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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緩慢的對彼此點了點頭，都覺得事情不簡單。
程雀倒是有些不自在，特別是在顧湛說他們倆就差領證的時候，那大眼睛小鹿似的，不可置信的發著顫看著眼前明明年紀比自己小，卻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男人。
腦海裡莫名閃過一句，這人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這麼高？
張嘴要解釋突然想到，他們確實要假結婚，到嘴邊的話又縮了回去。
都說做戲要做全套，程雀說服了自己。
顧湛聽著不遠處幾人小聲嗶嗶的，卻不太滿意了，施捨了個眼神給秋卉他們，卻是微微笑著的：“你們，是要去吃飯嗎？”
潛含義，可以滾了。
秋卉立刻反應過來，拉著米非炎和其他兩人連忙告別，不做電燈泡。
“對對對，那我們先去吃飯了，程醫生和顧總用餐愉快啊。”
此時只剩下他們倆。
顧湛盯著程雀看，突然笑了一聲。
程雀：“？？？笑什麼？”
顧湛：“哥，白大褂不換下來？”
程雀有些囧：“哦對，差點忘了。”
......
程雀先前午飯要麼隨便墊吧兩口，要麼就是去食堂，但是食堂人太多，對於這個剛空降過來的醫生，大家自然是充滿好奇，也有人不服，覺得年紀輕，就坐上這麼個位置，肯定背後有人有貓膩。
人心就是如此，不管是什麼職業，總會有人因為你的優秀，你在他們同樣的年紀裡，那些人沒能做到的事情，沒能成就的東西，你做到了，別人就會覺得嫉妒，揣測，指指點點。
他們總會去指責你和否定你，千方百計的試圖讓你去相信，他們做不到的事情，你也絕對不可能做到。
倘若你做到了，那你就是怪物，就是異類，就是被排擠的那一個。
偶爾也會有別的科室的醫生過來詢問攀談，不管是不是好奇，還是別的什麼，程雀都無心應付。
但是今天因為顧湛找了過來，程雀就被帶著出去吃了午飯。
選了一家飯館。
還是包廂式的。
點完餐，顧湛突然朝他伸出手。
程雀：“嗯？”
顧湛解釋：“哥，手機給我一下，加個聯絡方式。”
程雀這才想起，他們倆昨天確實沒有加聯絡方式。
微信還是他轉回國之後，才下載的，熟知程度比可算是新手。
按照網友的話來說，程雀就是2G網，比大部分會刷抖音快手的老年人還慘，一天天除了看病例就診之外，國內許多新聞財經之類的都一概不知。
不然也不會不知道顧湛的名號。
程雀把手機遞給了他。
“沒密碼？”顧湛有些意外的問。
“嗯，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在裡頭，就沒設定。”
程雀實話實說。
顧湛點了下頭，彷彿在心裡操作了很多遍，快速的存了自己的號碼，又加了微信。
這才還給了程雀。
程雀瞄了一眼，顧湛的微信名是James，頭像是一片漆黑中，潛藏著一點明亮。
程雀盯著名字，突然問顧湛：“你之前在國外待過？”
顧湛好似從方才就一直在看著他，聞言一笑：“嗯，很久了。”
程雀原本心臟一提，突然又放下了心來，世界那麼大，T國是國外，K國也是國外，不會那麼巧，在同一個國度的。
不然顧湛現在肯定不會坐在他對面，還平靜的跟他吃飯了，他的事情在T國雖然沒有人盡皆知，可是熟知程度也大差不差了，要是顧湛也是在T國，現在不可能如此心平氣和，恐怕也會跟其他人一樣，無一例外的熟悉的冷眼了吧。
程雀鬆了一口氣。
顧湛又跟先前一樣，先舀了一碗湯給程雀潤胃。
程雀又是一聲謝謝。
顧湛沒答話轉而提起了假結婚的事情。
“哥，下午去把證領了吧？”
程雀眨巴了下眼睛，看他：“這麼快嗎？”
顧湛輕笑一聲：“不快了，昨晚回去跟傅老通了個電話，老爺子都念叨著希望你成家呢。”
程雀又沉默了，本來覺得不用這麼快吧，顧湛又精準的戳到他在意之處。
顧湛攪著湯，就差把成塊軟嫩的雞肉都攪散了，還無知無覺，等著程雀的回答。
其實昨晚他根本就沒有跟傅老通電話，畢竟那麼晚了，老人家身體不好，早就歇息了。
要真通電話了，程雀的微信早就到手了，還用等到今天才加上？
不過都是哄騙人的方式。
氣氛一時安靜，顧湛面前的湯愣是沒喝過一口，手上攪粥似的，湯都涼了。
這才聽到了程雀的聲音：“好，那我先請個假。”
顧湛緊繃的臉色聞言終於放鬆下來，重新揚起了笑意，心下鬆了一口氣。
“好。”
程雀隨意一抬頭，就看到顧湛閃亮亮的眼眸，這才驚覺，顧湛比他小這件事，多少還是有點孩子的氣性的。
至於請假是否同意，就是顧湛一個電話的事了。
他要結婚，誰敢擋住他的路？他好不容易等到人回國，恨不得現在就把人拐回家去。
誰要是在這個時候當擋路石，完全就是找死。
兩人手握身份證戶口本，來到了民政局，在他們這個社會，同性結婚已經合法，雖然還是會有人太世俗接受不了，但是大多數都已經預設了這種合理的存在。
兩人才進了門，程雀倒吸一口氣，人也太多了吧？
今天是個好日子嗎？他不愛看日曆時運，只覺得裡頭排隊等待的人，堪比昨晚在中餐館吃飯。
顧湛卻牽起了他的手，一陣暖意從手裡傳達至四肢百骸，程雀一時忘記了掙扎。
好暖和。
顧湛卻是不動聲色的皺了下眉，“手怎麼這麼冰？”
今天的溫度比昨天好一些，可是程雀的手就像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一樣，一片冰涼。
程雀還以為是他冰到了對方，就要收回自己的手。
哪成想，顧湛卻用了點力，沒讓程雀睜開，牢牢的握在手心裡。
顧湛聲音溫柔：“我們去那邊等一會吧？”
程雀手掙了一兩次，沒掙開，又看到來領證的人幾乎都是摟摟抱抱的，為了不讓別人看出端倪，程雀也就不掙扎了，任由顧湛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