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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一段時間內,顧成歡什麼事情都沒有做。
他任由寧睦生的名聲漸漸變好,任由寧盼和聞賦時不時來顧府。
秦略也得了空,總是跑來蹭飯。
顧豫現在每次出門買烤鵝都要買四隻以上,不算秦雁和顧成歡,其餘四個人按一人一隻算。
偶爾還會不夠。
聞賦總會偷偷摸摸給顧成歡留一隻鵝腿,但顧成歡每次都只聞了兩下就被秦雁幾口下肚。
次數多了,顧成歡也有些鬱悶。
連只烤鵝腿都不給吃,秦雁真是小氣狗。
不過寧盼的精氣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見好,好像身子骨都硬朗了不少。
看來宮外比宮內養人。
聞賦站在院子裡,沉默著盯著面前的寧盼,忽然扭頭對顧成歡說:“顧兄,他怎麼好像長高了?”
顧成歡抬眼望去。
寧盼只有十七歲,之前在宮裡吃不到什麼好東西,這乍一開府封王,可不開始竄個子麼。
“怎麼看著比顧兄你還高了?”聞賦一臉納悶。
秦雁幽幽地開了口,“沒我高。”
顧成歡笑著點頭,“嗯...但是你也沒有顧豫高。”
秦雁“......”
他不滿地撇撇嘴,“一般人可長不到顧豫這身高,太離譜了。”
寧盼:“我覺得我還能長。”
秦雁:“我覺得長不了。”
顧成歡聞賦:“哈哈......”
這段時間以來,寧盼倒是安安穩穩的,謹太妃的身子也日漸好轉,據說都能下地走動了。
入春了,天越來越暖,顧豫就和秦雨星日常抱著鹽鴨子啃,時不時聽幾人談話。
看著院中這些人,顧成歡微微嘆口氣道:“若是芊芊也在便好了。”
聞言,許久沒說話的秦略突地開口說:“弟媳別急,隱閣的人已經尋到於藍了,正在回來的路上呢。”
顧成歡難掩臉上驚喜,“當真?”
秦略木著臉,扯下一塊兒烤鵝肉,故作高深地道:“那是當然,騙誰也不能騙自家人。”
秦雁:“哥,你好裝模作樣。”
秦略“......”
他瞪了秦雁一眼,又轉頭給候著的大黃扔下一塊兒肉。
“等解藥找回來,我們就可以準備篡位了。”
顧成歡深深吸了一口氣。
沒想到,尋於藍竟然足足尋了一個多月。
寧睦生也在皇位上坐了一個多月。
對他來說,該享受的也享受完了。
那麼大瓷,該換一位更仁慈的皇帝了。
想到這兒,顧成歡將目光落在了寧盼身上。
這個小孩子目前看來還不錯。
旁的不說,至少他心在這邊。
再準確一些說的話,寧盼的心是偏向於聞賦這裡的。
很明顯。
對於習慣了小孩子追求的顧成歡來說,這種年齡的人一個眼神,他都能看出來是什麼意思。
寧盼看聞賦的眼神實在太直接。
也就聞賦神經大條,到現在還沒意識到不對勁。
連秦雁都看出來了。
這會兒,秦雁正小聲地湊到顧成歡耳邊說:“顧郎,聞賦一來顧府,寧盼就跟著來,咱們家怎麼好像成他們幽會的地方了似的?”
“噗...”顧成歡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還能怎麼辦呢?
寧盼的小心思藏在心底,不敢表露,更不敢光明正大去聞府,就只能在顧府和聞賦見面了。
看到寧盼,就又想到寧睦生。
其實寧睦生做皇帝還是有幾分能力的。
至少大瓷沒有因為改朝換代出現一丁點兒問題。
百姓們依舊安居樂業。
但是......
即便是聞賦弒君,即便寧睦生沒有殺林升也沒有殺林輕月和寧瞬白,即便寧睦生算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他顧成歡,也不允許傷害寧芊芊的人,繼續坐在那張皇位上。
當年文聖帝殺害曲文濱,曲若馨,寧芊芊死裡逃生,卻還是被寧睦生毒害。
他已經忍了寧睦生很久了。
扶持寧盼篡位,他其實並沒有十分的把握。
寧盼這個人究竟有沒有異心,他無法保證。
但是在他離開大瓷前,他會把太師之位給聞賦。
只要聞賦接過去,這輩子他都離不得大瓷朝堂,只能留在寧盼身邊輔佐他。
那寧盼想要的便得到了。
想必不會再有太大問題。
顧成歡的目光移到聞賦身上,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
這個小探花郎想做官,他能讓他一步登天。
同理,他也會利用聞賦達成他的目的。
或許在旁人看來這是心機深沉,但這就是他顧成歡。
這就是他。
身處朝堂,若沒有幾分心思,根本活不下去。
——這是曲文濱曾經教過他的道理。
“顧郎,在想什麼?”秦雁好奇地問。
“我在想...”顧成歡眼珠一轉,忽然看向顧豫,“我在想,他好像已經吃了四隻鹽鴨子了。”
聞言,顧豫和秦雨星動作都頓住了。
兩人對視一眼,齊刷刷對顧成歡傻笑一聲。
顧成歡“......”
“吃吧吃吧...顧府養得起你們。”顧成歡笑笑。
這時,聞賦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地開口,“犯困了,我想回府睡...”
寧盼:“聞大人在顧府睡上片刻吧?”
說著,他急急望向顧成歡,眼中全是乞求。
與他對視了一會兒,顧成歡垂頭輕笑,“嗯,別回府折騰了,在顧府找個房間休息片刻,晚些正好留下吃晚飯。”
“好吧...”聞賦也不見外,跟著顧府的下人往另一個方向的院落走。
等下人回來稟告說聞大人睡下之後,寧盼就脫口而出道:“顧太師,我能不能去看看聞大人......”
“啊......”顧成歡反倒問道,“寧盼,你很喜歡聞賦?”
寧盼驟然一呆,侷促地移開目光。
“其實聞賦這人蠻有趣的,”顧成歡笑道,“他和我同期科考,同期入朝為官,以前因為結巴比較自卑,現在雖然好了,但心裡也會不自覺貶低自己。”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老老實實地跟在寧睦生身邊好幾年的原因。”
寧盼眨眨眼:“顧太師您想說什麼......”
“我想說,他其實有些傻,若你只想利用他,或者當他是墊腳石,倒也沒那個必要。”
顧成歡淡淡道:“我已經承諾會扶持你上位,你不需要再對旁人有心思。”
寧盼:“我沒有......”
“你看他現在成日裡笑呵呵的,實際上他心裡很難過。喜歡了那麼多年,最後發現不過是可笑的單相思,任誰都無法釋懷。”
顧成歡緊緊盯著寧盼的眼睛,辨別他心中的想法。
這些話是試探,也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