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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鳴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周顧白甚至沒看清從牆裡鑽出來的鬼的模樣，它就灰飛煙滅了。
無奈的注視著陸長鳴，卻發現對方理直氣壯的收起刀，被劃過的牆面落下一地水泥渣。
也不知道陸長鳴用了多大力，好好一堵牆愣是讓他用那把斷刀砍出一塊缺口。
“在這裡。”
周顧白微皺著眉看過去，牆壁的缺口處裸露出一塊白骨，他下意識向四周尋找，想找個趁手的工具砸牆。
一把灰濛濛的斷刃橫在他眼前，周顧白不確定的指著自己問：“你是讓我拿這個刮牆？”
“嗯。”
陸長鳴大方得讓周顧白都不自信了，雖然他不知道這把刀對陸長鳴來說算什麼，但看他的表現也猜得出來是個重要的東西，居然捨得讓他拿去刮牆。
“這不好吧，萬一弄壞了怎麼辦。”
本來就斷了，萬一斷的更厲害了，他可賠不起。
“沒關係，你可以用。”
陸長鳴再次表態，周顧白猶豫了一會還是拒絕了，他覺得陸長鳴這個人辦事不太靠譜，到時候出爾反爾的話他可打不過。
周顧白從廚房找了把菜刀，沿著白骨的紋理清理水泥，陸長鳴抱著刀站在一旁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周顧白費力的清理出一片牆面，奇怪的看著面前的白骨，擦了把額頭的汗：“這不對吧，這應該是個成年人的骨頭吧。”
清理出的區域正好是胸腹部分，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孩該有的骨骼長度。
周顧白回頭看了眼躲在後方偷看的君君，心想難道這房子裡死了不止一個人。
回頭繼續清理牆面，不間斷颳了兩個小時後，周顧白終於清理出一大半，一整副人骨暴露在他眼前，如他所想，果然是一副成年人的屍骨。
人骨嵌在水泥裡，正對著牆外，雙手放在胸前，雙腳一前一後，這個姿勢就像下一秒它就要從牆裡走出來一樣。
周顧白盯著看了會，實在是瘮人，他閉了閉眼，又去看白骨旁的一個黑色瓷壇。
瓷壇到白骨大腿那麼高，黑色的釉面上被塗上紅色的顏料，那些顏料彎彎繞繞，像是圖案，又像是文字，一部分被水泥掩著，周顧白看不全，更詭異的是罈子的蓋子全部用符篆封住。
那些看不懂的紅色顏料和符篆周顧白感到很不舒服。
他咬咬唇：“我要報警。”
瞟了眼陸長鳴，他不置可否：“隨你。”
天矇矇亮的時候，兩輛警車停在了別墅前，同樣趕過來的還有劉西塘和石靖。
“陸先生，怎麼樣了？”劉西塘又慌又急，“怎麼會有屍體呢？”
周顧白累了一晚，疲憊的坐在沙發上講了一遍昨晚發生的事情：“……事情就是這樣，那個罈子裡裝的應該就是君君的屍骨。”
“居然——”
劉西塘震驚於真相，他原以為是加害者的小鬼居然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他更震驚平日裡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老王背地裡居然能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不是還有一個鬼，也解決了嗎？”
“解決了，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周顧白抬眼望向陸長鳴的方向，他正在和石靖說話，斷刀被他放在了客廳的茶几上，周顧白扯了扯嘴角，都魂飛魄散了，應該是再也回不來了。
另一邊，石靖避開蒐證的警察對陸長鳴說：“這次要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這件事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陸長鳴搖頭：“不用謝，以後有事都可以找我。”
畢竟他答應過石明明，會照顧好他的父母。
石靖苦笑，他可不想再遇到這種事了。
他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昨天沒有機會問，周同學知道你……”
“他知道。”
石靖頓了下，點頭道：“也好。”
他忽然從頭到腳把陸長鳴觀察了一遍，鬆了口氣，雖然沒說什麼，但陸長鳴心裡很清楚他在擔心什麼。
“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他的身體。”
石靖眼圈紅了一瞬：“好，謝謝。”
陸長鳴：“這是我應做的。”
“是誰第一個發現的屍體？”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客廳響起。
陸長鳴和周顧白同時看過去，說話的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材高挑，從鼓鼓的黑皮夾克上就能看出他的身材也很不錯。
“我是江城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副隊長邢昭。”
邢昭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四人，周顧白被他一眼看得感到莫名的心虛，下一秒反應過來他心虛個什麼勁，他又不是兇手。
周顧白舉起手：“我，還有他，我們一起發現的。”
“別墅是你們的？”邢昭問。
“不是。”
“那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劉西塘開口道：“別墅是我的，是我要請他們來做客的。”
他們很默契的沒有說出鬧鬼的“真相”。
“來做客還砸牆？”邢昭顯然對他們有所懷疑，“怎麼發現的屍體？”
周顧白：“就我聞到一股臭味，循著味道發現是那面牆裡發出來的味道，我們擔心是有老鼠死在裡邊了，就把牆砸開看看，誰知道里面有兩具屍體？”
“兩具？”邢昭挑眉。
周顧白心裡一驚，完了，說漏嘴了，牆裡是一具骨架和一個罈子，罈子又沒有開啟，他們怎麼會知道里面是屍體。
“……就，猜的嘛，警察叔叔你看那個罈子上面還畫著符，這裡該不會鬧鬼吧。”
周顧白編瞎話從不打草稿。
邢昭一臉正直的說：“這世界上哪來的鬼，就算有鬼也是某些人心裡有鬼。”
周顧白：“是是是，警察叔叔說得對。”
警察們動作很快，不一會就把骨架和罈子挖了出來。
邢昭指揮道：“你們先把屍體拉回去，打電話給老黃。”
搬屍體的小警察回道：“已經通知到黃法醫了。”
“行。”
邢昭轉身對四人說：“麻煩幾位跟我們回警局一趟，做個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