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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一聲！
匕首沒入了秦雁左肩，霎時鮮血湧出，迅速浸染了他的衣衫！
秦雁痛呼一聲，反手一掌打在那刺客腹間，將那刺客逼退開來，匕首留在了他肩上。
在他正準備起身回擊的時候，腦中卻傳來了一陣暈眩，讓他控制不住地栽倒在地。
顧成歡眸底發紅，速度極快地抽出秦雁腰間別著的那柄細長的匕首，朝著那刺客攻去。
刺客是個女人，身形很是靈活，在顧成歡抽匕首的時候便已開始後退，準備轉身逃跑。
堂中的眾大臣們已經慌得全部聚集在了一起瑟瑟發抖。
作為這場宴會的主辦人，寧睦生此刻的臉色已經陰了個徹底。
“來人！！”
堂外衝進來幾個護衛，朝著那刺客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寧瞬白卻幾大步走到顧成歡身邊，伸手攙住了他胳膊，“老師莫急，皇兄的人已經追出去了。”
顧成歡蒼白著臉，努力忍著膝蓋傳來的刺痛。
他剛剛起身太過著急，本就不適宜站立的膝蓋此時已經開始變得又癢又疼。
若不是他死死咬著牙剋制，恐怕此時膝蓋就會開始發抖打顫了。
“老師還好嗎？”寧瞬白壓根沒看躺在地上的秦雁，眼中都是對顧成歡的關心，“老師先去休息一下吧？”
“都...都下去...”顧成歡望向那群大臣，艱難地開了口。
“是！”
眾人本就不願在這是非之地，得了吩咐立刻全部離開，堂內連個丫鬟僕人都沒剩下。
寧睦生正吩咐著身旁的護衛找郎中來，卻聽見不遠處傳來啪的一聲！
顧成歡抖著胳膊，一巴掌扇在了寧瞬白臉上，“跪下！！”
寧瞬白抿了抿唇，垂頭撩著衣襬，乖乖跪了下來。
“你知不知道你是太子！！”顧成歡氣得嘴唇都在哆嗦了。
承王府宴會，誰敢派刺客刺殺秦雁？
只有寧瞬白一直想對秦雁不利，更是曾經尋到暗殺組織想殺秦雁。
若不是隱閣沒有接，恐怕秦雁都無法生龍活虎地坐在這裡！
何況秦雁在承王府被殺，寧睦生一定會被降罪，到時受益的只有寧瞬白！
“老師，學生不知道做錯了什麼，”寧瞬白雙手握成拳，臉上很明顯滲出了道道紅痕。
顧成歡這一巴掌扇的非常狠。
“你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顧成歡呼吸急促，氣得臉色慘白，“寧瞬白，我和曲太師教導你多年，就是教導你做這些事的嗎！？？”
寧瞬白依舊緊咬著唇，“學生確實不知做錯了什麼，竟惹老師這般生氣。”
“這是...怎麼了？”
寧睦生像看笑話似的慢慢踱步往這邊走，邊走邊挑眉說：“顧太傅這是為何生氣啊？依本王看...”
“你閉嘴！！”顧成歡忽然朝著寧睦生吼了一句。
寧睦生噎住，訕訕地住了口。
顧成歡是正一品朝廷重臣，參與很多國家重大決策，再說了，他可是太傅，連太子都不敢反駁，他更不能還嘴了。
“你們兩個...你們...咳咳......”
顧成歡的聲音十分虛弱，臉蒼白又病態，但琥珀色雙眸內卻溢滿了寒潭般的冷冽。
“秦雁是北玄少主，連我都要對他尊敬一些，你們卻，你們卻...”
顧成歡突地用拳頭掩嘴咳嗽起來，一咳，容色便更加蒼白。
寧瞬白慌張地抬起頭，欲伸手扶他，“老師？老師！”
還好這時，郎中飛快地提著藥箱跑了進來，先看了眼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秦雁，又看著顧成歡。
“先看老師！”寧瞬白聲音很是威嚴，卻因為跪在地上這個動作顯得有幾分滑稽。
郎中躊躇著望向寧睦生。
寧睦生輕咳一聲，“先看看顧太傅。”
“是...”
給顧成歡服下藥之後，秦雁才被護衛抬起來送到偏殿的臥房內，郎中也跟了過去。
寧睦生自討沒趣，索性跟著離開了。
寧瞬白不敢起來，也不敢說話，只能一直垂著頭。
顧成歡緩緩坐回剛才的位置，喘勻了氣才開口，“臣這般不敬，太子殿下心內很不悅吧？”
“學生不敢。”寧瞬白淡淡應聲。
“若太子殿下不悅，儘可以殺了臣，”因著剛才的動作，肩上散下來的頭髮有些凌亂。
顧成歡面上帶著淡淡病色，卻半點不失儀態。
“老師！”
聽到這話，寧瞬白徹底慌了起來，他緊緊望向顧成歡，嚴肅道：“學生便是殺盡天下人，也不會殺老師！”
“你承認你對秦雁下殺手了？”顧成歡冷笑一聲，“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為人君，止於仁。”
“周文王光明磊落，做事始終莊重謹慎。為君者，應以仁德治天下！”
“你呢？你呢！”
這番質問，讓寧瞬白啞口無言。
他將頭垂得更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成歡最後冷笑一聲，拂袖而去。
*
秦雁這回的傷受的不輕，畢竟匕首都沒進去了一大半。
不過好在匕首上沒有毒，秦雁的昏迷也只是因為那一瞬間的劇痛加失血而已。
聽到郎中的稟報，顧成歡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寧睦生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顧太傅很擔心秦少主？”
“你少在這裡冷嘲熱諷，”顧成歡眼眸漆黑一片，整個人異常沉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幹了什麼。”
“顧太傅這話本王就聽不懂了，”寧睦生淺笑一聲，似乎帶著嘲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出去。”顧成歡冷冷地瞥他一眼。
寧睦生撇了撇嘴，笑吟吟地再次轉頭離開。
“都出去。”
郎中點點頭，將藥上完之後，就和下人門魚貫而出。
屋內只剩顧成歡和昏迷著的秦雁。
“抱歉了，害你捲進皇子爭鬥中，”顧成歡輕嘆一聲，將棉被往上蓋了蓋。
他早知水袖坊那八個殺手不是隱閣的人，也早猜背後想嫁禍太子的，就是承王寧睦生。
可若寧瞬白沒有害人之心，寧睦生便是想嫁禍都沒有辦法。
他不知道為什麼寧瞬白想殺秦雁，他只知道，現在這兩個皇子的爭鬥已經徹底擺到檯面上來了。
寧瞬白對秦雁下殺手，正巧被寧睦生借刀殺人。
寧睦生府中設宴，再次被寧瞬白趁虛而入。
秦雁竟然成了兩人同時利用的物件。
想想...這孩子確實有些可憐。
明明秦雁什麼都沒做過，何其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