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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寧瞬白緊緊擰著眉,望著下面跪著的太監,目光陰森寒冷,“隱閣的人不接秦雁的任務?那為什麼秦雁會在水袖坊被隱閣殺手刺殺?”
太監汗如雨下,慌慌張張地解釋,“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據據說,當時顧大人也在水袖坊,那隱閣的人怕是...怕是...”
“老師?”只是轉瞬,寧瞬白眼中的陰森變成了錯愕,“老師和秦雁在一起?”
太監:“似似乎...是......”
哐噹一聲!
寧瞬白砸了手邊的茶杯。
精緻的茶杯摔在地板上,碎成好幾片。
“老師怎麼會和他在一起...”寧瞬白抬起黑漆漆的眼,語氣中盡是不敢相信,“老師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呢...”
“殿下!顧大人之前說了!他是為了昌和公主的事情才......”
“那他為什麼不來找本宮?”寧瞬白快步從高椅上下來,一把拽起太監的衣領,嘴角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慄,“本宮是太子,是大瓷未來皇帝,有什麼事情是本宮做不到的!?”
太監面如土色,嚇得說不出話來,嘴唇不停顫抖。
“為什麼啊?”狠狠將人甩在地上,寧瞬白眼睛赤紅,“難道在老師心裡,我連一個廢物少主都不如嗎?”
太監趴在地上不停磕頭,嚇得渾身都在抖。
在寧瞬白身邊做事這許多年,他從未見過寧瞬白髮火。
作為太子,寧瞬白的賢德之名無人不知。
可是自從知道北玄少主入京,還追著顧太傅跑之後,寧瞬白的脾氣便越來越差。
之前還只是會陰著臉生氣,後來忽然對秦雁下殺手,今日更是怒不可遏。
究竟是因為什麼?
他不懂,但他知道與顧太傅有關。
“皇后娘娘到——”
殿外突然傳來了稟告聲。
寧瞬白立刻收斂了周身的戾氣,起身迎向皇后,“母后怎麼來了?”
走進來的女人穿著倒不是特別華麗,甚至和尋常夫人相似,長相雖能看出上了年紀,卻也風韻猶存。
見到寧瞬白,林輕月笑得溫婉,“皇兒心情不好?”
寧瞬白:“芊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兒臣這心裡......”
“放心,你父皇說此事容後再議,”林輕月拍了拍寧瞬白攙著她胳膊的手,笑吟吟道,“顧太傅今日未曾入宮?”
寧瞬白一怔,“母后怎會...忽然問起顧太傅?”
“若不是他在金鑾殿上反對芊芊遠嫁,你父皇也不會這般輕易讓步,”林輕月輕輕嘆氣,“皇兒你可知,從未有人能讓你父皇朝令夕改。”
“母后的意思是......”寧瞬白身形發僵。
“曾經他依仗的是曲家,現下曲家已大不如前,這正是將他拉攏到東宮的絕好機會。”
林輕月認認真真地道:“從前曲太師在世的時候,顧太傅雖和他是師生關係,但也並未走太近。”
“現在曲太師不在了,貴妃又重病,他孤立無援。若能讓他徹底將重心放在你身上,扶持你在皇位上安穩坐著,那待日後,封他個輔政大臣也未嘗不可。”
寧瞬白的眼睛一點一點亮了起來。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林輕月說的話與他的想法一模一樣。
其實曲文濱薨逝前,顧成歡的地位便已經很高了。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顧成歡是曲文濱的學生,是曲家那邊的,也沒人敢真的拉攏他。
可現在不一樣了。
曲文濱,死了。
那顧成歡便不得不尋一個靠山,否則,下一個死的便是他。
想到這裡,寧瞬白輕聲說:“母后,寧睦生也有此想法,所以在王府設宴宴請老師。”
林輕月沉思了一會兒,忽地笑了,“承王很是心急啊,皇兒,可有給你送拜帖?”
寧瞬白點頭,“您知道的,我與他雖稱不上關係好,但至少會互相顧忌著皇家顏面。”
“那這場宴會......”林輕月慢慢道,“若無人出事,風平浪靜,也沒有什麼必要了。”
寧瞬白也漸漸露出笑容,“兒臣明白了。”
*
翌日清晨。
才半日沒有見到秦雁,顧成歡便久違地感覺到了清靜。
實在是秦雁話又多又熱情,他素來性子淡然,沒辦法習慣。
可誰知,這個想法一出,顧成歡便聽見了秦雁的大嗓門。
“顧大人!!”
秦雁攥著拳頭在外面敲門,“顧大人!我來找你!”
顧成歡“......”
他故作聽不見的模樣,繼續沉浸在書海中。
“顧大人?”
秦雁聲音放輕,又小聲喊:“顧郎~”
顧成歡煩躁地按了按眉心。
“嗚...”門外又傳來了獨屬於秦雁那委屈巴巴的聲音,“顧豫說你在房裡,你在休憩嗎?那我在門外等你~”
顧成歡極為苦惱。
他這是沒有休憩。
若他真的在休憩,秦雁恐怕也能真的傻不拉幾的在外面一直等。
外面雪下得......
倒也不是下雪不下雪的原因。
堂堂北玄少主,蹲在他門口,成何體統!
顧成歡無奈地起身,走到門口將門拉了開來,一抬眼,正對上秦雁亮晶晶的眼睛。
秦雁:“顧郎!你看我今天的衣衫好看不好看!”
顧成歡確確實實被秦雁今天的打扮驚到了。
秦雁年紀不大,穿著也不似他沉悶複雜。
他之前穿的似乎是北玄獨有的勁裝。
交領玄色鏽金線的窄身錦衣,雲紋腰帶束著勁瘦腰肢,頭上紮了個高高的馬尾,從正面可以看到一根深紫色的髮帶。
身上帶著一股由內而外的少年氣,瀟灑的不行。
可誰知今天,秦雁居然換了一套大瓷的...準確來說,是和他的衣衫很相似的穿著。只是,並未穿外衫。
“你為什麼不穿外衫?”顧成歡微微側過身子,示意他進屋,“這樣子來見人,屬實有些不夠禮數。”
在大瓷,沒有人會不著外衫出門。
倒也不是什麼國律規定,只是都覺得這樣無禮。
“不習慣!”秦雁興沖沖道,“袖子太大了!穿著可不習慣!顧郎在看書嗎?”
“嗯,”顧成歡隨口一應,轉身往桌前走。
秦雁跟在他身後,髮尾搖搖晃晃,忽地笑盈盈地繞到了他面前,黑眼珠極亮,“顧郎!今日我們去哪裡玩兒?”
顧成歡:“等下我要入宮,要晚一些才回來,若你有好去處,可以等我回來。”
“哦!”秦雁乖乖點了點頭,“那等顧郎回來,我可以和顧郎一起吃早飯嗎?”
秦雁歪著頭,直勾勾地盯著顧成歡看,眼裡滿是期待,“可以嗎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