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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一輛馬車停在顧府門口。
秦略從馬車上跳下來，正兒八經站在原地咳了兩聲，“來啊！”
顧府門口的護衛面面相覷，但還是走了前去，“您是？”
“叫你們顧大人出來！我是他大哥！”
護衛一愣，回頭望向另一個護衛。
門口的雖然沒太聽懂，但還是乖乖轉身進屋喚顧成歡。
顧成歡迷迷糊糊地被喚醒，還沒反應過來身邊躺著的是秦雁，便被外面護衛的彙報說得腦子再次茫然了起來。
他哥？
他哪有哥哥？
“我...哥？他說他是我哥？”顧成歡低聲喊。
護衛：“對！他說他是您大哥！”
“還大哥？”顧成歡還有些宿醉，卻很自然地伸手推了一下身邊熟睡的某人。
“嗯？”秦雁也醒了。
還沒等睜眼，他便聽見顧成歡小聲嘟囔：“有個人說是我大哥，找到顧府來了......”
“嗯？？？？”
秦雁瞬間清醒，瞪大眼睛與顧成歡對視了片刻。
顧成歡的神情由迷茫漸漸變為冷漠。
“是你哥？”
秦雁苦著臉點頭，“完了顧郎，我哥找到這兒來了！怎麼辦！他一定會打死我的！”
“打死你？”顧成歡直直望著他，“你不是說你哥身子不好，不能習武？那他還能打得過你？”
秦雁尷尬地笑了兩聲，摸摸鼻子，“當哥的打弟弟，弟弟還能還手麼......”
顧成歡：“是嗎？”
*
片刻後，兩人穿戴整齊，和秦略在會客堂碰了面。
秦略的目光在顧成歡身上轉了好幾次，最終落在秦雁身上。
忽地大喝一聲：“臭小子！”
秦雁嚇得一抖，頭垂的更低了。
“抬起頭來！”秦略扯著嗓子喊，“別想逃避！”
“我沒逃避...”秦雁蔫蔫兒地抬起頭，“我也沒有不承認啊！！”
秦略：“現在不但大瓷知道，連北玄百姓都知道了！堂堂北玄少主看上人家別國太傅，纏著人不放！”
“咳咳......”顧成歡被茶水嗆到，咳了兩聲。
秦雁紅著臉，給人拍後背不說話。
秦略：“北玄的臉被你丟盡了！”
秦雁：“切......”
顧成歡在這時開了口，“那在下想問一句，您是來...帶秦雁回北玄的？”
堂內安靜了一會兒。
秦略忽然搖頭，“本來是這個打算，但是見到顧大人之後，我覺得秦雁這不要臉的小兔崽子，這回倒是不要臉對了。”
顧成歡“？”
“閣下...閣下...”秦略像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一般，磕磕巴巴道，“顧大人比我想象中還要...好看很多。”
秦雁嗷的一聲喊出來，“哥！！你別以為你是我哥我就不敢打你！！”
秦略愣了一下，復又有些無奈地歪頭，“想哪去了，我只是覺得，你這傢伙從小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該要什麼。這是第一次真正為某些事情努力，很欣慰罷了。”
“真的？”秦雁滿臉不信，“我警告你啊，你若是敢對你弟媳有什麼奇怪想法，我真會打你！”
秦略：“你有病吧！秦雁！我不喜歡男人！”
秦雁：“你才有病！我家顧郎比所有男人女人都好看！”
顧成歡：“我不是你弟媳...”
秦略：“比男男女女好看又怎麼樣！我怎會對弟弟的愛人有非分之想！？秦雁你真是腦子生鏽！！”
秦雁：“算你識相！！”
顧成歡慢慢伸出手：“那個，打斷一下......”
兩兄弟齊刷刷望過來。
顧成歡定下心神，糾結半晌，還是說了一句，“我沒有答應和他在一起......”
“啊？”秦略哆嗦著胳膊，指著顧成歡的脖子，道，“那你脖子上這些紅痕，是哪來的？ ”
顧成歡“？？？？”
他蹭地一下起身，“來人！拿銅鏡來！”
秦雁顫巍巍地將銅鏡接過來遞給他。
看清自己脖子上的痕跡，顧成歡極為緩慢地扭頭望向秦雁。
秦雁滿臉討好，“顧郎...你昨夜醉酒......”
“趁人之危？”顧成歡氣得臉色鐵青，抬手就想打他。
秦雁下意識閉上眼睛。
顧成歡的手停在半空中，再一次極為緩慢地扭頭，望向了一旁瞪著和秦雁同款大眼睛的秦略。
秦略乾笑兩聲，“哈哈，失禮了...”
顧成歡停了好一會兒，忽然彎唇一笑。
怎麼回事。
這一幕好奇怪。
莫名可愛又莫名好笑。
秦雁明知道要捱打卻不退。
秦略看著親弟弟捱打也不說話，還極為幸災樂禍地在一旁看。
而自己...
而自己確實在秦略面前對秦雁下不去手。
他們兩人的時候，再怎麼罰秦雁，都是兩個人之間的事。
若真在秦略面前打了秦雁，這小孩子怕是面子都丟光了。
年齡再小，再聽話，也是有尊嚴的。
顧成歡緩緩放下手，“罷了。”
秦雁驚訝地睜開眼睛，又討好地湊上前，抓著美人的手晃了晃，“抱也抱了，親也親了，在我哥面前就沒什麼不能承認的了...”
顧成歡被氣笑了，瞪了他一眼，“你別得寸進尺，我只是給你面子而已。”
“顧郎給我面子就是在乎我，不是嗎？”
顧成歡一滯，還沒等開口，秦略就在一旁小聲說了一句。
“臭小子，還舉一反三......”
顧成歡沒忍住，輕聲笑了。
秦雁握著他的手，也傻兮兮地跟著他一起笑。
秦略彎著眼睛看兩人，看著看著忽然說了一句，“顧大人，我在京都邊界看到了一隻暗衛隊伍。”
顧成歡抬眼。
“你們朝中有哪個大人姓聞的嗎？”秦略好奇問道，“我也看到他了。”
顧成歡：“朝中只有一個姓聞的。”
“那便是他了，”秦略道，“他去京都邊界，讓那隻暗衛隊伍抓緊離開，還說若他們不快撤，王爺逃不過去。”
聽到這話，顧成歡無意識地捏了一下秦雁的手掌。
“秦大哥此話當真？”
秦略一下子笑開了花，“我喜歡這個稱呼。當然是真的了！我親眼看到的，也親耳聽到那些暗衛喚他聞大人了！”
顧成歡吐了口氣，“聞賦...終究不出我所料，他還是成了承王一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