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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雀這麼想著，上藥和包紮期間，他的手緊緊的攥著床單，快要被疼死了。
米非炎滿臉擔心，寸步不離。
“都是因為推開我，才會被劃傷的......”
程雀已經沒有精神力支撐自己開口安慰對方了，實在是，太痛了。
他想，當年他割腕的時候，好像都沒這麼痛過。
——
顧湛心情正好的處理著工作，時不時瞄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迫不及待的等著見到程雀。
明明之前十二年不見，他都能忍受，現在他是一點也忍不了了。
人已經拐到家裡了，雖然還不能吃，但是總歸讓他看著解解饞吧？是不是？
哪知道，這等著時間飛快一點沒有，倒是等來了噩耗。
手機響了，顯示著院長。
是醫院的院長，怎麼說呢，對方也算作是他的眼線吧。
畢竟又是投資專案，又是捐款，可不是白給的。
他是商人，圖謀利益，又不是做慈善的。
即使是醫院，治病救人的地方，對於顧湛來說，他都管不著。
畢竟這世界每天都有病人，都有人死亡和出生。
他又不是慈善家，沒那麼大的善心。
顧湛一直都對自己有著清晰的認知，他就不是一個善者，想要他做好人，前提條件是，程雀的存在。
要不是為了程雀，顧湛也不可能投資，更不會搭理那個看著人模人樣，其實野心大著的院長。
顧湛本來不想接的，但是又覺得，這院長雖然愛財，可是也知道他的性格，最討厭有人在他工作的時候打電話來說不相干的事情。
當然，程雀的事情除外。
這麼想著，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程雀出什麼事了吧？
他接了電話：“喂？”
院長聲音完全沒有了圓滑的態度，反而有種伏低做小，擔心顧湛會因此暴怒的恐懼。
“顧總，您要不來醫院一趟？程醫生他......受傷了。”
話都沒說完，顧湛在聽到程醫生幾個字就撈起外套往外走了。
助理拿著資料本來要去辦公室找顧湛的，只覺得一陣風忽閃而過。
小陳：“？？？有什麼烏漆嘛黑的東西飛過去了？？”
直到他敲了門，無人應答，他知道了，那烏漆嘛黑飄著都虛化了的東西是什麼了。
......
院長在打電話給顧湛的時候，天知道他做了多大的心理準備，他生怕一個電話打完，他也得去心理科看看自己有沒有被嚇出毛病來了。
顧湛幾年前來找他合作的時候，他就知道，對方心裡一直有一個寶貝的不得了的人，甚至還透過了某些手段，要讓人來她們這工作。
一開始院長還有些遲疑，在聽到程雀漂亮的履歷之後，頓時答應了。
不僅有了能力好的醫生來，還有了專案經費......
院長也不敢瞎打聽對方，但是在和顧湛多次的談話間，院長髮現，每每提到這位程雀的時候，這位人稱冰塊面癱的大總裁，臉上總是帶著笑，就連語氣都變得溫柔。
現在，院長是一萬個後悔攬下這塊燙手山芋了。
這哪是他佔了便宜啊？這是隨時隨地的炸彈啊。
他現在只祈禱程雀替他們多說說好話。
......
程雀上好藥，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泡過的一樣，長髮都溼漉漉的，粘粘在額上，頸肩，整個人都不敢動，一動就牽扯到，好疼。
只能趴著緩一緩。
轉個頭期間，順帶將因為疼痛而引發的生理淚水砸掉在了床鋪上。
睜眼間，他就看到，米非炎還沒走，就連秋卉也過來看他了。
程雀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我沒事，你們去忙吧，不還得接診嗎？”
米非炎搖頭：“不用，等會要去出診，時間還沒到。”
秋卉關心的問：“程醫生，還好嗎？”
女孩臉上藏不住事，滿眼心疼，“一看就很疼，程醫生看著就細皮嫩肉的，這得多痛啊？”
米非炎垂著眸，不置一詞。
他在懊悔，懊悔先前對於程雀的言論，他也有跟著談論一二。
他確實也看不起空降過來的醫生，還一躍這麼高，他那麼努力都沒能夠到的位置，偏偏被一個年紀尚輕，長得就漂亮，看起來就弱不禁風的人給輕而易舉的坐上了這位置。
他嫉妒。
但是在親眼目睹對方毫不猶豫的救下他之後，他心裡就被愧疚給充滿了。
他們雖然是同科室的，但是其實沒說過幾句話，米非炎也不待見他，明明他們都談不上熟，程雀卻能這樣捨身相救。
程雀看出了些什麼，卻說：“別擔心了，我沒事，就是有點疼，等勁兒過去了，就好了。”
“做這一行的，不就是這樣嗎？患者也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你的錯。”
“嗯......米非炎？”
米非炎條件反射的“有！”了一聲。
程雀笑了笑：“你要是愧疚，請我吃頓飯就抵過了吧。”
米非炎詫異的眨了下眼睛，下一瞬，看著程雀的眼神猶如看再生父母，“好！等程醫生什麼時候有時間，我隨時都可以請您吃飯。”
連說話都帶上了尊稱，可見米非炎是接受他了。
秋卉在一旁想著。
米非炎突然朝程雀伸出了手，說話間都不敢看程雀的眼睛，似乎是很羞愧，耳朵都紅了：“歡迎您來到我們科室，之前對您有偏見，是我的錯，對不起。”
程雀趴著看著伸過來的那隻手，眨了眨眼。
秋卉直接翻了個白眼，杵了杵一旁的呆木頭：“你沒看見程醫生都起不來嗎？怎麼跟你握手？”
米非炎後知後覺，“哦對對對，抱歉。”
還沒來得及收回手，一隻冰涼的手就握了上來。
米非炎眼眸顫動的看著他，程雀揚唇笑了下，煞是好看。
“謝謝歡迎。”
米非炎盯著他的臉愣了神，直到後面一道焦急的聲音傳來。
“程雀！”
米非炎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隻手就被顧湛給強硬掰掉了。
顧湛握著程雀的手，胸口起伏，滿臉驚慌。過來的時候，他都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