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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非常好。
好感從99掉到20。
在臨門一腳的時候被反向拽跑，姜昭恨不得一拳打穿這修仙界與上界的壁壘狠狠發瘋。
她原來都調理好十天沒漲一格好感值的挫敗，心平氣和地想就算從五十好感度開始重新攻略也可以接受，反正多活一天就是賺到。
但現在聽系統又一次用機械音播報道【容溯當前好感度為：20】，她深深破防了，素白的俏臉霎然失去所有血色，不斷控制自己深呼吸，才沒有催動天心鈴當場將玲瓏水晶砸了。
冷靜，這不是你的錯，容溯好歹是氣運之子，渡情劫自然比常人驚險困難。
浮躁的心又重現變得沉靜，姜昭繼續搓手取暖，小扇子似的眼睫輕輕顫動，貝齒微露，咬在了紅豔飽滿的下嘴唇上。
容溯就是這時候走近的，雪光日照下，披著鶴氅，彷彿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
姜昭下意識去覷他的眸子，琥珀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清澈，只是這一次，不再倒映著她。
“抱歉，讓姜師妹久等了。”
他拱手行了個同門禮。
從“姜姜”越過“師妹”變成“姜師妹”，姜昭攥緊了右拳，再抬頭，又是自然親暱的表情：
“沒有沒有，我並未在此地待太久，不過一刻鐘，師兄便出來了。”
容溯笑，續道：“師妹此番前來，可是為之前在下討要禮物一事？”
姜昭拍拍手：“師兄聖明，我已備好手作禮物，還望師兄莫要嫌棄。”
嫌棄就打爆你的狗頭。
左拳也跟著捏緊了，姜昭不待容溯回答，便自儲物袋裡飛速地取出玲瓏水晶，往他懷裡一懟，道：“說到做到，這便是我親手打磨的旋轉仙鶴版玲瓏水晶。”
她知曉他已恢復如常，兩人對話間尚有幾分生硬。
“多謝。”容溯垂睫端詳，遲疑著雙手接過。
說出來可能不信，姜昭以前在某烏批發市場也打過零工。
她的手很巧，光滑剔透的玲瓏水晶藏有三隻活靈活現的雪仙鶴，此刻隨著容溯手腕轉動，原先積於底部的絮雪飄飄搖搖，紛揚落在刻好的仙鶴上，給人一種後者振翅欲飛的錯覺。
容溯以往所收贈禮無非來自同門長輩以及交好的師弟，師妹們的禮物都很少收取，蓋因他並不能回報她們在他身上渴望獲得的感情。
既無法作出回應，便不會學那貪婪無恥之徒將她們花費大量時間、靈石準備的禮物統統霸佔，平白給人留有旖旎幻想，以至耽誤對方終身。
但這玲瓏水晶又不一樣。
這是他自己在秘境裡親口向姜昭請求的。
容溯從沒覺得自己實力強地位高便能夠踐踏他人的心意，更何況，此刻反悔，為此付出一夜的姜昭又算什麼？
他既早已選擇如今這種會在未來支撐太清門一直興盛下去的繼承人身份，便會永遠克己復禮，避免做出那等不尊重同門且敗壞太清風氣的事情。
他先是門內標杆，而後才是他自己。
心念萬轉，容溯重新鎮定下來，將這枚球形水晶托起細細欣賞。
手腕輕動，玲瓏水晶裡落了一場又一場的雪，仿若微型仙境。
待欣賞過後，他將其妥帖放置到了儲物袋裡，彎眸緩聲道：“有勞姜師妹，這禮物我很喜歡。”
不錯不錯，手藝沒有退步。
姜昭鬆了口氣，因為最先關注到尾句殘留的那句“我很喜歡”，露出柔軟笑靨，輕哼著想，這容溯算是眼力極佳。
