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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眾的力量再一次讓樓隕意識到百姓才是國之根基。
短短兩日，魏了在魏國已經口口相傳，成了新一代再世活菩薩。
長公主那邊多半也收到了訊息，但不日之後沈立已經兵臨城下，他們也沒時間去管其他的瑣碎之事。
樓隕一行人也藉機往都城靠近，他們需要在宮內開始四竄慌亂的時候趁虛而入。
皇宮內。
“人呢！禁軍、御林軍的統領都去哪兒了！”皇帝在朝堂上持續瘋狂。
殿內大臣被禁足宮內，現下已然麻木，連殿前的柱子邊都有幾個撞死的屍體。
“父皇找的人，可是他們？”
宮殿的大門被緩緩開啟，從門外陡然射進來的白光，讓裡面的人眼睛虛掩，適應了光亮之後才看清了情形。
有人倒聲吸了一口涼氣。
侍衛手裡拎著兩顆頭顱，正是兩位統領的腦袋！
而一席素衣金紋的人，帶著一抹笑意緩緩走進了殿內。
“……雲兒。”
皇帝看著來人，滯愣喃聲。
“別叫我！”長公主咬著牙吼，“你有什麼資格叫我這個名字？”
滿臉鬍渣，一身頹廢疲態的皇帝，此刻眼神裡越發渾濁，聽完長公主的話，他似乎更老態了一些。
“……你恨朕？”皇帝的嗓音嘶啞。
長公主像聽到了笑話一樣譏諷一笑。
“難道你不該被恨嗎？”
“你以為我這麼多年從未與宮內來往，是因為什麼？還不都是因為你！”
長公主聲音逐漸放大，頭上的步搖隨著她的動作晃動的劇烈。
皇帝張了張嘴：“朕從未對不住你，你是朕最疼愛的孩子……”
“閉嘴！”
長公主上前了兩步，隔著長長的走道，遠遠地怒視他。
“那你對的住我的母妃嗎？”
皇帝心臟猛地一縮，目光都有些失焦。
“你讓我剛知道母妃有多疼愛我，就讓她永遠的離開了我！你這叫對得住我？！”
她每說一個字就往前一步，眼神裡帶著無盡的怨恨。
“你讓母妃失去尊嚴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你對得住？”
“你將我送出宮外不允許我探望母妃的時候怎麼不說你對得住？”
“你將母妃的屍身放在寢殿，哪怕腐爛惡臭也遲遲不肯讓她安生下葬的時候怎麼不說你對得住！”
殿內所有人聽到字字泣血的話都心裡一驚，直到最後這句話一落地，遠處的太子也猛地抬頭，不敢置信的看向皇帝。
“我千辛萬苦偷走母妃的屍身卻發現她身上坑坑窪窪肉身不全的時候，你覺得我該不該恨你？”
長公主說到這裡，已經走到了皇帝的眼前，她緊緊地咬著牙，最後這句話像從她嘴裡掰開，一字一句都帶著尖銳的恨意。
“……父皇……？……嘔……”
太子止不住的顫抖，他抬手按著胸口，看了一眼皇帝，竟然生生的乾嘔了出來。
皇帝面如土色。
“你當初，可有想過現在？”
長公主眼裡爬滿了毒蛇，明明素雅恬靜的外表，此刻早已蓋不住體內的蛇蠍，彷彿快要掙脫藩籬爬了出來。
皇帝被嗬得倒退一步，冷意從四肢百骸穿湧而過，他無力地癱倒在臺階上，身後就是萬人之上的皇位。
“你……”
“這些事……都是你做的？”
自然是指魏國的內亂。
長公主沒回答他，算是預設了。
皇帝眼裡滿是頹然，他估計做夢也沒想到能讓他跌下神壇的，竟然是自已從小到大最疼愛的孩子。
皇帝正癱著，不遠處的太子聞聲看向了長公主，他疑惑又害怕。
“長姐……你……你怎麼會……”
長公主的目光看了過來，太子又說道：“父皇一向寵溺你，從不強求你做任何事，你怎麼能這樣對待……”
還未說完，便看見長公主面中的冷色，他冷顫一下，聽見了長公主的嗤笑聲。
“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與本宮說話？”
“你……！”太子被臊得顏面掃地。
他平日裡雖然沒與長公主交流過，但他一向自認為他們畢竟一母同胞，長公主說什麼也會顧及他弟弟的身份，卻沒想到竟然是絲毫不留情。
“你心疼母妃，難道我不是母妃生下來的嗎？你怎麼就這般對你的親弟弟！”
太子衝她吼叫，在眾人面前惱怒的模樣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呵，親弟弟？”
長公主轉向了他，邁著小步伐走近太子。
“你有什麼資格成為本宮的弟弟？嗯？與養育你的貴妃穢亂後宮，有沒有點臉啊你？”
話音一落，滿殿唏噓。
就連皇帝都突然震驚的看向太子。
“沒有！我沒有！你別血口噴人！”太子突然激動的起身，他慌張的看向皇帝，眼裡滿是惶恐。
“父皇，她汙衊我，是她汙衊兒臣！”
“你有什麼值得本宮造謠的？一個髒如地溝老鼠的蠢貨，也值得本宮花心思？”
長公主的語氣裡滿是嫌惡。
太子對上了皇帝怒氣騰騰幾乎要把他就地處決的眼神，他頓時恍若雷擊。
太子立馬看向長公主，眼神裡掩藏不住的害怕，他直接跪了下去，跪著爬向長公主，抓住她的衣角拼命求饒。
“長姐……長姐，你救救我，弟弟不是故意的，你救救弟弟，看在母妃辛苦生育我的份上，你不能這麼對我！”
他的眼淚和鼻涕噴湧而出，整個人被驚得像被抓住了命脈，死命的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長公主突然抬腿，狠狠地踢開了他。
“你不準提母妃！”
“若不是你，母妃怎麼會被關在屋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不是你，母妃怎麼會被束縛在這骯髒的後宮裡不得安生？”
“若不是你！母妃怎麼會連最後見我一次的機會都沒有！！！”
長公主眼裡蓄滿了淚，最後的話語吼得歇斯底里。
“都怨你！都是你的出生才讓我失去了母妃！你還敢在我面前提她！”
長公主周身凌亂，撲過去死命的掐住了太子的喉嚨，雙目赤紅，如一隻被凌虐多年的困獸突然掙脫了牢籠，撲向人群。
“咳咳、父皇……救……”
遠處的皇帝看著眼前一幕猶豫了一會，才恍若夢醒去救太子。
還未等他走兩步，就被長公主帶來的人鎖在了原地。
“大膽！朕是皇帝！你們竟敢放肆！”
皇帝叫得驚天動地，但抓住他的侍衛，手卻未松分毫。
太子被掐得雙眼凸出，已經面如豬色，進氣少呼氣多了。
在太子覺著自已已經快命喪於此，殿外卻衝進了人。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