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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兩虎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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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得劉子惠這麼主動,劉辯立即許官:“傳旨,劉子惠為鹽田令,掌管鹽鐵司;逢紀為鹽鐵監,巡查各地;耿武接替冀州刺史府冀州治中從事一職,主管眾曹文書,居中治事。”

冀州刺史府沒有刺史,治中從事為冀州官員之首,相當於不是刺史的刺史;訊息一傳出是全州震動,鄴城中頓時出現了大批四處跑動的人,耿武的府門口立即熱鬧了許多。

司馬朗黃昏時候一回到家,司馬懿就問:“大哥,是不是準備對渤海郡動手了?”

司馬朗沒有回答,司馬懿又問了一次,司馬朗抬起頭,凝視著司馬懿,努力回想劉協的那種精明機敏,再對比眼前的弟弟;司馬朗緩緩地說:“皇上要出手了,我警告你,別惹事生非,皇上不是一個善茬。”

司馬朗的威脅顯得毫無意義,司馬懿根本不屑一顧:“我們沒必要屈服於壓力,今天我去了那個養豬場,不得不說,皇上是個聰明透頂的人;白白胖胖的那頭肥豬就是耐看,可以幫助一家農戶掙不少的錢。我明白荀或那傢伙為什麼對皇上死心塌地,這樣的人物百年不遇。”

“那你是有解決渤海危機的辦法了?”司馬朗的聰明不在司馬懿之下,只是司馬朗從小掌管那些家中的雜事,在性格上比司馬懿穩重,對事情的反應比司馬懿要慢上一拍。司馬懿得意地說:“我聽說一件事,肯定對你們有幫助。”

司馬朗都沒聽什麼事,當機立斷地說:“跟我去見皇上,除非你認為皇上會是最後的輸家。”

司馬懿這次沒有拒絕,乖乖地跟著司馬朗來到行宮,此刻天色已黑,劉辯正在和陳宮、荀或探討袁紹與張邈的關係,一聽說是司馬懿來人,劉辯立即接見了兩人。司馬懿一見劉辯就問:“皇上,你是怎麼知道我有狼顧之相,我查過了家裡人,沒有發現什麼細作。”

這話大逆不道,雷霆雨露,皆是皇恩;不要說司馬懿沒有證據在亂猜,就是有證據也不能說,更不應該當著劉辯的面問。司馬朗輕喝道:“別胡說八道。”

劉辯笑著阻止司馬朗說:“沒關係,我就是猜的。”

“沒意思。”司馬懿滴咕了一句說:“在鄴城,有一群悄悄活動的人,秘密造訪監獄,辛苦地安排一個又一個的人離開鄴城;他們在人們躊躇或畏縮之時,就會提供幫助。”

司馬懿的故事讓荀或三人變色,這樣的人類似於遊俠,但是能從監獄裡撈人,可比遊俠厲害多了。劉辯隨口問道:“對於任何人都是這樣?會不會一個真正需要搭救的人,他們反而置之不理。”

司馬懿卡殼了,頓時明白自己和劉辯不同在哪裡,視野上的不同;司馬懿當即放棄遊說的打算,問劉辯:“皇上真的沒興趣?”

“假的。”劉辯心裡門清,自己這個穿越者就像一個很高明的考試作弊人,興許能拿到相當好的成績,但是與那些真正的學霸在一起廝混討論,遲早會露出原形。偏偏司馬懿就是一個真正的學霸,爭霸路上的每一個技能和品質都不缺,劉辯懶得去以己之短博人所長,乾脆胡扯。

司馬懿確實有些猶豫,司馬懿甚至認為,劉辯肯定知道一些自己說的情況,畢竟司馬懿是曉得青銅司是做什麼的,也清楚郭嘉這個人的實力;司馬懿甚至認為,劉辯是在故意隱瞞什麼。

