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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胚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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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想過,在這片蔚藍的星球之上是否存在著我們認知之外的東西?

不,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相信,即存在。

……

一道刺眼的白光射入我的夢境,我猛然驚醒過來,儘管閉上眼睛,我依舊能感覺這道光刺穿了我的眼瞼,讓我忍不住流淚。

許久之後,我放下擋在眼睛前方的手,逐漸適應了這道光,我緩緩的睜開眼,在距離我不遠處,那是一位穿著藍色囚服,手上戴著鐐銬的男人,他正看著我,就像我看著他一樣。

我扭過頭去,左邊,右邊,上邊,下場,每個方位都是這個男人,我搖了搖頭,我知道那是我,我被關押在一間四周全是鏡子的牢房之中。

“28號。”一陣輕盈的男聲傳來,我四處打量,但是找不到任何人。

我明白,或許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此時正在這間玻璃房之外看著我,用著話筒和我交流,他能夠看到我,但是我看不到他。

“請回答我以下問題。”那個人再次開口,聽不出任何感情。

我點了點頭,仔細聽著他接下來要問出的問題。

“您最喜歡哪種動物?”

“貓。”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您如何證明自己存在。”

我愣了一愣,這個問題有點奇怪,但我思索片刻後仍是回答:“我無法證明自己不存在,因此我相信自己存在。”

“反證法麼?”男人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我能聽到金屬在紙張上劃出的沙沙聲,所以我猜想,他一定是在記錄著什麼。

“最後一個問題,您是否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著我們認知之外的東西。”

“我相信。”我幾乎是立即回答,但男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為了讓他相信我說的話,我立馬補充道:“因為我親眼見過。”

我沒有騙他,我確實親眼見過……

“哦?”男人似乎來了興趣,我聽到他把鋼筆筆帽蓋上的聲音,“能詳細說說嗎?”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緩緩開口:

我叫顧煒,畢業於四川理工大學應用化學專業,今年22歲。

我如同其他的大學生一般,在畢業以後扎入求職的洪流之中,但我就如同一粒沙子,在這場大浪淘沙之中被掩埋到了海底。沒辦法,為了生存,我最後只好選擇了送外賣這一份工作。

不過還好,我有一個溫柔並且關心我的女朋友,即便我們過著貧苦的生活,即便我們只能蜷縮在一間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房中,但我們依然相信這都只是暫時的,在無數夜裡,我看著她熟睡的臉龐,我總會在心中暗自發誓,一定要帶她過上好日子!

轉折發生在一天夜裡,那天我送完最後一趟外賣,正準備回家,但一條訂單傳送到了我的手機上。

我看著地址,那是一個很偏遠的地方,我本不打算接這一單,但是看到了這條訂單的配送費以後,我猶豫了,70元,這一趟就抵上了我半天的工資,我實在是無法拒絕,在思索半天之後,我還是決定接受了這條訂單。

取餐的定位在一條巷子裡,那裡太窄了,電動車進不去,所以我只好步行取餐。

漆黑的夜色中,寂靜的小巷裡,吹過的微風在小巷之中迴盪,發出詭異的聲音,我不禁後背發涼,一瞬間我的腦海中便閃過了平時看的恐怖片,我那時候發誓再也不看恐怖片了。

我不禁加快步伐,總感覺身後有雙眼睛盯著我,就這樣,我終於走到了手機定位的地點,可是那家店似乎已經關門了,我反覆確認了取餐的地點,確定就是這裡,我不甘心的敲了敲門,但是裡面沒人回應。

我有些失望,看來這70元賺不到了,沒辦法,我只好打電話給下單的人解釋情況,讓他取消訂單,就當我剛撥通電話時,一隻手突然將我的手機搶了過去,我內心一震,差點被嚇死,立馬跳出了好遠。

當我轉頭時我才發現面前是一位渾身紋身的中年男子,他將我撥通的電話掛掉,然後詢問我來這裡幹嘛,我嚥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回答了他。

