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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
自從顧成歡在房中和秦雁說了那些話後，他的衝勁幾乎是到達了頂點。
他明白顧成歡是什麼意思。
一個好的伴侶，應當足夠強大。
先不說旁的，至少連人帶四輪車抱起來是最基本的。
雖然這幾日他都沒有停下練習臂力的步伐，但今日，他明顯更努力了些，看的秦雨星都有些心疼。
“少主，你歇會兒吧...”秦雨星於心不忍。
他倒寧願秦雁跑去顧府找顧大人，也不願意他這樣在自己府裡瘋狂鍛鍊。
這天氣這般冷，秦雁又出了那麼多汗，萬一傷風怎麼辦？
何況！秦雁肩上的傷還沒好呢！
秦雁倒是停了下來，接過秦雨星遞上的巾帕擦了擦臉，笑吟吟地說：“肩膀有些疼，今日就到這兒吧。”
“好嘞好嘞！”秦雨星急忙應聲。
兩人剛進屋休息，還沒等秦雨星去打上一盆熱水，秦雁就說他要吃東坡肉。
秦雨星臉都綠了，“少主，又是東坡肉？”
一說東坡肉，他就想起來那天在門外凍了個半死。
“恩，累了，去看著小廚房做吧，正巧上次沒吃到。”
秦雨星雖然不理解，但還是乖乖行禮離開，“是......”
他走了沒多久，窗戶再次被開啟了一條縫，有人從外面擠了進來。
“閣主，”依舊是那個女人。
秦雁隨手將巾帕丟在水盆中，淡淡地說：“什麼事？”
“太子在找那個人。”
“那個聽他命令要來殺我的刺客？”秦雁嗤笑一聲，“死都死了，他上哪找去？”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又補了一句，“是顧大人要太子找的。”
“嗯？”秦雁這才稍微認真了些，“可知道他與太子說了什麼？”
“不知，只知道太子去了顧府，後來顧大人便要求他將當日刺殺您的刺客抓到。”
秦雁眼眸微闔，抿下唇線，聲音端的是漫不經心，“原來如此。”
“閣主，我們可要隨意找個人去頂上？或者將那刺客屍身挖出來丟到河邊去？或者屬下出來承認......”
“為什麼一定要讓太子找到呢？”秦雁冷笑了下，“你這三個辦法，只想著如何將這件事圓回來，可為什麼，要被找到？”
女人一愣，抬頭看了他一眼，“屬下擔心太子找不到人，也會隨便找個人頂上。”
“那就讓他去做吧，”秦雁聽罷，挑了下眉，“若被顧太傅發現太子又在矇騙他，說不定......”
說到這裡，忽然給秦雁提了個醒。
是啊。
既然太子找不到人，那自己何不送個人給他？
以顧成歡的聰明才智，應該很快會發現太子在騙他。
可惜，太子根本不會知道他找到的所謂刺客，不過是自己安插的一隻倒鉤。
“送個人給太子，”秦雁不鹹不淡地開腔，“我要寧瞬白徹底失信於顧成歡。”
“屬下明白。”
女人復又開了口，“閣主，風流堂訊息，顧成歡近日來身子越來越差，說是再查不到曲太師薨逝的真相，怕是挨不過這個冬日了。”
秦雁猛地一怔。
顧成歡確實在昨日發了病，那是他第二次見顧成歡發病。
似乎是心臟的疼痛。
原來他的顧郎身子這麼差了！
秦雁神色凝重，思索了好半晌才開口，“停止接任務，全力追查曲文濱去世真相，再另派出十人，赴邊塞、別國，遍尋天下名醫！”
“是！”
見回完話，女人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秦雁只能繼續問：“還有事稟告？”
女人猶猶豫豫地開了口，“閣主，顧成歡要見您。”
“哈？？？”
秦雁大驚失色，“他要見我？”
“他說隱閣和風流堂雖多年不睦，隱閣卻也知風流堂背後的人是他，並且也知不會在他庇護的水袖坊動手。那憑什麼，他從未見過隱閣閣主。”
“所以他指名道姓說要和閣主見上一面，時間定在三日之後，地點定在水袖坊。”
秦雁：“若我不去呢？”
“若您不去......若您不去，風流堂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秦雁神色古怪，許久才說：“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女人熟練地再次從窗戶跳了出去。
秦雁坐回椅子上，盯著面前的虛空出神。
顧郎想見，見就是。
總歸他也有辦法不會被發現身份。
*
翌日。
得知隱閣閣主同意見面要求，顧成歡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還以為會被拒絕，沒想到竟這般輕鬆？
如顧豫所說，隱閣本就是暗殺組織，閣主自然也該神秘無比，可居然同意了！
難不成......
難不成他這兩日的疑心，又疑錯人了？
“大人，上朝時辰到了，”顧豫在一旁拿著軟帕擦四輪車，將車身擦得乾乾淨淨。
“嗯，”顧成歡聞言坐回四輪車上，又和往常一樣，在腿上蓋著厚厚的一層毛毯。
“今日沒有下雪呢大人，”顧豫搓搓手，有些開心地說，“連著下了好些天，可算停了！”
“是啊......”
顧成歡沒有多看幾眼天空。
雪是沒有下，但天是陰沉沉的，比下雪還冷。
“大人，太子殿下說請您下朝之後去東宮，他找到了那個刺殺秦少主的刺客。”
“好。”
顧成歡沒有什麼反應。
若真是寧瞬白派的人，那他再次叫回來也是很簡單的。
只是事情當真如此簡單嗎？
朝堂之上十分平靜。
自從上次那關良才膽大包天彈劾顧成歡，結果被關進大牢之後，便再沒有一個人敢說顧成歡一句不是。
甚至那些大臣現在看顧成歡的眼神都畏懼了起來。
畢竟這是當朝皇帝信任的顧大人，更是東宮之主尊敬的老師。
惹顧成歡恐怕是嫌命長了。
文聖帝也沒有什麼事情要說，朝上的很快。
——不到半個時辰，顧成歡的四輪車便駛向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