為平國的附屬國存在。
當時南開只剩下三座城池,南開王為了不滅國,繼續享受當王的權力,立刻便同意李寧信的提議。
塵世蓮被南開王派人押送進平國。
南昀為了父親和百姓,束手就擒。
夫妻倆再次相見。是被當成人質,送往平國的路上。
塵姒蓮在南開王宮做人質太苦,又氣是南昀送她入宮,拋棄了她。後來南開王又將她送進平國當人質。她不想再過苦日子了,便去勾引了李寧信。
結果李寧信鄙夷她拋棄南昀,說她奴顏媚骨太過下賤。
將她貶入奴藉,入內僕院做女奴隸。
想到這,塵姒蓮似又覺得自己被李寧信欺辱了。一把推開了南昀。
塵姒蓮神情崩潰,說道:“若不是因為李寧信,我又怎麼會是現在的模樣,日日干苦工,身體臉龐憔悴如同一個農村老婦。”
南昀絕望又憐惜的看著,上前想安慰她,卻再次被推開。
塵姒蓮又笑又哭,狠狠說道:“我現在連死也不怕了,若是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弄死李寧信,捅死他,咬死他,勒死他,將他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塵姒蓮言語惡毒,模樣癲狂。
南昀著急,不知如何安慰她,心累疲憊的落下兩行清淚。
塵姒蓮一番氣急發洩,身體本就虛弱,又未用午飯,突然頭暈目眩,要跌倒。
南昀忙邁步上前,將塵姒蓮抱住。
南昀抱緊了懷中人,自責道:“若不是因為我,你不會是如今的模樣。我不應該娶你,害你跟著我受累。我當初送你回宮,真的是想讓你過好日子,邊關日子太苦了,若是知道父王母后會日日折磨你,我一定把你留在身邊,不送你回宮。”
塵姒蓮埋頭在南昀懷中,頭暈乎乎的,感覺身體一片冰冷,如墜入冰窟窿,不住的顫抖。
南昀發現她似乎是病了,立刻緊張了起來。
就在這時,太監帶著李寧信,急步走進了牢中。
南昀突然見到李寧信,一愣,僵住了,心情有些複雜。
李寧信穿著一身常服,看戲般,好笑的問道:“這是怎麼了,吵架了。”
南昀低頭抱緊了懷中人,請求說道:“姒蓮病了,求陛下給宣個太醫。”
宣個太醫?李寧信不由覺得好笑。
李寧信對牢外揮了下手,隨意下令道:“來兩人,將她拉去太醫院。”
兩個牢房士兵進牢中,上前將塵姒蓮接走。
南昀滿目擔憂的看著士兵拉著塵姒蓮離去。
直到塵姒蓮身影消失,南昀才轉頭向李寧信行禮道謝。
李寧信擺了擺手,說道:“不用道謝,你先用午膳,我今日得空,想與你下一局棋。”
南昀無奈點頭,坐下心不在焉的用飯。
李寧信得意的在一旁坐下。不禁有些感慨,遙想起當年。
南昀是出身高貴,嫡出的王世子,娶了南開有名的庶女美人塵姒蓮為側妃。
而自己當時只是個地位低下的庶子,被“老”平王送到南開做質子。
現如今,南昀是階下囚,塵姒蓮是女奴隸。
而他已經是一統天下的帝王了。
御花園
塵姒蓮被兩個士兵拉拽著,去太醫院的路途中,經過御花園。
塵姒蓮頭暈乎乎的,半死不活的垂著頭,眼神迷濛中,看到園中有一湖水。
她突然身體一個激靈,清醒了起來,想起了曾經在冬日落水的感覺。
塵姒蓮拼盡所有力氣掙扎了起來,掙脫了兩個拉她計程車兵。
塵姒蓮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湖邊一頭扎進了湖中。
兩個士兵瞬間煞白了臉色,反應過來後,才慌張跑開呼救。
塵姒蓮一心求死,水浸入了她的鼻腔,她張開了嘴,痛苦的吞嚥湖水。在湖中掙扎著,直到溺水窒息,閉上眼睛,意識陷入了黑暗中。
身體緩緩沉入了湖水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