司馬懿不清楚的是,劉辯的心情甚至比他司馬懿更加沉重,司馬懿都能曉得一些秘密,而郭嘉卻沒有說過,很顯然,掌握和宣揚這個秘密的人都是在一個小圈子裡。這才是最可怕的,連六國盟那樣神秘的組合都聽說過,可是沒聽說過這個圈子,劉辯甚至感覺自己和郭嘉失責。

兩人看上去都有些尷尬,沉默了一段時間,司馬懿突然說:“皇上不應該沉默下去,要打垮那些在地方上實際割據的人。”

“司馬懿,我覺得首要的還是要安撫百姓。”坐在劉辯左側的陳宮突然說了一句:“皇上可以採取恩威並施的手段。”

司馬懿笑了笑說:“人的貪心是滿足不了的,那些人都以為自己是赤眉綠林,最起碼是呂不韋。”

劉辯一皺眉,感覺司馬懿這個人確實不簡單,這才多大的年紀,說出來的話彷佛一個歷經滄桑的人;陳宮也是見多識廣的人,站在他的立場,很難苟同司馬懿對那些諸侯下的評語,陳宮唏噓地說:“其實都是時勢造英雄。”

劉辯看出來司馬懿的為難,畢竟陳宮這種引經據典的說法,很少有破綻;劉辯堅定地站在司馬懿這邊:“要是讓那些人以百姓富庶來爭官位,他們一定不會同意,所謂英雄,實際上與梟雄沒什麼差別,會隨著環境的變化增長野心,或者變得澹然。”

陳宮等人都聽懂了劉辯的意思,但是陳宮不服氣,問道:“皇上可以舉一個例子。”

劉辯點頭道:“董卓,聽說董卓在修建郿塢,現在正是董卓與我們開戰的時候,他一度表示願意談判,為什麼還要花費巨資去修建一個自己居住的城堡?聽說郿塢的城牆與長安城一樣高,董卓在擔心什麼,在擔心誰?”

司馬懿搶答道:“董卓現在沒有擔心的,他是在擔心後面發生的事,難道董卓想取代劉協?我明白了,皇上一直在等,就是等這樣一個機會。劉協雖然沒有實力,但是其他人有,這些人還需要劉協所謂的大義,是絕對不會允許董卓這麼做的。”

不愧是搞陰謀詭計的高手,劉辯是照著答桉編問題,可是司馬懿卻一眼就看到了答桉;尤其是司馬懿的腦補,讓陳宮和司馬朗都是一驚,如果劉辯真的是在等這個機率,那麼劉辯就是神了。

劉辯倒是想謙虛幾句,荀或插話說:“所以我們要置身事外,不管長安那邊發生什麼,我們都不參與,以最後的結果作為我們改變方針的前提。”

董卓既然這麼擔心,就不會給其他人出手的機會;劉辯試探地問:“要是有人用這個去刺激劉協與董卓,你們猜會發生什麼?”

司馬懿明白了劉辯的意思,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司馬懿這次沒有回答,聰明地閉上了嘴,其實也是在掩飾內心的緊張。司馬懿知道,鄴城的置身事外,不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長安要是攸一場瘋狂的暴風雨,劉辯很可能趁機出手,席捲天下。

陳宮挺胸道:“劉協只能忍著,但是有忍不住的人;隨著董卓的囂張,長安的氣氛會越來越低沉,悲慼、憤怒的情緒會蔓延,最後感染了所有人。不,我說錯了,不是所有的人,是那種自以為有能力的人。”

陳宮的話鏗鏘有力,一直到談話結束都影響著陳宮的情緒,最後答應了司馬朗的邀請,一起來到春秋酒肆繼續在行宮裡的話題;春秋酒肆即使不是全鄴城絕無僅有的一家,至少也是這條街上惟一一家能賣和得意樓一樣美酒的酒肆;因此那種小瓦罐的酒,成了酒肆的標配,擺在一走進去就能看見的地方,很聰明地被擺在高低兩排。

至於酒肆的客人,反而是形形色色,走到包廂的途中,滿耳都是關於鹽價的問題,甚至有人在說劉辯要召見甄逸三人的事;訊息傳得如此之快,實在是令人乍舌。三個人不以為然地進了包間,劉辯的這個舉動耐人尋味,其中的隱情絕不是酒肆這些客人可以想象得透的。

司馬懿想到了一個自以為絕妙的話題,一坐下去就問陳宮:“皇上是不是想插手食鹽的生意?”

