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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裡，一個人腳步蹣跚的走向警局，夜晚值班的人遠遠看到他，從值班亭裡出來，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他只當是個求助的市民，可當那人從黑暗中走進光裡，警員才愕然發現眼前的人渾身浴血，見到有人後伸出手求救：“救，救我。”
等人走得更近些，鮮血淋漓的臉龐映入警員眼中，警員震驚得睜大雙眼。
那是一張被剝去整張人皮的臉。
……
邢昭心情煩躁的翻著案卷，他剛被副局叫去辦公室批了一通。
江城一週內發生了三起惡性傷人事件，雖然三起案件都沒有死者，但被害人生不如死。
一個自己吞下玻璃渣，割破食道和胃；一個點火自焚，全身三級燒傷；還有一個全身上下的面板都被剝了個乾淨，失血過多，現在在醫院只剩下一口氣吊著。
雖然說是惡性傷人，但不管是詢問目擊者還是檢視監控錄影，這三個人都是自己主動做的這些，沒有人脅迫。
三起案件都發生在人群聚集處，根本壓不下訊息，這幾天他們警局的電話都被各個報社、新媒體打爆了，江城人心惶惶，副局勒令他一週內必須查清楚，給市民一個交代。
“邢隊。”
江源一臉焦急地跑過來。
“什麼事？”
“又有報案。”
邢昭一聽這話，立即起身：“什麼案子？”
“有人報警，說有個女的在商場裡，用刀把自己的手砍下來了。”
邢昭抓起外套，邊往外走邊問：“哪個商場？”
“華天商城。”
十分鐘前——
王璐神情恍惚的走進華天商城，站在一樓中央的位置抬頭往上看。
華天商城一共六層，一到三樓是服裝店，三樓四樓是各種美食店，五樓和六樓是休閒場所，這裡不管是周幾都很熱鬧。
身邊行人走過，沒有人注意到王璐的不對勁。
王璐低下頭，像提線木偶般掏出一把小刀，伸出左手，目光呆滯，面無表情的將刀狠狠地扎進左手手腕，鮮血一下子濺了出來。
旁邊走過的人被這一幕嚇到，尖叫著後退，她的聲音吸引來了更多的人向這邊看過來，當他們看到王璐時，皆是一驚，膽小的人跑走，看熱鬧的人還在拿手機錄影。
“臥槽，她在幹什麼？”
“真的還是假的，是不是表演啊。”
“神經病吧。”
王璐感覺不到疼痛一樣，手上繼續用力，一點一點的將左手割了下來，滿是血的左手掉在地上，左手腕露出血管和白骨。
她忽然一顫，眼神中恢復了點清明，她先是茫然，緊接著就感受到了傷口處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王璐跪在地上，傷口流出來的血很快就染紅了她身下的地板磚，蔓延出一大片，她的額頭全是疼出來的汗，臉色蒼白的求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我，救我。”
圍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上前。
林文舒站在人群中，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多美妙的聲音啊，可惜，我真的很討厭你，沒有辦法給你留一條命了呢。”
救護人員趕過來的時候，王璐已經失血過多，死了。
邢昭一行人過來，錄口供的錄口供，複製監控錄影的複製監控錄影，忙了一番最後還是隻有一個結論。
王璐自殘。
邢昭氣得把口供摔在桌子上，辦公室裡的人都不敢出聲。
他深呼吸了幾下，坐到電腦桌前再次點開這幾次的現場監控畫面，在反覆觀看，反覆對比之後，他終於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幾個人在傷害自己的時候，神情都很呆滯，好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樣。
“是催眠嗎？”
邢昭走到寫滿案情的白板前，思考片刻，他大喊一聲：“江源。”
“在，在在在。”江源跑過來，“邢隊有什麼吩咐。”
“之前讓你查這幾個人的關係，你查到了嗎？”
“這個……”江源表情為難，“他們的社會關係、家庭關係，還有朋友，朋友的朋友，這些我都查了，但是查不到他們之間有什麼共同點。”
“宗教信仰查了嗎？”邢昭問。
“宗教嗎，我問過他們的家人，他們平時都不信這些的。”
江源靈機一動：“邢隊，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們是被鬼上身啊。”
邢昭無語，還有點嫌棄：“什麼鬼上身，我是懷疑他們信邪教，被洗腦了，你能不能別總是鬼啊鬼啊的，年紀輕輕那麼迷信。”
江源尷尬一笑：“哈哈，邢隊，我再去仔細查查，肯定能查出他們的共同點。”
江城第一人民醫院。
重症監護病房外站著兩個警察，裡面躺著的是被剝皮的賈強。
林文舒從病房內的陰影中走出，外面的警察全然沒有察覺，他走到病床旁，目光深邃的看著裹著紗布的賈強。
他溫聲開口：“讓你多活了幾天呢，開不開心？”
賈強閉著眼，還在昏迷。
見他不理人，林文舒收起了笑：“為什麼不回答，難道你不開心嗎？”
他伸手抓住了氧氣罩，輕輕一抬，聲音又變回了溫柔：“既然不開心，那就去死吧。”
旁邊的監護器發出的警報，外面的人聽到聲音連忙進來，看到監護器上的心電圖變成了直線。
“咳咳咳。”
周顧白戴著口罩，臉色蒼白，神情虛弱，一開口又是一連串的咳嗽。
上次元旦醉酒醒來之後就開始發燒，先是低燒，周顧白沒在意，接著就是嗓子疼，開始咳嗽，過了兩天轉成了高燒，咳嗽得也越來越厲害，他感覺自己快把肺咳出來了。
“為什麼咳，就我自己生病啊。”周顧白叫囂著不公平，“又不是隻有我自己一個人喝了酒。”
“鄭不悲也發燒了，但是他兩天就好了。”
陸長鳴走在周顧白身旁，時不時還要扶一下他，省得他把自己咳暈過去。
“不公平，這不公平。”
周顧白一直高燒不退，沒辦法只能帶他來醫院，輸了兩天液總算不燒了，可是咳嗽還是很厲害。
“我能不輸液了嗎，我感覺我好多了。”
“不行。”
“你看我手背上全是針眼，都紫了，你看我現在也都不燒了，算了吧。”
“不行。”
周顧白嘆氣：“下次我要叫秦子來陪我。”
“小心。”
陸長鳴突然往後拉了周顧白一把，周顧白趔趄一步，眼前忽然有東西閃過。
“怎……”
砰。
幾滴紅色的血濺到周顧白的臉上，他怔愣的摸了一下，雙眼直直的看向面前一步之遠的位置，一個人四肢扭曲、頭顱破裂的摔在地上。
這個人是剛剛從上面摔下來的。
周顧白嘴唇抖了幾下，陸長鳴捂住他的眼，“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