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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入夜，秦雁又來做什麼？
衛娘消失的很快，在聽到門響了之後便悄無聲息地隱匿了起來。
顧成歡定下神，走兩步路開啟門。
——秦雁又在門外笑眯眯地看他，“你在做什麼呢！晚飯吃了嗎？”
顧成歡十分無奈，“入夜來顧府，秦少主若不是有事找我的話，怕是說不過去了。”
秦雁：“有事啊！我怕你只記得忙忘了吃飯，特地給你送些吃的來！”
說著，他從秦雨星手裡接過食盒，遞上前，“這是我做的白蟹辣羹，你嚐嚐！”
秦雁做的？
顧成歡今日算是開了眼。
這北玄少主武功高強便算了，竟然還又會畫畫，又會做飯。
看來，他還真不是他口中的那種大老粗。
“吃食我收下了，秦少主請回吧，”顧成歡揮了揮手，面上顯出了一點淡淡的不耐來。
秦雁一愣，撅了噘嘴，一臉委屈，“好吧...那明日去承王府，你來接我好不好？”
顧成歡一皺眉，剛想開口拒絕，秦雁就十分迅速地接了一句，“謝謝顧大人！我回去了！”
說完就飛快跑遠。
讓顧成歡拒絕的話都沒有說出口。
他站在門口，盯著秦雁離開的方向，許久沒有動。
顧豫走上前，“大人，這北玄少主對您好殷勤，絲毫不在意他的身份和您接觸，會不會惹人話柄。”
顧成歡道：“你說，世間真的會有這種什麼都會，卻性子傻的人嗎？”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很難徹底拔除。
這幾日，他基本上都和秦雁在一起，對他的性子不說看透，也算了解。
秦雁確實不太聰明。
從他乾的事說的話，細枝末節上，都能看出來。
可是......
“有的人說，老天爺不會把什麼東西都給同一個人，”顧豫侃侃而談，“說不定秦雁就是因為傻，才能有其他的能力呢？”
“或許吧...”
顧成歡微微側過臉，“讓衛娘回去吧。”
“是。”
*
作為輾轉在風流堂和顧成歡之間的傳話人，衛孃的隱匿之術堪稱天下無敵。
可是她沒想到，臨回水袖坊的那條小路，會讓她撞到兩個隱閣中人。
衛娘冷笑一聲，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兩個殺手，不屑道：“幹什麼？老孃還沒找你們隱閣算賬，敢在水袖坊動手，是不是不想維持和平了？”
那兩個殺手卻沒有動手，只是上前兩步，將聲音壓得低沉，“衛妙嫣，閣主有話讓我們告訴你。”
衛娘愣了愣，“什麼話？”
“他說，水袖坊刺殺秦雁的人，並不是隱閣派出去的。”
衛娘：“啊？？”
“他還說，太子殿下確實曾派人來隱閣，想要隱閣對秦雁下殺手，但隱閣沒有接。”
這兩句話說的衛娘懵了好一會兒。
那八個殺手她是查過屍體的。
確確實實就是隱閣殺手的樣子。
現在隱閣中人說不是他們的人？
“我憑什麼相信你們？”衛娘扯了下唇角，一字一句慢慢地出了聲，“我還說你們兩個不是隱閣的呢？”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糾結什麼。
見狀，衛娘譏笑道：“說不出話反駁了？”
只見那開口的人輕聲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塊兒繡著五爪金龍的黑布，在衛娘面前展開，“隱閣的五爪金龍，有一條爪子上的金線中摻雜了紅線，只有將五爪金龍全部拆開才能看清。”
衛娘謹慎地向後挪了一下， 沒有接過布。
“一來，隱閣不會在水袖坊動手。水袖坊是風流堂的地盤，隱閣若想殺秦雁，有的是機會，不會向風流堂挑釁，這對隱閣毫無益處。”
“二來，若隱閣真想殺秦雁，銀索上不會是一品紅。這麼簡單的事情，你會看不懂？”
聽到這番話，衛娘狠狠抽了抽嘴角，“可是你還是沒有能讓我相信的證據。”
兩個殺手明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乾脆破罐子破摔，“你可以告訴顧成歡，他會明白。”
衛娘：“什麼意思，說我蠢？”
兩人根本沒理她，轉身飛快地離開了小巷。
過了好半晌，衛娘才俯身撿起了那塊兒布，塞進了懷中。
而後又順著來時的路，再次返回了顧府。
——彼時，顧成歡正在桌前慢吞吞地喝白蟹辣羹。
手藝不錯。
很好喝。
想不到秦雁的廚藝也在他之上。
“大人，那些人不是隱閣的，會是誰的啊？”衛娘眨巴著眼睛，坐在他對面看他。
顧成歡毫不在意地道：“是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隱閣何必特地來找你解釋呢...”
風流堂和隱閣，多年來不和，曾經還互相暗殺對方的人，結了不小的仇。
但自從他接過風流堂之後，隱閣便沒有再招惹過風流堂，只接自己僱主的任務。
就算風流堂將秦雁被刺殺這件事安到了隱閣頭上，隱閣也沒必要特地澄清自己。
反正都有仇，也不差這一點。
衛娘：“可是若那八個不是隱閣的人，會是誰的人啊？”
顧成歡搖了搖頭，“不知。”
他心中有懷疑，但依然沒有證據。
還不能直接安到那人身上。
明日承王府的宴會，是他驗證猜想的最好機會。
秦雁若明日再次出意外，他便能徹底找到真相了。
“明日讓風流堂的人滲進承王府，”顧成歡將一勺湯羹送進口中，輕聲說道，“不能讓秦雁出一點兒意外。”
衛娘大驚失色，“大人！您這般護著秦亦河，不會是真的被他打動了吧？”
“在兩國聯姻這件事失敗前，秦雁都不能死，”顧成歡瞟了她一眼，“下次說話過過腦子。”
“是...”衛娘行了個禮，又一次從顧府離開。
顧成歡也放下了手中的瓷碗，幽幽地嘆了口氣。
曲文濱的死還沒查出來，昌和公主遠嫁的事也沒有解決，秦雁卻變成了被針對的物件。
真是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