陳宮微微一怔,隨即說道:“可能,這個取決於甄逸三人的態度,如果甄逸等人能擺平這件事,皇上就會放手不管;否則,皇上就可能參與食鹽的生意,劉子惠的鹽鐵司,其實就是一個很有力的武器。讓逢紀去巡查四方,就是一個警告,逢紀有才能,又是冀州的本地人,能有幾個秘密瞞住逢紀的。”

“那麼……”司馬朗伸手拿過包間裡的一罈酒,拍開泥封說:“皇上的酒坊搬到鄴城,重演了在洛陽的一幕,不到兩月就佔據了大半的市場,最為玄妙的是,皇上和趙忠、何苗,都把自己酒坊裡的釀酒師傅,先一步送出了洛陽。董卓進京,似乎曉得的人太多。”

司馬懿眉毛揚起,問:“董卓做了皇上不願做的事。”

“扯遠了。”陳宮可不想知道得太多,在劉辯身份發生的稀奇古怪的事還少嗎?鄴城這邊的人根本不知道,在晉陽那邊,還有劉辯的一個分號,司空楊奇的兒子楊亮主持著;陳宮做了一個判斷:“皇上只是想試試,他對生意有一種特殊的愛好。”

陳宮說得沒錯,劉辯是真的有這個試一試鹽田的衝動,打遊戲種田,看網文種田,可是真到了大漢,才發現種田是一件苦事,並且沒有什麼收穫,改變不了自己和身邊人的命運。但是鹽這個玩意完全不同,在這個時代不僅是日用品,而且是稀缺資源,要是做起來,不說能掙到多少錢,最起碼自己的日子要好過一點。

劉辯的神思開始幻走,回憶著那些不經意瀏覽過的文字,只恨自己不是一個計算機的腦袋,可以把看到過的資料沒有誤差地複製下來。劉辯想了很久,還真是想到了一些內容,純粹就是在打遊戲時候胡侃的內容,興許當時是在大腦興奮的時候,印象反而比其他時間深刻許多。劉辯一點一點記下自己想起來的隻言片語。

荀或對劉辯這種殘缺不全的資料已經習以為常,並且私下認為,這才是劉辯的真實水平,劉辯應該是讀過某些書籍,只是那時候的劉辯多半是強記硬背,壓根就不懂其中的意思,只是現在遇到情況才能想起一二。

荀或的感慨是劉辯的命好,能遇到這樣的機會,更佩服那個讓劉辯背書的人,在那個時候就看到,這樣知識,對一個皇帝有用,這是何等的眼光和睿智啊。荀或自詡聰明,可是依舊感受到了高山仰止的壓力。

荀或拿了資料,立即去找楊奇商量,沒有別的,就是荀或明白,每一個大家族,其實都窺伺過鹽的生意,多多少少儲備了一些相關人才。荀或是怕荀家的底子不夠,可是讓人遺憾的是,楊奇手中還真沒有這樣的人,楊家這一塊的資源都在楊彪那裡。

只是楊奇比荀或有底氣,趙忠那個宦官就是冀州人,楊奇不相信趙忠沒想過染指鹽田。為了顯示重視,楊奇親自去了一趟趙府,趙忠二話沒說,交出了兩個管事和三十名鹽工的身契。荀或又讓郭嘉在鄴城尋找鹽商和鹽工,先後找到了四十多人,然後一起在青銅司羈押起來,荀或親自出馬,用劉辯的方便反覆諮詢。

荀或發現,劉辯寫的大部分是有用的,就連那些鹽商和老鹽工都嘖嘖稱讚,認為是一個懂行的人寫的。只是在鹽的提煉上面,沒有人猜到劉辯的意思,荀或只能帶著兩個最有經驗的老鹽工去找劉辯,劉辯想了半天說:“書中說曬鹽無需什麼特殊的知識。”

大海對於海鹽,還是最原始的製取方法煮海為鹽,用盤為煎,用鍋為煮;曬鹽,其實就是讓人疑惑的地方,一個老鹽工囁嚅著說:“皇上的意思小人能猜到大概,就是在氣候溫和,太陽光強的地區選擇大片平坦的海邊灘塗,構建鹽田。其他的細節小人都能理解,哪怕沒見過,估計也能琢磨出來,可是鹽田怎麼弄?”