在此之間,我將兩腿悄悄叉開,隨時準備拔腿就跑,

但他只是點了點頭,而後走進了黑暗之中,不過一會就提出來了一個黑色的塑膠袋,他連同我的手機一起遞給我,告訴我這就是我要取的“餐”。

搞什麼嘞,原來就是給個餐,我差點以為碰上了亡命之徒。

我舒了口氣,接過那個黑色的塑膠袋,很重,我沒想過一個黑色的塑膠袋中能裝著什麼這麼重的東西,而且那個東西似乎……在動?但是我也沒有管這麼多,畢竟終於取到了“餐”,早送完早回家。

我騎著電動車前往買家的位置,一路上我都在算著今天的收益,220元加上這一單70元,那就是290元,一會回去我告訴曉薇,她一定會開心的合不攏嘴,哦,對了,我的女朋友叫曉薇。

經過一個小時的騎行,我終於來到了買家的位置,不過這裡是一片荒野,並沒有人家,我有些疑惑,再次撥通了買家的電話。

“喂。”裡面是一個年輕的女人聲音。

“您好,您的外賣到了,請問您現在在哪裡呢?”我用著固定的話術問道。

電話那頭似乎討論了幾句,再次傳來女人的聲音:“你先在那裡等著我們,我們馬上就來。”

我結束通話電話,十一月的夜晚有些冷,我抱著身子,不斷的在原地跺著腳踏著步,這樣能讓我暖和一點。

沒過多久,兩個人影從遠處走了過來,一男一女,男人身形魁梧,面容黝黑,板著臉就如同一座鐵塔。女人下身穿著黑色絲襪,身上只穿著一件蕾絲抹胸,胸前露出白花花的一片,看起來有些嫵媚。

我打了個寒顫,難道她不冷嗎?

我將黑色塑膠袋交給了她,本來我以為我的工作終於結束了,可就在我轉身準備上車的時候,女人叫住了我。

“喂,外賣小哥,我們的車拋錨了,你能來幫我們推推嗎?”

我皺了皺眉頭,心裡一百個不願意,我沒有義務幫她們推車。

女人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將嘴巴附在我的耳朵旁邊,聲音親暱嫵媚。

“哥哥,幫幫我們嘛,求求你了,我們可以給你對應的報酬。”她將頭靠在我的肩上:“70?不,100,100可以嗎?”

她空中的熱氣吐在我的臉上,在這寒冷的夜色中,我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看了看她楚楚可憐的臉,嚥了咽口水,最後答應了,但我需要宣告,我是為了那100元錢。

我跟著他們走了大約五百米,四周的景物越來越陌生,我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於是我停下了腳步,我問他們還有多遠。

他們相對一笑,突然說了一句讓我毛骨悚然的話:“那就這裡吧。”

我開始不太理解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那就這裡吧’?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鐵塔男人已經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刀朝我走了過來。

我眨了眨眼睛,瞬間清醒。

我屮,他們不推車,他們要殺我!

那鐵塔男子揚起手中的刀就朝我紮了過來,我踉蹌的勉強閃躲過去,轉身就跑,但是我哪裡跑的過鐵塔男子?他一開始就握住了我的手腕,在兩股力量的對立下,我的身體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鐵塔男人撲到了我的身上,我全身顫抖,胡亂之中似乎踢中了什麼東西,鐵塔男子突然大叫一聲,彎著腰捂著自己的褲襠,表情痛苦。

趁這個時機,我立馬爬起身來,扭頭逃跑,可我的身後不遠處,那名女子早就已經站在那裡堵住了我的道路。

身後的鐵塔男人也已經再次站了起來,朝著我走來,我嚥了一口口水,咬緊牙關,在簡單的思索之後,最終朝著女人衝了過去,比起男人,這個女人看起來更容易突破。

不過我想錯了。

那個女人只伸出一隻腳就把我踢翻在地,她不屑的看著我,甚至一臉嫌棄?

