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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南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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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過高爾基的《童年》麼? 名著,什麼?沒讀過?好吧,我也沒讀過。但這並不影響我寫我的童年,用著通俗易懂的話語,說著那些雖然平淡卻對我來說意義非凡的故事。我的兩期大學好友劉勵志曾說過,源子的人生,充滿著不確定性,藝術性。不過我並不認同,我認為我就一普通人,但總是昏頭亂做決定,所以才顯得那麼drama。不過那都是後話。

今天就跟你們說說我小學期間三英戰呂布的故事

曾有一個偉人這麼說過(真不是哥們自己),古有呂布,今有李源。哥們早在來大城市之前,已經是雄踞當地的一方霸主。我三歲學武,四歲打遍同齡無敵手,五歲就可越級挑戰七八歲,六歲就成為南關村的戰神,七歲本想繼續攀登武道巔峰,無奈我家老頭毀我武道,給我送到實驗小學潛心學習。哈哈哈哈哈當然這是玩笑話。事實上我從小膽子就小,打架我都縮在比我大幾個月的表哥後面。

我表哥那才是神威蓋世,人中龍鳳。讓我想想,他現在還在部隊深造,而我在讀民辦三本。

表哥叫嶽峰,不過他給自己起了個文化名叫嶽拂塵。

我問他:“老表,你為啥這樣叫自己”

老表說:“俺覺得,古代比較牛逼的忠臣都是這樣,拂塵麼,多威風。”

我笑了笑沒說話,但我一直覺得古代的太監才拿個雞毛撣子。不過我不敢說,我打不過表哥。他三下兩下就能把我放倒在土堆裡。我在來城裡上學之前,在南關村第一小學留學上過一年級,表哥跟我一個班,不過他沒我學習好,我是村裡數一數二的優等生。

我倆也不是沒有爭吵過,記得小時候期末考試,表哥就坐在我身後,我記得那天考的數學,他在後面急的抓耳撓腮,我在前面刷刷寫著題目。他拍了拍我,讓我把答案傳給他。倒不是說我多麼正義不給他看我的答案,可是我害怕啊,我本來就膽子小,我哪裡敢給他傳答案。

最後交卷,他也沒寫完卷子。我見他氣沖沖的走過來質問我為什麼不傳答案,我就站在道德的至高點指責他,說他的行為是錯誤的。表哥氣不過,對著我左眼珠子來了一電炮。我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轉身給了他右眼一電炮。在我們扭打在一起時被老師拉開。

那天下午我倆誰也沒搭理誰,放學我媽和舅媽一起接著各自的熊貓,笑得前仰後合。

雖然表哥學習沒那麼好,但這不妨礙我崇拜他,我覺得表哥的衣服口袋像是百寶袋,裡面總是換著花樣裝著各種各樣的吃的。

那天清晨上學,天矇矇亮,我迷迷糊糊往村南頭往北頭走過去。

我一慢一慢往前晃著,早上的霧真濃,路的兩邊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燈光,家家戶戶都升起了煙氣,想來是大人們在鍋灶前燒飯。我徐徐撥出一口哈氣,突地發現前面路燈下站著表哥,他一個手插兜,另一個手用力地對著我揮來揮去。於是我慌慌張張跑到表哥身邊。

“吃了麼呢?”他問道

“喝了碗稀飯。”我說道

只見他變戲法一樣從口袋拿出來一個饅頭和一包辣條說道

“給,配著饃吃,可香了。”

我嘴裡塞著饃,嗚嗚地跟表哥說著話,表哥在旁邊聽著,像一個小大人一樣......

後來表哥當兵回家探親,被生活打擊到體無完膚的我,摟著他哭成了淚人,告訴他我這幾年多麼多麼不易。表哥絲毫不提在部隊吃的苦,他一邊輕輕的拍我,一邊笑著說:“這有啥嘞,小源是大人了,不能動不動哭鼻子。”我倔強的說我是因為看到他喜不自禁。

他沒反駁我,只是靜靜地聽我倒苦水。我看著他和路燈下那個小大人的身影慢慢重合,哭的更兇了......

印象裡,老家的宅子一點都不破,泛著青的瓦磚,木頭搭的房梁格外牢固可靠,並不像書中所說的那麼厚重,雖然年代悠久,從我母親小時候就存在,但我仍不覺得破舊。院子裡左邊是姥姥種的蔬菜花生,右邊是姥爺在世的時候種下的兩棵桃樹,老一輩人說過,桃養人,杏傷人,李子下面埋死人,所以姥爺在庭院栽種了兩棵桃樹。

每年桃花開的時候,上面的桃花稀稀疏疏,並沒有成群結隊的迎風怒放,不過每年都能長出非常大的桃子,父母就會叫上親朋好友來摘桃子,雖不是什麼名貴水果,但孩子們一樣摘的興高采烈。

我還沒出百月的時候姥爺就去世了,所以關於姥爺的記憶更多是聽我的父母和其他親戚提起。姥爺之前是村裡的支書。為人古道熱腸,村子裡的大事小事能幫忙的老爺子從來不含糊。

還記得家裡親戚笑談姥爺健在的時候,坐在老宅子門口跟村裡其他老頭侃大山,:“我年輕的時候去過南極,那裡熱球的狠,還是咱這邊好。”其他老頭一臉好奇:“老嶽,你吹牛吧就,那南極真那麼熱?”老爺子一臉倔強:“可不嘛,在那邊天天中暑。”現在想起來,感覺大家口中的老爺子,既好面,又那麼親切。

不過姥爺去世後,舅舅就把姥姥接走了,我們因為家窮,老宅子空著也是空著,所以我們一家三口就搬了進去。最開始父親一直在外面打拼,媽媽和姥姥從小把我拉扯大。每次老爸回來的時候都帶著各式各樣的吃的,所以年幼的我一閒下來就會問家裡人,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有一年入秋,天氣冷的特別早,村裡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我坐在老宅子下面,發著呆,看著雨水一滴一滴從瓦片上落到地上。突然父親壯闊的身影出現在院子盡頭的青石小路。只見他一隻手拎著仨螃蟹,另一隻手拎著炸的帶魚。

那是我第一見到螃蟹,對於這種未知的東西我又害怕又好奇:“這是啥啊,爹。”老爸嘴裡叼著香菸,笑著給我說:“這叫大閘蟹,金貴著哩,讓你媽媽給你蒸了吃。”

外面下著小雨,一個小小的桌板,上面擺著那仨螃蟹,帶魚,還有媽媽煮的一大鍋泡麵。我們一家三口圍著桌子,我雙手托腮看著爸爸,他給我講村外的世界,時不時的哈哈大笑吹噓自己的經歷。小時候只覺得爸爸厲害,現在才明白一個成家立業的男人,在外面有多麼吃苦受罪。

那螃蟹真香,哪哪都是香的。我火急火燎把螃蟹往嘴裡塞,媽媽笑著攔著我,告訴我哪裡能吃哪裡不能吃。老爸笑罵著說我口急。我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只顧目不轉睛盯著那螃蟹看。煙氣嫋嫋,老爸爽朗的笑聲透出院子遠遠的傳到了左鄰右舍的街坊那兒。

後來我又吃到了螃蟹,我甚至每年入秋都可以吃到螃蟹,但我發覺那味道好像也就那樣,蟹膏沒那麼肥美,蟹肉也不再鮮甜,遠不及第一次好吃。不知道是口味變了,還是我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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