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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印象就是......
“好濃的一股烤雞味啊。”
華清揚掩鼻，方才還不覺得餓，如今這氣味一逼近，實在是嗆鼻的很，瞬間胃裡翻騰，造反似的。
哎，估計是她太久沒有聞到葷腥味的原因了。
華清揚一看，如果不是這氣味，還有拉胯的衣著，此人絕對是個英俊帥氣的人。
濃密略顯叛逆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撲哧著微微卷起的修長睫毛，黑色的瞳孔下是一雙如汪潭一般清澈明亮的眼睛，高鼻樑，薄嘴唇，劍眉星目，斜飛而入的鬢角，參雜著幾撮劉海，襯出俊逸的臉龐與輪廓。
那男子手提兩袋烤雞，嘴裡還叼著一隻雞腿在啃，甚是油膩，華清揚再定睛一看，才認出此人正是方才那個在賬房裡與大掌櫃討價還價的人。
她真是餓糊塗了，這麼生龍活虎的人剛才竟然還以為他是個病患？
“你可是有辦法，快，快說。”忍著氣味，華清揚靠近他急切的問道。
“辦法也不是沒有的，嘿嘿，我可以去......幫你採購。”
那人作噤聲狀，嘴巴一張一合，華清揚聽得出那是‘黑市’二字。
“怎麼賣？”華清揚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天底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直接開口問道。
何阿飛見她動心了，微微一笑，豎了兩個手指頭，“一株兩百兩。”
何阿飛連忙捂住她的嘴作噤聲狀，表示財不外露。
“一株兩百兩！你乾脆去搶劫好了！”華清揚驚呼，真是世風日下啊。
“你放心，我雖愛財，但是斷然不會做搶劫那種腌臢事的，搶劫那種是不勞而獲，所謂盜亦有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何阿飛雖不敢說自己是君子，但是也是很有自己的原則滴。”
“買賣講究的是心甘情願，公平交易，你不買我也不會強求滴，但是如果你要買的話，可千萬不要學這德安堂的掌櫃耍賴皮就好，我最不喜歡人家賒賬了。”
“公平？你這不是坐地起價，還不算趁火打劫嗎，一株兩百兩，這也太貴了吧，比市面上的貴了好幾倍吧。”
“你還真別說，你到市面上去給我找一株試試，你能找到就算我輸。”
“不過，如果你實在是嫌貴的話，倒也有一個便宜點的法子，就看你願不願意嘍。”何阿飛又繼續賊兮兮的說道。
“什麼法子，快說，不要賣關子啦！”一旁的白予懷喝道，他也委實被這人給氣到了，這可是救人的事。
人命關天，他向來不喜趁人之危趁火打劫，哄抬救命之藥然後再高價賣出的人。
“剛才這位二掌櫃的也說了，如今汴京城就只有皇宮裡有櫻粟草，要多少要多少，你這樣吧，你給我十兩銀子，我就想辦法帶你進宮，你去宮裡的御藥房或者太醫院偷不就行了，怎麼樣？這個方法是不是很棒，十兩，是不是比兩百兩便宜多了。”
呃……
華清揚沒有反駁，倒是白予懷暴跳如雷，“不行，絕對不行，要是被抓到，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清揚，你不要聽他的，再說了皇宮裡守衛森嚴，哪有那麼容易進去啊。”
“所以我才要收你介紹費十兩啊，畢竟我也是要冒著很大的風險的好不好。”
何阿飛好像還挺想做成這樁買賣，繼續擔保說道，“放心啦，我自然有辦法送你進去，也有辦法送你回來，只要你在宮裡面不要搞出什麼別的么蛾子來，完事後我自然會派人一起去接應你的。”
“我們不去，你趕緊給我滾蛋，有多遠滾多遠！”
見他還蠢蠢欲動，白予懷直接擼起衣袖準備幹架，怒斥道，“再不滾我叫我們店裡的夥計轟你出去啦！”
“好嘛好嘛，買賣不成仁義在嘛，我自己會走，真是不識好歹！”
說完還不忘轉頭提醒一下華清揚，狡黠一笑，“這位姑娘，你看起來就比較和善，我且再告訴你一句，如果你有需要，隨時來找我啊，若是找不到我呢，在這城裡街道上隨便抓個人來問何阿飛，他們就會領你來找我，記住了啊，我叫何阿飛。”
見白予懷準備去拿掃帚連忙逃也似的悻悻離去。
“要多少有多少，那是不是......”華清揚呢喃道。
低頭沉吟，是不是她孃親大半年的藥就有著落了，自己也不用去圍場上受華清瑤的侮辱了。
“清揚，你可千萬別瞎想啊，那皇宮是個什麼地方，哪是我們這些尋常老百姓能隨意進出的，那個人的話就不能信，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見錢眼開，妥妥的一匹白眼狼。”
白予懷說完在華清揚面前擺手搖晃，試圖喚醒她那走失了的魂魄。
“這人是誰啊，很有名嗎？怎麼他說我街上隨便抓個人問，都能知道他？”
華清揚疑惑道，她在這汴京城裡也生活了好些年，雖說不是天天在街上瞎晃，倒也不是個足不出戶目不識丁的人，怎麼不知道汴京城裡何時多出了這麼一號人物。
白予懷走到一旁的角落裡，一邊偷偷為她打包那私藏的櫻粟草，一邊回道，“他啊，你自然是不認識他啦，因為他才來我們汴京城裡不過半月有餘。”
“才半月有餘？”
又是一陣詫異，汴京城好歹是王都，地域廣大，人口眾多，魚龍混雜的。
“正常人來到這裡沒個兩三個月的，走在街上都很容易會迷路吧，他看起來倒是很熟絡的樣子。”
“對啊，雖說他沒來多久，卻已經妥妥的掌握了這裡的生存之道了，哪裡有稀缺的藥材可以採摘，他都知道，哪裡有名貴的藥物可以倒賣，他也都知道。
很多事情我這個本地的不知道呢，他啊，活脫脫一個地頭蛇，你若是有什麼要找他幫忙的，找他準沒錯，不過一般他開出的價錢都會比旁人高就是了。”
白予懷越說越發現自己的話題跑偏了，連忙圓了回來，厲聲說道，“不過這櫻粟草，你可千萬別聽他的，此人一看雞賊的很，說不定到時候把你賣了都不一定。”
又硬著頭皮說道，“你放心，這櫻粟草，我也會給你想辦法的。”
“這個人，這麼厲害啊。”華清揚若有所思，只可惜，她只聽到了那前半部分，後半部分卻是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