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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鳳儀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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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㛃也看見了他。微微頓了頓,正要過來打聲招呼。

皇后宮裡的孫嬤嬤遠遠的喊住了沈長青:“沈侍郎,且等等!”

沈長青回身看她。

孫嬤嬤一路小跑過來:“沈侍郎,皇后娘娘說許久未見您,請您去鳳儀宮呢。”

沈長青應了聲,又將手背在身後,遠遠的衝謝㛃擺了擺手,同孫嬤嬤道:“陛下剛才還說呢,叫臣去給姑母問個安。”

孫嬤嬤掩口笑道:“娘娘只道你是個沒良心的,總不記得進宮瞧瞧去。”

寧遠侯夫人生沈長青時難產去了,沒過兩年,寧遠侯也因舊疾復發沒了。沈大也不曾娶妻,整日只追著個勞什子的修仙之道。

偌大一個侯府,竟無人能照料這麼個小孩子。

皇后這才求了皇帝,將沈長青帶進宮中養大。

說起來,孫嬤嬤也算看著沈長青長大的。

他拱手笑著說:“嬤嬤,快別笑話我了,我這不是來了麼。”

孫嬤嬤看他一眼,嗔怪道:“難為你還記著。”

沈長青只笑。

好容易到了鳳儀宮。

皇后早在殿門等著了,沈長青才到門口,她便搭著宮女的手下了石階。

沈長青隔著一段路衝皇后道:“月餘不見,姑母越發的端莊秀麗了。”

皇后今日穿了件大紅的裙袍,是內務府裡新上的料子裁的衣裳。

皇后叫他誇的開心,只遙遙抬手點了一下沈長青:“渾小子,就你嘴甜。這一個月都幹什麼去了,也不來看看我這個姑母。”

沈長青提著官袍進了門,拉著皇后的衣袖,說:“姑母,你也知陛下前些日子升了我做刑部侍郎,眼下詔獄正忙著,實在是沒抽出空來。”

沈老爺子曾是內閣的首輔,沈二又做了將軍封了侯,沈婉入了宮做皇后,那會兒沈府才是真的如日中天。幸而沈大醉心修仙,不問世事,不然沈家可就真成了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

二十年前沈淮的死到底是舊疾復發還是怎麼的,恐怕這天底下沒幾個人說的清了。

沈淮死後安慶帝沒讓他三歲的稚子承襲爵位,寧遠侯這個名號從此消失在了伯都。

沈家也從從前人人都想攀的高枝兒成了無人問津的路邊野狗。若非還有沈老爺子撐著,怕是早就同田家一樣了。

沈長青未及弱冠時安慶帝就親賜了字,吃穿用度也是當做皇子在養。

弱冠後,被免了科舉直接提進了刑部做給事中。有的人一輩子也許就做了個四品官。沈長青入朝不過三年便被升到了侍郎,一時讓人看不懂安慶帝到底是罰還是賞。

皇后聞言有些垂淚,拿著手帕按了按眼角,說:“說到底,還是二哥走的早。”

沈長青給皇后順了順背:“姑母,大伯說,人各有命。”

皇后氣的拍了一下他的手:“你大伯慣會瞎扯”

姑侄倆一直絮絮叨叨,轉眼便到了正午,皇后留他在宮中用飯。

菜餚一道道的呈上來,擺了一滿桌,皇后一直在給他夾菜:“不過月餘不見,你又瘦了些。多吃點。”

沈長青端著碗躲:“姑母,沒瘦!吃不下!”

“你說沒瘦就沒瘦,本宮捏著覺著你胳膊又細了些,吃點。”

沈長青突然道:“姑母,聽聞景潤最近在往各府遞帖子邀京中的兒郎們去公主府的別苑裡吟詩作賦。”

“這應該是大長公主的意思。”皇后停了箸,擱在碗上。

“她想讓女兒嫁進將軍府。”她起身給沈長青盛了碗湯:“喝這個,你身子弱,屋裡沒個貼心的人伺候,自個兒又不注意著點兒。”

沈長青接了湯,慢慢舀了勺送入口,才聽皇后接著道:“謝㛃這一仗打的漂亮,將軍之職封無再封,陛下自然是要給個侯爺噹噹的。”

“楊駙馬已去,長公主府勢微。她是個要強的,但膝下那幾個兒子都不成器。景潤倒是個能舞文弄墨的。可這朝堂,光會讀書寫詩有什麼用呢?”

“況且那孩子心思也不在入仕上。兒子是靠不住了,只能找個能撐住門面的女婿了。”

她嘆了口氣。說:“說起來,一門雙將侯,謝㛃如今在伯都可是炙手可熱。”

“可惜本宮自己沒有女兒,不然也怕是想將女兒嫁給謝㛃。”帝后伉儷情深,卻只生了兩個兒子,至今無女。

“你若是個女兒家,我也是要做主把你嫁進謝府的。”皇后轉頭捏捏沈長青的臉,笑道。

“咳咳咳咳咳咳咳”沈長青突然驚天動地的咳了起來,險些被這一口湯嗆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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