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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雀抬眸看他，顧湛說：“哥哥，我們明天一起去看看傅老吧？”
程雀有些錯愕。
顧湛笑著說：“這幾天哥哥總是盯著傅老的資訊，肯定也想去看看老人家了吧？”
沒錯，程雀偶爾舉著手機除了回資訊，就是關心傅老，可是傅老又總是不讓程雀去看他。
因為不想程雀指責，明明生老病死是人生常事，可是輪到傅老這，程雀卻把這一切怪在了自己身上，他總覺得，要不是因為他這個累贅，傅老現在還會很健康，能多活好幾年。
程雀一直都想去看看傅老，傅老在某所私人療養院治療著，又不讓他去看他，但是現在顧湛這麼說了。
應該不算是他的錯吧？他只是陪著顧湛而已。
程雀給自己先找好了藉口，這樣到時候去看傅老，老人家就沒法說他什麼了。
程雀衝著顧湛點了下腦袋：“好啊，那我們明天一起去，但是，你要跟傅老說是你要去看他的，我只是陪你去而已。”
程雀靈動的眼珠子靈活的轉悠著，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
顧湛哭笑不得，“為什麼？哥哥不是很關心傅老嗎？既然關心他，就應該讓人知道才對。”
程雀搖頭：“可是傅老不讓我去看他。”
說著還有點哽咽。
顧湛心疼極了，他也能明白傅老的用意，因為程雀太過於純粹了，對任何人，任何事物，那些感情太純粹，即使這個世界對他惡意太大，他能做到的，也只是怪自己，而不是去埋怨天道。
顧湛摟住了程雀，揉著小麻雀的腦袋，“想看就去看，傅老不會怪你的。”
顧湛的話意有所指，可是程雀沒聽出來。
走到了一些路邊開著一些小吃店，奶茶店之類的。
程雀以前不會自己在外面吃飯，更別說有閒心去喝奶茶，恰咖啡了，就連這些天因為顧湛的監督的原因，連喝了好幾天牛奶，都是程雀的巔峰了。
所以，在路過這些店面的時候，儘管裡頭氛圍感十足，暖色的燈光透過可見的玻璃窗面照射出來，會吸引人目光，勾著人想要去裡頭一探究竟，當然，或許看到選單，很貴，一般人就會很可惜的原路出來了。
眷戀裡頭環境的人，或許會狠下心點一杯，窩在裡面一下午。
奈何，程雀連一個眼神都不施捨過去，看都不帶看一眼的，目光直視前方，往前走。
倒是走在外面把程雀護在裡頭的顧湛，路過的時候，停了下來。
程雀感覺到身邊人的停頓，看過去。
顧湛用手蹭了蹭小麻雀被迫裹在圍巾裡的臉蛋。
不出意外，圍巾是顧湛給戴的，程雀不喜歡把圍巾遮了半張臉，但是顧湛怕他臉被風颳裂開，硬是要給他圍上。
程雀拗不過他，亦或者......他不想反抗顧湛，就順著他的心意來了。
程雀不解他為什麼停下來了：“怎麼啦？要原路返回了嗎？”
他以為顧湛是要掉頭回去了。
顧湛目光落在程雀身上，又停在身後的氛圍感十足的奶茶店裡。
這是一家國外的分店。
倒不是顧湛喜歡喝奶茶，而是挑起了深處的回憶。
他對程雀溫聲說：“哥哥，你等我一下好嗎？”
程雀觸碰到男人的視線，這才順著顧湛的目光往身後看去。
是一家奶茶店。
程雀以為他想喝奶茶，乖巧的點頭，“那我在外面等你。”
顧湛像是囑咐家養小麻雀一樣，“我很快出來。”
這才往身後走去。
出來的時候，顧湛手裡只捧著一杯，戳了根吸管，遞給了程雀。
“哥哥，這個給你喝。”
——“哥哥，這個請你喝。”
這是當年第一次遇到程雀的時候，顧湛為了坐到他身邊，還專門跑樓下去買了奶茶。
同樣的，是一杯桂花奶茶。
程雀眼睫輕顫：“給我的？”
顧湛點頭：“嗯。”
程雀還以為是顧湛想喝才買的，沒想到是給他的。
“那你呢？你不喝嗎？怎麼只點一杯？”
顧湛也很久沒有喝奶茶了，畢竟現在因為工作原因，經常只喝咖啡。
又或許是有別的心思，顧湛眼神難言的開口：“我不喝。”
程雀接過他手裡捧著的奶茶，紙杯不是透明的，看不出裡頭的景象，但是杯子外殼很好看。
奶茶是溫的，熱度透過紙杯傳到了自己的掌心裡，一路漫延至心底。
內心深處某個地方被輕戳了一下，可是程雀依然沒有什麼反應，那點微妙的不同，實在是太過於渺小了，一閃而逝，難以讓人捕捉到。
顧湛目光有一瞬間的失落，可是又在意料之中。
果然，他還是太心急了。
他一邊渴望著程雀能夠記起他，一邊又害怕程雀會記起他。
程雀喝了一口，濃郁的桂花香在舌尖漫延開來，他很喜歡。
有種熟悉感。
這讓程雀不由得就著奶茶紙杯多盯了一會兒，卻還是沒能想起任何東西來。
顧湛一直在觀察著他，不由的問道：“怎麼了？是不好喝嗎？”
時間過去了很久了，很多東西都已經變了，即使是同樣一種食物，同樣的奶茶，也很難再一層不變，或許......
它也不是原來的那種味道了，終究是有人留在了過去。
只見程雀搖頭，“沒有，好喝的，就是......感覺好像喝過？”
話落，程雀又自嘲的笑了下，“或許是我想多了吧？我怎麼可能喝過呢。”
一個連記憶的真假都有待考察的人，怎麼可能記得住是不是喝過一杯奶茶？
可是這也足夠讓顧湛開心很久了，因為程雀不是無動於衷的。
顧湛問：“那哥哥喜歡嗎？”
程雀咬著吸管又嗦了一口，聞言只來得及點頭：“嗯嗯。”
程雀一手握著奶茶，顧湛一手牽著他，兩人原路返回家。
夜空的繁星都出來露面了，即使是靜謐得過分，讓人害怕的深夜，程雀卻生出了一股滿足感。
他不由得用餘光瞄了眼一旁的男人。
或許是因為顧湛在身邊的緣故吧？
程雀這麼想著。
喝了一半，顧湛就不讓他繼續喝了。
程雀舔了舔嘴角，乖乖的聽話，他還記得家裡有顧湛親手做的小蛋糕等待他的寵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