完蛋,我要死了。

我心如死灰,甚至有些絕望,我只是送個外賣,怎麼會這麼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正當我出神之時,突然傳出了一陣聲音。

那是嬰兒的啼哭,尖銳刺耳,在寂靜的夜空之中顯得十分駭人。

女人和男人似乎都愣住了,他們四處打量了好久,最終將目光投向了手中的黑色塑膠袋。

沒錯,聲音就是從那裡面發出來的。

我嚥了咽口水,塑膠袋裡裝著的是……嬰兒?

女人開啟了塑膠袋,裡面是……我不太好描述那是什麼,一團蠕動的,類似於胚胎的肉團。

女生尖叫了一聲,她將手中的塑膠袋扔在了地上,惡狠狠的抓住了正要逃跑的我。

“這他媽是什麼?貨呢!”她面目扭曲,與之前楚楚可憐的樣子判若兩人。

不過我更懵逼啊,什麼貨?那個肉團不就是你們的貨嗎!

女人顯然不信,她一巴掌呼到了我的臉上,打的我頭昏目眩,尖銳的指甲劃破了我的臉,帶來一陣刺痛。她再次問道:“我再問你一次,貨呢!”

我感覺她似乎要失去耐心了,不過我他媽真不知道什麼貨啊!

“姐,那是……”旁邊的魁梧男生開口,他甚至聲音有些顫抖。

女人放開了我,她轉身向後看去。

我猛咳了幾聲嗽,捂著自己的脖子,朝著他們的目光看去。

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個場面。

那團肉團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而後似乎有著什麼東西從裡面想要出來,擠起了一個山峰狀的凸起,最後一隻手突然從內向外抓破了它,紅色的液體向四周流淌,而後是一個長著紅色捲髮的頭顱探了出來。

那不是人的頭顱,因為它根本沒有五官,眼睛那裡只有兩個空洞。

它好奇的打量著四周,而後慢慢的朝我們走了過來。

這正常嗎?嬰兒抓破胚胎自己走了出來。

這不正常,這要是正常我就不正常了!

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剛走了兩步,突然彎下腰,渾身顫抖,而後無數骨頭從他的身體中刺了出來,陰森非常。

隨著骨頭的生長,很快就有肉體附了上來,最終將裸露的白骨包裹了起來。

而後它的身體突然瘋長,身上骨骼嘎嘎作響,最後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達到了成年人的身高。

我想給自己一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劇烈的疼痛讓我確信我是在現實中,因為那個女人踢了我一腳。

她嚥下口水,此時神色已經有些慌亂,但依舊是惡狠狠的盯著我。

“那是什麼東西?”她聲音顫抖。

“我真不知道……”

我臉色蒼白,聲音比她更加顫抖。

那個東西突然發出了“嘎嘎”的笑聲,陰森恐怖。

它沒有嘴巴,聲音完全是從身體裡傳出來,沉悶無比,詭異非常。

“屮泥馬!”

鐵塔男人似乎按捺不住了,他怒吼一聲,拿著刀就衝了上去。

我看見了他將刀插進了那個東西的胸膛之中,但是沒有血液流出,那個東西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他只是對插進自己胸膛的東西有些好奇。

他在男人震驚的目光中拔出了刀,把玩了一陣,最後…一刀把男人的胸膛劃破了,沒開玩笑,從頭到胯,男人被生生的剖開了,就像菜市場上殺魚那樣。

我至今也不知道,到底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用一把小刀把人的胸膛劃破。

男人的血液噴湧而出,腸子順著血液從被剖開的肚子中流了一地,他整個人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機。

那個東西用刀在自己的臉上劃出了一道巨大的槍口,露出了森然的尖銳牙齒,而後他趴在了地上,像是一隻野獸般開始啃食起了男人的內臟!

我完全被嚇傻了,整個身體動都不能動。

不過那個女人倒是有些膽量,她短暫的呆滯之後,竟然還能拔腿就跑。

我心如死灰,看來這次不光要死,還要死相悽慘,腸子肚子落一地……

……

玻璃牢房之中,我嘆了一口氣,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然後呢?”男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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