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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落在程雀的唇瓣上，乾裂著。
肯定很疼吧？顧湛不敢去碰，怕把睡著的人驚醒。
他坐回了駕駛座，看著倒計時的紅綠燈跳綠之後，發動車加速馳騁而去。
車子略過人潮，駛入了零星幾人的寬闊道路，兩旁栽種著花草，一看就是有人精心對待的。
直到駛入一道金色的鐵門，光是前院就比鬱秋街的小平房大了好幾倍，立著花卉，還有噴池。
要是程雀醒著，肯定會驚著張大嘴巴，感嘆一句，顧湛竟然這麼有錢的嘛？
可是一路過來，他濃密的眼睫一直垂落著，眼睛沒有睜開過。
顧湛將車駛入車庫。
顧湛解著安全帶，下了車，目光始終落在程雀身上。
他繞過車頭，來到了副駕，開啟門，彎腰將披在程雀身上的大衣將人裹嚴實了，接著連人帶大衣小心的抱了出來。
動作間，程雀就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了。
“唔......”他揉了揉眼睛，有些迷糊。
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被抱著，顧湛發覺了，聲音從頭頂傳來，性感又溫柔：“醒了？”
即使知道程雀醒了，顧湛還是沒有想把人放下來的跡象。
程雀“嗯”了一聲，以示回應，似乎是覺得這個姿勢還挺舒服，小動物似的蹭了蹭。
顧湛見狀，眼裡浸滿了笑意。
聲音多了些安撫，還輕拍了拍懷裡人：“到家了，困得話繼續睡。”
男人的聲音似乎帶有魔力，亦或許是程雀本來就不太清醒，聽了這話，就又閉上眼睛，在顧湛懷裡睡了過去。
頭頂有了點觸感，一觸即離。
顧湛親了親他的發頂。
抱著人進了屋裡。
屋裡地暖開著，偌大的房子裡暖烘烘的，跟外面的嚴寒簡直一個天一個地，暖和的溫度讓原本睏倦的人睡得更沉了。
顧湛腳步不停的抱著人上了樓，來到了主臥，裡頭設施俱全，卻沒有住過人的跡象，似乎在等待著某人的到來，為一人精心準備的一般。
顧湛小心的將人輕放在柔軟的床上，軟度足夠讓人輕陷進去，又仔細的給人蓋好被子，將被角捻了捻。
這才就著床邊坐下來，一手撐在床上，觀賞著程雀的睡顏。
顧湛眉目深情，彎腰下來，一吻落在眉心。
他無聲的說著：“哥哥，你跑不了了。”
顧湛一直留著主臥，這是為了他們兩準備的，他一個人一直住在次臥，他固執的等待和認為，主臥要一起住。
主臥連著衣帽間，浴室都有，很大，一間臥室而已，幾乎是程雀之前鬱秋街住的地方的全部面積甚至更大。
顧湛捋了捋程雀頭髮。
這才下了樓，重新去車庫，將人的那幾乎可拿也可不拿的行李提上來。
其實顧湛更想重新給程雀買，什麼都買，想要什麼買什麼，可是他知道，程雀不會同意的。
思及此，顧湛輕嘆一口氣，慢慢來吧。
現在人已經在自己眼底下了，不是嗎？
他會給他更好的生活的。
顧湛回到了主臥，將行李箱放下，就又趿著腳步來到了床邊，坐了下來，繼續盯著人看。
他倒是很想一起躺下，就怕等人醒了會受到驚嚇。
顧湛只好忍著。
他看著程雀的唇上的傷口。
對著手機敲了敲，讓人送可食用無害的藥膏和潤唇膏過來。
心裡惦記著程雀說的不喜歡藥膏的味道，還特地囑咐了對方。
【藥膏不要有太濃重藥味的，最好有一種桂花香的味道。他喜歡。】
對方回覆：【呵，你直接讓我重新研製一款得了唄。】
顧湛：【既然你都說了，那就研製一款吧。】
字裡行間都能聽出他那欠扁的意味，明明不是語音，卻能讓人想象出顧湛在發這字時的面無表情。
席玉：【......】
敢怒不敢言。
顧湛無視席玉無聲的憋屈和控訴。
又發了一條催進度：【最好儘快。】
席玉看出他的焦急，這才神色認真了起來：【怎麼回事？程哥很嚴重嗎？】
顧湛：【嗯。】
席玉是開藥物科研公司的，話語裡，也都是對程雀的關心，好似他們本該認識。
席玉：【知道了，我會盡快把東西給你。】
顧湛收起手機，程雀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隻手從被窩裡跑了出來，就搭在被子上。
顧湛握住了他的手，依然是冷的，棉被很厚，卻依然捂不熱程雀冰冷的身體。
男人琉璃般的眼眸黑沉沉的，周身氣壓有些低。
程雀的身體狀況，似乎比他認為的還要嚴重。
顧湛擰著眉心，臉色很難看，那是程雀這幾天接觸以來不曾見過的冷意，跟男人那張具有攻擊性的臉龐相符合，這才是他本來的模樣，冷然又不近人情。
卻偏偏對著程雀，才會流露出溫柔。
顧湛抱著程雀的時候，第一個想法，就是對方太瘦了。
男人坐在床邊，身上只剩下一件高階定製的黑色襯衫，手心卻如同火燒一般，溫熱滾燙，握著程雀的寒意的手，企圖將溫暖傳遞給對方。
顧湛手指輕輕摩挲著程雀過度纖白的手背，不小心卻碰到了腕骨處，摸到了什麼凹凸不平的，像是傷口。
這念頭一閃而過，顧湛臉色一冷。
翻過程雀的手，赫然映入眼簾的，刺目又礙眼的兩道深厚的疤痕，怎麼有的只一眼顧湛便能看得出來，甚至都能夠想象出，對方在割傷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握刀手勢。
看到陳舊的疤痕，男人眼皮一跳，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痛了起來，彷彿那些傷痕也毫不留情的割在了他的心臟處。
痛得難以呼吸。
他沉重又艱難的吐出一口氣，額間青筋微微跳動。
這是怎麼傷的，他心裡更害怕的是，這是程雀自己弄的，他當時究竟是什麼樣心情，怎樣的痛苦和難熬，才會走向極端。
這疤痕，一看也很久很久了。
顧湛喃喃自語：“當時明明還沒有的......”
難道是在程雀消失之後？這就是哥哥為什麼離開他的原因嗎？
當時的顧湛，還是一個被家族拋棄的孩子，也就才十四歲，一個人被扔在異國他鄉，也就是那個時候，顧湛遇到了程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