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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審訊室的門被人開啟了，只有張原一個人走了進來。
秦肖看著坐在他前面的人，心裡很不是滋味，張原面對他跟陌生人似的。
好像他們從來就沒有認識過，坐在這裡的就只有警察和嫌疑犯。
也確實是這樣。
秦肖的心很亂，他從來都不想以這種方式跟張原講話。
他攪盡腦汁，想著要怎樣開口為自己辯解，才能讓張原相信他，他不安說道：“張原，那粉兒不是我帶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我身上，那四個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信我嗎？”
張原板著個臉，充分發揮他那刑偵辦案豐富的想象力來審問。
“那個店是你的？”
“是，是我的。”
“在你自己的店裡發生這種事，你會不知情？”
“我真不知道。”
只要你解釋一句，他張原就給你反駁一句：“是嗎？你當我三歲小孩啊，你以前是幹什麼的？我不知道？”
秦肖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三年前，剛認識張原時的那個時候。
這人就是拿過去的事來堵他，走錯的路，永遠都回不了頭了是吧？
總之，就是不相信他。
秦肖咬著嘴唇，胡亂的點頭：“行，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相信了是吧？”
張原不理會他，開啟手上那個錄音裝置，用警察常用的職業口吻說：“從現在開始，你所說的話已經錄音，請你認真回答接下來的問題。”
張原開始審問：“昨晚10點到凌晨三點，你在哪裡？”
秦肖反問：“我在哪裡你不是知道了嗎？”
張原面無表情：“請你回答。”
秦肖答：“越派對。”
張原問：“你在那裡做什麼？”
秦肖答：“喝酒。”
張原問：“就只有喝酒嗎？”
秦肖看著張原，你這是不信我嗎？那你還要問來幹嘛？
秦肖心裡難過：“張警官認為我還能幹什麼？”
他移開了眼，他怕自己接受不了眼前這個人對他的態度，眼裡的東西要流出來。
張原不知從哪裡拿出了兩小袋粉兒，舉在秦肖面前問：“這種東西你認識嗎？”
秦肖瞧了眼那粉末，心裡一陣失落，這東西他能不認識嗎？他可熟悉了，不過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張原你鐵定了今天要我認罪嗎？東西不是我的，我要怎麼認？
他眨了眨微紅的雙眼，老實回答：“認識。”
張警官說：“這兩把粉末是從你身上搜查出來的，你要怎麼解釋？”
秦肖答道：“不是，這東西不是我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他緊張的盯住張原的表情，怕張原不信他。
張原一轉話音：“好，那我問你，以前有沒有吸過？”
秦肖回答：“有。”
張原問：“昨晚吸了嗎？”
秦肖回答：“沒有。”
張原無情的說：“你說的話能信嗎？”
秦肖也大聲吼：“既然不信你還問幹嘛？我的答案你不滿意是吧，我的答案不是你想要的是嗎？”
“昨晚不是驗過了嗎？你不是知道我沒吸嗎？還是說我沒吸令你很失望？那玩意兒以前老子吸得可多了，給我，我現在就吸給你看。”
秦肖情緒失控，你張原為什麼糾纏我以前的事不放過。
他伸手一把搶過張原手上的粉末，就在桌子上開啟，剛想吸就被兩隻大手胡亂一掃，全掃到地上了。
張原反應過來時沒能搶回來，抓了個空，他輸在失去視力上。
他立即想到有可能在桌子上，雙手拼命掃桌上的每一個位置，果然一隻手碰到了秦肖的臉，他揪著秦肖的衣服，焦急的問：“吸了沒？”
秦肖雙眼盯著張原，你這是在關心我？
算了，是老子想多了。
張原你瞪我也沒用，那粉末兒都被你掃乾淨了還問，我還能吸麼？
秦肖垂頭：“我吸沒吸你不是看到了嗎？”
張原吼道：“我沒看見，我問你吸了沒有？”
秦肖才想起來張原是看不見的，他低聲說了句：“沒吸成。”
張原鬆了口氣，鬆了手：“你很喜歡作賤你自己？總是鬧個不停，你知不知道你這次的嚴重性？”
秦肖忽然看清了事實，這就是他跟張原的區別，先別說他是同性這層，就憑兩人不同的身份來說，都不可能在一走了。
他以前的路即使他想要浪子回頭，以前的仇家會放過他？
人在江湖飄，遲早要還的，哪天什麼時候死在街頭都不知道。
當初就是沒想那麼多，一心只想追求自己喜歡的人。
現在他後悔了，經過這件事，他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他，他最怕的就是被牽連到張原。
張原不是他以前的寵兒，他這次是真的認認真真喜歡上了一個人。
二哥不在，外面想整他倒下的人多了去，他不能把張原牽涉進來，那些可不是什麼善人，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他跟他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如果張原出了事，叫張大媽怎麼活。
秦肖看著張原，笑得淒涼：“張原，對不起，之前一直打擾你，以後不會了。”
“我承認我喜歡你，一心只顧著追求你，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很抱歉。”
“我現在才意識到，我們兩個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就連做朋友都成為奢望，我跟你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是人民敬仰的警察，我只是個見不得光的老鼠，一個在街上人人喊打的老鼠。”
“不怕跟你說，這一次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不管你信不信，出來後我真的想好好做人。”
“張原，謝謝你救了我，還害你失明瞭，毀了你的前途，這件事我一直記在心裡，挺難受的。”
“其實，你當初不應該救我這種人的，不值得。”
張原刪掉錄音，這都哪跟哪啊，這能錄嗎？
這個人的腦袋是用什麼做的？這轉變的思路，誰能跟得上？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
說完便離開了。
秦肖的小弟因沒查到什麼事，當晚審問完就放了回去。
小丸子，陳老六，另外還有一胖子，這幾個人跑了幾趟派出所，都沒能把秦肖保出去。
小丸子又過來求張原幫忙了，他笑呵呵陪笑道：“張警官，我們家老大什麼時候能出來啊？”
張原還是那句話：“只要有證據證明，他跟這件事沒有關係，他就可以出來了。”
“怎麼證明？老大就是被那四個人陷害的，那四個人都被你們扣起來了，要不你把人交給我審問，保證那四個人會自己承認錯誤。”
張原心說，你是秦肖那小子的人，誰敢交給你。
張原永遠是那職業口語：“別在這耗著了，等查清楚了，自然會放他回去。”
小丸子又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