這一點劉辯倒是有心得:“我在紙上寫了,蒸發池和結晶池,其實都是日曬,太陽越烈越好;最後出鹽的不是平臺,應該是七到九級的曬臺,一層層讓結晶的粗鹽留在曬臺上。”

老鹽工一拍腿:“我明白了,那麼多的海水一下子是曬不幹的,每次把快乾的滷水單曬,才能曬出鹽巴來。”

荀或微微一笑,這件事總算有眉目了。

鄴城的人在議論,冀州的人在議論,身為當事人,甄逸明白自己遇到了人生最難過的坎了,推薦自己給劉辯的田豐投奔了袁紹,好在自己有韓勐這個後手,劉辯對自己還是禮遇有加,甚至幾次讓劉子惠暗示自己,可以加官。只是自己謹慎,始終遊離在劉辯的圈子外,周旋於各方勢力。

可是這次面對鹽商的風波,劉辯點了名,用腳趾頭想也明白,只要拒絕劉辯好意的人,必定會被劉辯打入異冊,少年雄主,風頭正勁,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雷霆之怒。

換作一個月前,甄逸還未必相信劉辯的厲害,但是於毒和鮮于輔的下場,讓甄逸心驚,那可真正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陶升、田疇、樓難只因為沒做殊死搏鬥,哪怕臨陣投降,依舊活得好好;而於毒在逃跑的途中,還是被牽招緊追不捨,最後丟掉了苦心經驗的大寨,失去了在冀州的立足之地。

至於鮮于輔家就更慘,公孫瓚直接將鮮于輔家的家財全部充公,奴僕家人全部流放,聽說光流放到遼西的就有兩千多人。甄家可是比鮮于輔更肥的一隻羊,甄逸要是不擔心才是假的,可是甄逸不敢有所行動。

生意場上沒有朋友,高家和公孫瓚更不是甄逸的朋友,就意味著三人結不成聯盟,甄逸正在猶豫地時候,高家來人,是高家的三爺高懷亮,因為二爺早死,高懷亮實際上是高家的第二實權人物。

高懷亮來,就是藉著高幹的由頭,把兩家說成親戚,希望高家與甄家能攜手同行,把冀州人的厲害顯示出來。甄逸苦笑,這又是一個要自己站隊的,殊不知這是自己最為難也最討厭的地方;高懷亮彷佛絲毫沒有察覺,還在自說自話:“樂何當就是公孫瓚的一條狗,要不是劉辯瞎了眼,把渤海郡交給公孫瓚,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

高懷亮這是明顯地顛倒黑白,要不是公孫瓚大破黃巾軍,將黃巾軍趕回了青州,現在的渤海郡十有八九已經是黃巾軍的天下;甄逸不想替什麼人辯駁,尷尬地問道:“高延怎麼想的?”

高懷亮得意地一笑說:“我就知道甄家主你有見識,我大哥的意思就是,繼續提高鹽價,一直到鄴城受不了,答應我們將公孫範和樂何當趕走。甄家主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在旁邊看好戲就行了。”

“那麼,皇上那邊?”甄逸的心都懸了起來;高懷亮哼了一聲說:“一個小孩,算得了什麼,我們就是要表明立場,學一學江南的魏朗。”

不吉利,甄逸在心中連啐幾口,魏朗為了不應召自殺了,自己一個生意人,要是這樣的話,那還做什麼生意?高懷亮的腦子一定壞掉了,甄逸心中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高延是不是故意要高懷亮來迷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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