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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她外厲內荏的聲音，陸衍轉過頭，視線落在她唇上，眼神又開始變得危險。
溫嫿後知後覺，把圍巾拉上後站起來就往外跑，“你先慢慢烤著，我去接阿婆。”
她慌不擇路，連跑錯了方向都沒有發現，陸衍好心提醒，她卻並不領情，十分硬氣的接了一句：
“我就喜歡從這邊去！”
那聲音脆生生的，在屋子上繞了幾圈才消失，和她平時軟軟的聲音很不相同的，聽起來就是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
陸衍大笑出聲，怪不得阿婆時常嫌她煩呢，原來她在家時都那麼活潑啊。
說是去接阿婆回來，可溫嫿回來時，接的可不只有阿婆一人，在她身後，跟著十幾個老太太。
她兩手分別提著兩條大魚，一進門就對著陸衍討好的笑笑，見陸衍不說話，整個人都萎靡了。
“我也不想的，人是阿婆請的。”在陸衍平靜的注視下，她又心虛地接了一句：“活兒是我應下的。”
都是一個村裡的人，還都是長輩，阿婆雖然說的是客氣話，可人家當真了，她一個當晚輩的，還能把人往外趕？
就在兩人僵持的這點時間裡，進來的十幾個老太太都已經自己找好凳子坐了。
她們圍在火堆旁，雖然是在聊天，但多數都是在聽阿婆吹噓。
見她頭越來越低，恨不得埋進胸膛裡，陸衍才揉揉她腦袋，把她手裡的魚接了過來。
“沒關係，人多還熱鬧點。”聽他語氣並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溫嫿抿抿著嘴，不好意思地伸手。
“還是我去收拾吧。”魚是她帶回來她，全讓他收拾，也挺不像話的。
陸衍沒鬆手，下巴朝烤魚架抬了下，“你去盯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他說完就走，溫嫿看看烤魚又看看聊著天南地北的老太太們，認命搬了個高凳過去。
溫嫿把握不住火候，把魚翻得就好像都炒菜，要不是阿婆抽空看了一眼，她還不打算停下。
陸衍動作很快，回來時除了四條收拾好的魚，還提著一箱牛奶。
什麼都沒有加的純牛奶，用熱水泡暖後，一半的老太太都嫌難喝。
溫嫿咬著吸管，突然想起屋裡的兩大筐橘子，她拿了個籃子進去，出來時籃子已經裝滿了。
老太太們聊著她插不上話的八卦，她閒得慌，於是站在陸衍對面，一個接一個往炭火旁放橘子。
“這是個什麼吃法？”陸衍幫她把滾進炭火裡的橘子扒拉出來，邊問邊揮手讓她別靠那麼近。
“太冰了，要熱過才能吃。”火烤多了身體發燙，她其實挺想吃個冰冰的橘子的。
可阿婆在呢，雖然看上去沒有注意到自己，但溫嫿很肯定，她要是敢往嘴裡放點冰的東西，阿婆下一秒就會跳起來把她暴打一頓。
陸衍剝了個橘子，當著她的面扔進嘴裡，見她氣得直瞪眼，忍不住笑了。
“你的魚烤好了，拿著籤子吃還是拿個盤裝著？”
溫嫿喜歡吃乾乾的烤魚，連骨頭都酥脆得那種，為了把魚烤好烤魚，陸衍可費了不少功夫。
架子上的兩條魚都是自己的，溫嫿偷偷去看阿婆，見她們都沒有注意到這邊，才踮著腳朝陸衍小聲道：“我去拿盤子啊。”
自己先吃，讓一群長輩幹看著，也太不禮貌了，所以她要偷偷吃，不讓她們發現。
先說好，她可不是小氣啊，是這魚烤得太乾了，就算她分出去，老太太們也啃不動。
她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吃的是什麼好東西呢。
陸衍捏了把她的臉，才換了兩條魚上去烤。
“阿婆，要不要先吃點土豆？”天都已經黑透了，阿婆還沒有吃東西，陸衍怕她餓壞了。
話說到一半卻被打斷，阿婆拍拍大腿，“嘖”了一聲，朝陸衍不耐煩揮手，“不用了，我不餓，剛剛在李家吃過了。”
拿盤子出來的溫嫿正好聽到這話，看看手裡準備拿去給阿婆的饅頭，哼了一聲，又給放回去了。
壞阿婆，在別人家吃飯也不叫上她，要不是她聰明先吃了點零食，現在餓壞的就是她了。
把兩隻魚裝進盤子裡，溫嫿抬了個大凳子過去，把魚放好就開始吃了。
她坐在陰影處，從阿婆的方向只能看到個模糊的影子。
陸衍往魚身上刷了兩層油，見溫嫿正在和烤魚奮鬥，他藉著送烤土豆的藉口走過去，趁溫嫿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快速在她臉上嘬了一下。
這院子裡那麼多老太太呢，要是被其中一個看到，溫嫿半個小時後就能成為整個小村的談資。
他膽子越來越大了，溫嫿惡狠狠咬著手裡的烤魚，心想著等會兒散場了一定要找他聊聊。
兩人現在雖然在處物件，可在別人面前，還是要注意點影響。
他臉皮厚不怕，她可不一樣。
小姑娘明明很生氣，卻硬憋著不發，陸衍知道她怕被人看見，得寸進尺地又親了一下。
這麼囂張的人，溫嫿還是第一次見，她用手背貼著被親到的地方，朝陸衍小狗磨牙。
“你再這樣動手動腳的，我可就真的生氣了。”
她嘴裡說著生氣，可卻沒有一點震懾力，因為壓著嗓子，聲音還軟乎乎的，軟得跟撒嬌沒什麼區別。
陸衍沒敢把人惹急了，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在她防備的眼神中後退回自己位置。
威脅終於離開了，溫嫿鬆了口氣，邊喝牛奶邊盯著他，確定他沒有再過來的意思才鬆了口氣。
老太太們也喜歡吃烤魚，不過因為是吃過晚飯再過來的，因此吃的都不多，十幾個人連拿來的四條魚都吃不完。
阿婆吃了半條，溫嫿連自己那兩條都吃不完，最後剩下一大塊，就全進了陸衍的肚子裡。
那條烤焦的魚被陸衍處理過才給的小花，吃到了心心念唸的烤魚，小花一晚上都沒有鬧，吃完後就老老實實進屋窩著了。
時間過了九點，老太太們也都走光了，阿婆摸了摸懷裡，確定鐲子還在，才指揮溫嫿收拾東西。
“我先回去睡了，你自個兒收拾吧，要是不想收拾，就這麼放著。”阿婆頓了頓，在溫嫿一臉期待的目光中，又道：“明天你再收拾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