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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湛的握著他的手的力氣不大，卻又讓程雀無法掙開，就已經到了餐桌前了。
顧湛拉開椅子按著人坐下。
把筷子遞給程雀，蛤蜊釀蝦滑，清蒸鱸魚，白灼秋葵，還有燒五花肉。
程雀有種時隔幾世的恍惚感，他很久沒有吃過家常菜了。
先不說他本身就是個孤兒，沒爹疼沒媽愛的，再加上他自己又不會做飯，甚至對吃的都不在意，沒人管著，他幾乎很隨性，想起來就吃，想不起來就不吃，有時候餓了，卻又不想吃飯，直接把白開水當飯喝。
唯一在家裡吃過家常菜的日子，還是那段被傅老帶回家的時光，那時候傅林身體還很健壯，總是會變著法給他做飯。
而程雀為了不讓他擔心，每次都吃很多，可是因為早年的折騰，胃早就吃壞了，一下子承受著大量的食物，胃出現了反抗，總是吃完就吐。
後來傅老就控制著他的飲食，一點一點的往上增加，原本有一段時間還不錯，可是再苦不堪言的記憶襲來之後，一切又歸為了零點。
......
顧湛看著程雀突然的出神，趁機又摸了摸那令他日思夜想的臉，而後才將人喚回神：“哥哥？”
程雀：“嗯？”
顧湛示意著飯菜：“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程雀撇開眼，搖頭：“沒有。”
顧湛緩慢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信沒信，轉而說：“那哥哥快嚐嚐我的手藝。”
看著顧湛殷切的目光，程雀動筷了，每樣都先品嚐了一口，吃到某道菜是臉色一閃而過的僵硬，而後若無其事的吃下一道。
程雀對著顧湛豎起了大拇指：“好吃！你好厲害呀。”
程雀的誇獎的真心的，眼眸認真的看著顧湛，讓人想不相信都難。
顧湛很高興，他看出程雀是真的覺得好吃：“你喜歡吃就好。”
顧湛的目光在白灼秋葵上略過，程雀在吃的時候，顧湛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人看。
自然沒有錯過，程雀在吃白灼秋葵時一閃而過的僵硬和不自然，就連咀嚼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他猜，程雀是為了給他面子，才硬著頭皮嚥了下去的。
顧湛心裡有了底，程雀不喜歡吃秋葵。
顧湛伸手輕撥了一下程雀的程雀的頭髮，又很快的收回來，沒有給程雀躲開的機會。
顧湛進了廚房，盛了兩碗小米粥。
一碗擱在了程雀面前，程雀習慣性的說了謝謝。
顧湛這一次沒有放過他。
男人語氣帶著些沮喪，眼皮子都耷拉下來了，彷彿一隻失意的大型犬。
他對程雀說：“哥哥，你為什麼總是要跟我說謝謝？”
程雀張口想說這是禮貌問題呀。
顧湛又自顧自的說：“哥哥好像總是要刻意保持距離，我都覺得難受，這讓別人看出來了怎麼辦、？”
程雀張著嘴又合上了。
他思忖著，又看了看顧湛的神情，試探著說：“那我......就不跟你說謝謝了？”
聞言，顧湛表情緩和了，他點頭：“好，這是哥哥說的，以後不要總是對我道謝。”
程雀：“......好。”
他舀了一勺粥，才碰到了唇，整張臉皺巴了起來。
“嘶......”
好疼！！！
滾熱的粥燙到了受傷的唇瓣。
顧湛聽到聲音，立刻就站了起來，繞到程雀這邊，擔心的問：“哥哥，還好嗎？”
程雀都不敢合上唇瓣，往外吹著氣，試圖緩解疼痛。
聞言也只能夠對著顧湛搖頭。
顧湛皺眉，突然又想去催席玉的進度。
明明也就今晚的事情，催進度也不是這兒催法。
程雀緩過勁兒來，就看到了顧湛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程雀安撫的笑了笑：“沒事，就是燙到了而已。”
顧湛：“很疼吧？”
程雀依然是笑了笑，彷彿剛才痛得臉都揪成一團的人不是他。
顧湛不喜歡他這樣，他希望顧湛難過了受傷了痛了都跟他說。
氣氛有些安靜，程雀試圖緩解。
“那個，沒想到你手藝很好呢。專門學的嗎？”
顧湛點頭：“嗯，學的時候想著將來做給老婆吃。”
程雀自然不會聯想到自己身上，點了點頭：“你以後一定是個好老公。”
程雀說完，就將勺子裡吹涼了的粥小心的張大嘴巴送進嘴裡，儘可能避免碰到下唇的傷。
剛才燙到的時候，程雀甚至想幹脆不喝粥了。
但是這小米粥軟爛適度，直接拿捏住了程雀，想了想還是喝吧。
顧湛笑了下，“我也覺得。”
程雀又喝了一口粥，他說：“不過你老婆還沒找到，倒是先被我嚐了手藝。”
顧湛眼裡笑意更深了，“沒關係，哥哥喜歡最重要。”
顧湛看著程雀每個菜都會吃，唯獨那個方才嚐了一口的白灼秋葵，再也沒碰過，看都不看一眼。
是真的不喜歡吃。
顧湛這時候，也只是單純的以為程雀只是不喜歡吃。
後來他才知道，程雀不喜歡吃的東西很多，特別挑食，還得讓人好聲好氣哄著喂的那種！
程雀為了捧場，吃了很多，對他來說是超量了的，但是對於平常人來說，其實也就是正常的飯量還要再少一點。
程雀放下筷子，整個人癱在椅子上，背靠著椅背，皙白的手揉了揉後知後覺有些撐的肚子。
有點難受。
但是程雀不想表現出來，一個大男人吃撐了什麼的，都這個歲數了，被人知道可是要被笑話，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連吃飯都不懂得吃飽就放。
傅老以前也說過程雀這一點，後來程雀被控制著飲食，時間也有些久了。
現在沒人管著，程雀又是對自己不管不顧了。
顧湛看著程雀，揚唇：“吃飽了？”
男人這會還沒看出不對勁。
程雀不動聲色的挪了挪屁股，讓自己靠個舒服的位置，一手放在肚子上。
聞言點了點頭，“嗯，飽了。”
說話間因為不太舒服眉頭都皺了一下。
顧湛眼神在他臉上，一下子就察覺出來了。
他走過來，目光就看到了方才因為桌子的遮擋才沒能發現，程雀一直手總是捂著胃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