可一回想到開頭的“姜師妹”作為稱呼，比秘境裡肉麻的“姜姜”還要令人窒息，她太陽穴便又開始“篤篤”地疼，伸出指尖重重摁了幾下。
嗯，不為其他，就為這“姜師妹”背後僅剩的20格好感度。
系統看熱鬧不嫌事大，表示她資訊過時，冒泡更新道：【容溯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為：21】
“……”
聽到播報後的姜昭更加鬱郁了——這零星一點的好感度還不如不加，加了像是在嘲諷，嘲諷她這些天的膨脹，以為十天就能輕鬆拿下第一位氣運之子。
容溯還有事，與她寒暄了幾句，歉意道自己要先行離去了。
“那不打擾師兄了。”姜昭拱手。
容溯回禮笑：“同門師兄妹何來打擾之說？如若有空，姜師妹可以去練武場體驗一下，冰系法訣在實戰裡還是頗具威力的。”
他說完轉身，姜昭撐開傘，目送他鶴氅背面用素色綢帶束著的低馬尾被風微微漾起，髮尾烏沉，分外繚亂。
而他闊步向前，不再回頭。
……
姜昭回去後還是為了這21格的好感度枯坐了一夜。
第二日，她回想著以前幫舍友代肝過的乙女遊戲，將自己手邊值錢且在她這裡毫無用武之地的法寶丹藥收拾出來，一股腦往容溯那裡送。
容溯一樣都沒有收，負責跑腿的雜役第七天又載著那些東西哭喪著臉回來，衝姜昭搖了搖頭。
系統擔心她被打擊過度，小心翼翼：【你難道知道20是初始好感值的事情了？不過現在是21，上升空間非常大】
姜昭陰陽怪氣：“哇，竟然不是從0開始？這男人在秘境裡果真是一點好感不加啊。”
系統尋思自己多說多錯，就算告訴她容溯對其餘同門的基礎好感是10也很有可能會被對方迅速接上“我姓石，無論何時與你相識我都值”的爛梗再被罵一句怎麼從人工智慧變成了人工智障。
它遂緘默不言，任由姜昭嘀嘀咕咕，去暗屜裡翻她師父珍藏的傳音符。
傳音符是弟子之間相互聯絡的工具，只要在刻有傳音紋路的符紙上以靈力持續啟用，便可以收錄想要說的話，隨後暫停靈力輸送，就能徹底完成話語儲存。
這符咒在門內價格不菲，蓋因太清門主法術修習與煉器，掌握符咒陣法之人少得可憐，門內符籙大多是由事務堂的人於萬佛殿那交易採購，需要以靈石購買。
昨日託雜役給事務堂的掌事師兄送去一枚，如今還剩三枚，姜昭沉默地後悔起上一張的浪費，心想還不如自己親自跑一趟，雜役託話和自己去說又有什麼差別。
系統插嘴：【雜役也不是一般人都能使喚，只有長老、親傳弟子與對宗門貢獻大的弟子才可以】
姜昭聽後更氣了，翻了個白眼清點家資：“不是我說，你們這個世界都修仙了怎麼還搞等級尊卑這一套？傳音符等於手提錄音機，超過一定時長還錄入不了，再這樣下去，我是真的會懷念遊戲揹包裡99+的小喇叭和穿雲箭好嗎？”
【宿主你要理解，這世界畢竟與你玩的遊戲有很大出入，只是交集關係不是並集關係】
姜昭懶得吐槽，將所有能隨身攜帶的物品都塞到儲物袋裡，邊往柳月煙那走邊敷衍：“嗯嗯嗯，我會好好攻略氣運之子的。”
系統不信：【可是宿主，你回宗門後找柳月煙的次數比找氣運之子還多】
“這就是你不懂了。”姜昭伸出一根手指搖啊搖，“雖然我愛和師姐貼貼，但每次去也都是在為攻略做準備。”
系統：【？】
姜昭也不多解釋，只自信一笑：“等著吧，我又有了去找容溯的新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